阿星和莫清瑶回来的时候，洛北甯和程愿正在菜园子前拔香葱。
程愿说：“你们的菜园建设非常棒，应有尽有，曾主任说，青椒和青菜、白菜都是这地里摘的。”
“就是没有西瓜。”洛北甯择下四棵葱，“等到开春，我一定要种下西瓜仔。”
“你的愿望真简单。”
“还有别的愿望。”
“是什么？”
“种西瓜，回老家，还有……”
娶程愿。
洛北甯看着程愿，最后一个愿望没有说出来。
程愿眼里亮晶晶地问：“还有一个愿望是什么？”
没等洛北甯回答，不远处传来一道喊声：“老大！老大！”
两人回头，见阿星小跑着过来，他的身后是气急败坏的莫清瑶。
阿星像逃窜似的直奔洛北甯身后，气喘吁吁。
“不行了不行了，老大，我真的不行了！这位，这位莫小姐就交还给你了！”
“刘宇星！”莫清瑶跑上来，扶着膝盖直喘息，额头因为剧烈运动而冒出点点汗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会吃了你？”
她伸出手，隔着洛北甯去拽阿星，阿星匆忙躲避，跳到了程愿身后。
“程老师，程老师，帮我拦住她！”
“刘宇星，你出来！”
两人老鹰抓小鸡般，隔着程愿来来回回地跑。
程愿都快被他们转晕了，伸开手臂制止道：“好了好了，不要追了，我都头晕眼花了。”
“我不管，刘宇星，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莫清瑶一把打掉程愿的胳膊，怒瞪阿星。
洛北甯微微皱起眉头，从程愿身后拽过阿星，将他推到莫清瑶面前。
“别闹了。”
“老大！”阿星微微抗拒。
莫清瑶双手叉腰，瞪了阿星一会儿，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洛北甯和程愿身上。
“你们，怎么回事？”她质问，“我才走一会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她一改之前的乖巧柔弱面容，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北甯是我的男朋友！”
她伸手就要去拉洛北甯，洛北甯避开，往后一步，顺势而自然地搂住了程愿的肩膀。
在阿星的诧异目光之下，洛北甯浅笑道：“程愿是我的女朋友。莫小姐，请你自重。”
他的面容柔和，像沐浴了春风。
阿星从未见过自家队长这个模样，一时间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老大？！”
这什么鬼？！
他看看洛北甯和程愿，再瞧瞧气得炸毛的莫清瑶，简直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错过了什么精彩大戏？”
莫清瑶的腮帮子鼓得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我不允许！我不同意！你们给我分开！分开！”
她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扯洛北甯，阿星连忙拦住她。
“莫小姐，息怒，息怒！想想你刚才逛的街吃的美食！多开心呀，是不是！”
“你走开！洛北甯，我千里迢迢来G省不是为了给你们俩成人之美的！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们凭什么再复合？我是什么？我是千里来送助攻的吗？！”
她挣不开阿星的禁锢，只能举拳捶打他，一下又一下，用尽了力气，肆意发泄着心里的不甘和愤怒。
阿星痛得嗷嗷叫，心想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捶起人来那么用力。
程愿见此，有些担心他们的复合触碰到莫清瑶的情绪了，毕竟是女孩子，容易喜欢一个人，也容易受伤。
洛北甯则不在意，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爱情。
莫清瑶对他也不是喜欢，充其量是好感，那种对消防职业的好感。
她就像一个孩子，生气只是一下子的，无非是不想让人抢走她心爱的玩具。
果然，莫清瑶闹累了之后，很快就安静下来。
她拿手指抹一抹眼角，气道：“你等着，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妈妈！”
说罢，狠狠推开阿星，掉头就走。
阿星连忙跟上，“莫小姐，你去哪儿？”
“要你管！”莫清瑶耍脾气，“不要跟着我，你这个倒霉蛋！”
程愿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背影，被逗笑了，“怎么你追我赶的，这会儿两个人又反过来了。”
“在哄人开心这件事上，你绝对可以相信阿星。”
元旦晚饭，阿星和莫清瑶都没有出席。
程愿询问洛北甯。
洛北甯不甚在意，“阿星在陪她玩，两个人外面吃了。”
程愿也放心了，“有个人陪着就好。”
陆搜基地元旦晚饭，所有消防官兵加上各自家属，总共分坐六桌。
程愿与洛北甯、钱巍然夫妇坐一起，俞洁喊了刘年坐一块儿。
众人其乐融融，举杯喜庆元旦。
菜上齐后，食堂阿姨又端来纯手工制作的汤圆，一人一碗。
曾素芬招呼大家：“都尝尝，都尝尝，这是我们今天下午包出来的新鲜汤圆。”
她尝了一口，问洛北甯，“北甯，是芝麻馅儿的吧？”
洛北甯吃了一个，点点头，“味道很好，比超市里卖的新鲜。”
“甜而不腻。”程愿赞道。
曾素芬笑：“是吧，今天都是俞老师帮忙一起做的，下回程老师可不能半路玩失踪啊。”
程愿难为情，“下次我来包。”
“当然，下次还叫你，不过下次我不叫你，会有别人叫你过来的。”曾素芬意有所指。
钱巍然听出点意思，问道：“怎么？还有谁会叫程老师？”
话落，一桌人都笑起来。
钱巍然有种被蒙在鼓里的茫然感。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指一指洛北甯，“你这小子，怎么了？”
“吃汤圆吃汤圆。”曾素芬拍拍钱巍然的手背，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今天呀，也算是喜事临门了。”
“喜事？”钱巍然又问道，“今天谁结婚？”
一桌人再笑。
钱巍然再度懵脸。
刘年看不下去，说道：“政委，是咱们队长和程老师复合了。”
钱巍然仍然没反应过来，“北甯和程老师？”
他看看洛北甯，再看看程愿，转不过弯儿，“复合是什么个意思？他们以前是……”
“程老师就是北甯原来在Z省总队时候谈的那个女朋友。”曾素芬说，“老钱，你看你，天天和北甯在一块儿工作，竟然都看不出来这层关系。”
“什么？”
钱巍然的反应力着实慢了半拍。
刘年笑眯眯，其实他听到这个事儿后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看出来了，队长看程老师的眼神，以及程老师看队长的眼神，都有一种微妙的情愫。
人可以口是心非、死不承认，但是眼神是说不了谎的。
“你这小子，倒是挺会瞒人啊！”钱巍然一下推开面前盛汤圆的瓷碗，拿起一瓶白酒冲着洛北甯招呼，“说起来，就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臭小子，来，自罚一杯！”
“又开始了，你又要酒桌文化了？”曾素芬挪开他手边的汤圆，“少喝点，一会儿喝大发了，阿皓打视频过来，你又要胡言乱语了。”
钱巍然哪里肯听，只叫洛北甯罚酒。
洛北甯喝了一杯啤酒，“喝了。”
“那可不行，喝白的。”钱巍然站起来倒酒，又给刘年倒了一杯，“阿年，你小子也是，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刘年不敢推酒，看了眼身侧的俞洁，脸上一红，“我喝，政委。”
俞洁安静吃菜，也不敢讲话。
程愿笑道：“钱政委还是很热情。”
洛北甯看向她。
程愿与他相视一笑。
这不是她第一次跟着洛北甯与他队里的领导及战友吃饭。
以前的种种画面，再一次倒流回了她的脑子里。
她有种错觉，今晚的元旦晚饭，像是让她回到了两年前的时光里。
她似乎从未和他分别过。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间，她靠近洛北甯低声询问：“你还没说你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洛北甯侧头看到程愿白皙的侧脸和后脖子，借着酒劲，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