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小闲那一把火给烧了皇宫,而今还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中。
叶知秋紧紧的跟在许小闲的身旁,踩过那些尚未来得及重建的废墟,他便看见许小闲一脸肉疼的模样——
许小闲看着这些废墟心里在想,这恐怕就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早知道会变成而今这局面,我特么烧它干啥呢?
工部核算出来将这些宫殿全部复原的大致花费,一千万两!
有这一千万两银子,可以打造出多少兵器了?
按照在百花镇时候算过的造价,单单铁的成本在八两银子,加上工钱算十两足够了,这特么就是一百万把最好的战刀啊!
四大军区设计的军队也就十二万人,整个军费都够了。
许小闲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可能有什么法子呢?
皇宫毕竟是皇宫,它是一个国家权力权威的象征,总不能修几处像百花镇镇所那样的小房子吧?
再说这玩意儿也是文物,现在能够修复对于后人也是好的。
如此想着,二人来到了太学院!
这太学院原本是颇为宏大的一座四方殿宇,偏偏被那把火给烧得最惨,而今只剩下了那殿宇外的一处二层小楼。
太学院的所有官员们都在这里办公,里面自然就显得很是拥挤。
因为摄政王要代皇上开恩科这件事,太学院里的官员们都很忙——
这事儿来的太急,大辰毕竟也有九府二十七州一百零八个县郡。这事儿哪怕是以最快的方式传达去各地,等各地学正再通知到那些学子,再等那些学子来京都……
许小闲刚刚走到这大门前,就听见了走廊里传来的太学院司业说的一句话:“苏公,这计划当真不契合实际!”
“请苏公想想,从长安出发,距离最远的是东三州的耀月州,驿站最快的速度单程就要一个月,等这春闱的消息传达下去基本上就到三月了,若是学子们再赶来长安,就算是乘坐马车,这也得要两个月啊,这就五六月份了!”
“何况还有那么些比较贫困的学子,他们只能步行,这得大半年的时间。”
“摄政王此举不就是为了给天下学子一个公平么?如果只有富贵人家的孩子能够赶来京都,下官以为这对那些家境不太好的孩子而言……真不够公平!”
苏名扬捋着胡须蹙眉沉思:“是啊,可大辰现在急缺人才。廖仲云廖相可是专程来找过我,接下来的吏治整顿,就要落在往下的那些官员们的头上了。”
“这以往主要是走举荐,导致了科举一途不是太受重视,国家储备的人才严重不足!”
“你说的这些情况也都是事实,容我去见见摄政王,问问他能否改在秋闱增加一场恩科。”
“谢大人体谅!”
苏名扬摆了摆手,忧心忡忡的正要出去,抬眼便看见了摄政王许小闲正站在这门前。
他愣了一下,许小闲笑道:“我都听见了,这件事我实在是太急迫了一些,错在于我,我同意在秋闱之后,再开一场恩科。”
苏名扬倒是和许小闲颇为熟悉了,太学院司业丁长虹也在大朝会上见过这位摄政王,他却从未曾和摄政王说过半句话。
此刻一听,他顿时就吃了一惊,他没料到堂堂摄政王会如此大方坦然的承认了这个错误。
苏名扬咧嘴一笑,“摄政王今儿怎么有空到太学院来?”
“嘿嘿,来看看你们,别乱想,真不是来监督工作的……”许小闲打量了一下这小院子,“明儿个我给工部尚书解应宗解大人说一下,优先修这太学院!”
苏名扬和丁长虹一听又愣了一下,现在工部主要在修建的是宣政大殿旁边的奉天殿。
大辰的大朝会在宣政大殿召开,但寻常时候的小会通常会在奉天殿,也就是说,皇上办公的地方主要是在奉天殿,而御书房仅仅是皇上用来接待少量重臣,密议国事之处。
摄政王虽然不是皇上,但他现在代行的是皇上的权力,所以理所应当的就应该将奉天殿给先修建起来。
“……这,是不是不太妥当?”
“没啥不妥当的,我又不是皇帝,再说我很懒,若有啥事御书房就能解决。但太学院不一样啊,它是咱大辰最高的教育机构!”
“你们记住,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国家能不能走上繁盛,教育是其最基本的根基!”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呆会我回去就给解应宗说说,明儿开始主修这太学院!”
“苏公,若是有暇,咱一同去和张桓公坐坐!”
许小闲的这两句话,令苏名扬和丁长虹心里为之一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个道理他们都懂,但真正能够重视教育的帝王又能有几人?
可惜啊,许小闲终究不是帝王。
苏名扬带着许小闲向张桓公的官署而去,心里有着诸多的感慨。
两年前张桓公奉旨入京都,两人曾经多次长谈,张桓公说的最多的便是身旁的这少年。
比如他的诗词,更比如他在百花镇的所作所为。
张老时常都在感慨,说若是繁之之思想能够被帝王所接受,能够在大辰去实施,那么大辰恐怕就能扭转而今之颓废局面,变得如百花镇那般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对此苏名扬并没有太多的表达他的看法,他仅仅是对许小闲的那些诗词极为赞赏,至于治国之思想……这在苏名扬看来,区区一十七八的少年,他能有多高远的思想?
可随着许小闲成为了摄政王,随着他东一榔头西一棍子的那些并不成体系的操作,苏名扬而今早已改变了看法,唯一觉得的就是这位年少的摄政王欠缺了一些历练,他的那些法子都是好的,但条理性却还差了那么一点。
比如这次的恩科,他定在三月,出发点当然毫无问题,但并没有实际操作的可能。
事实上许小闲刚才在听到丁长虹的那番话的时候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能不能就地开考?
让考官带着考卷去往各地,如此就免去了学子们奔波之苦。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不知道这些考官是否可信。
往后是肯定要这样做的,但需要等御吏台和刑部将吏治的整顿完成之后才行。
三人来到了这小院的一处房前,便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棋贤果真是棋贤!老夫佩服,这五子登科之局,解得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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