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堂姐也留过堂

午后,雨过天晴。

遥远的天边,彩虹若隐若现。

阳光透过树枝吐绿的嫩叶,丝丝缕缕柔和的洒下来。

整个校园仿佛都变得明媚了。

三三两两的学生相携着走过旗杆位置,迈进教学楼。

有的开心雀跃的闲聊着,有的看着各自手中的书。

枝头鸟儿,轻快的鸣叫。

一眼望去,阳光下的校园处处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朝气又热情。

俞非晚倚靠在窗台上,看着手中抽象又模糊的素描,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你说的可能不如你表姐画的栩栩如生?”

“你真的不是在侮辱栩栩如生这个词吗?”

俞非晚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一丝诋毁讥讽,真的是在诚心发问。

糊的乌漆嘛黑,只能勉强看出是人像。

当然,要说猩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把素描纸扔在地上踩两脚,貌似也是这个效果吧。

见过夸大的,没见过虚构的。

时钰挠了挠头,白皙如玉的面庞上飘过淡淡的红晕“可能是我一边画一边哭,又放时间久了的原因?”

在他翻箱倒柜找出这张陈年旧画时,就已经想象到这一刻的画面。

天地良心,他实在没料到,那幅让他哭的歇斯底里的画竟然成了这幅鬼样子。

俞非晚叹息一声。

算了,算了,她得包容。

时钰补救道“我中午已经央求着妈妈给姑姑和表姐打电话了。”

“在我诚心恳求下,表姐已经答应再画一张邮递过来了。”

嗯,就是诚心恳求。

绝对不是撒泼打滚,连哭带闹。

他都被家里人嫌弃了,就连最温柔的妈妈都发狠话半个月不下厨。

这牺牲,简直是太大了。

俞非晚心头一松,下意识想道谢。

可又怕时钰旧事重提再来有事钟无艳。

只能清咳一声,装模作样的端详着那张惨不忍睹的素描。

“你仔细看,其实还是能看出些东西的。”时钰不死心的指着一块儿“你看,这人的眉毛左上的位置有一颗黑痣,上面还长了三根毛。”

“我画的还是很写实的。”

“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还有,你看他脸颊上,还有一道特别明显的青筋。”

在时钰的指点下,俞非晚都快要把眼睛眨瞎了,还是没看出所谓的黑痣和青筋在哪里。

俞非晚揉揉干涩的眼睛,决定不为难自己了。

“不管怎样,都得谢谢你。”

俞非晚一郑重道谢,时钰反倒不适应了。

时钰眼神飘忽,余光瞥到午后暖阳投下的倒影,不自在道“我奶奶上午去市一院了,说俞伯伯的手术很成功,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不良反应。”

“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

“真的吗?”俞非晚大喜过望。

那天晚上,老太太从医院回来还来不及细说,就知晓了俞鹏差点儿被拐的事情,再往后,更没闲下来。

所以,这两日老太太都没有空出时间去医院。

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念叨着的。

等她放学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太太,肯定能一扫这几日笼罩在头顶的阴云。

时钰忙不迭的点头“是真的。”

俞非晚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

“时钰,以后,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也会二话不说帮你的。”

俞非晚郑重其事的强调。

唯有这样,不得亏欠,方能安心。

时钰眨眨眼,珍而重之的记下了。

“万一你爸出院,董家又出幺蛾子,可怎么办?”

“养伤口的人,受不得刺激。”

“你说,你家为什么会买在平安路西一巷。”

“要是离的远远的,是不是就不会遇上这些事情?”

俞非晚抬抬下巴,眉毛一挑“我会守护好家人的。”

“这点你放心。”

“还有,你也不能一耙子打死所有人。”

“除了董家人,巷子里的其余左邻右舍都很好很好,对我们家也很是照顾,一点儿都没有排外。”

“申爷爷正直勇敢古道热肠,申奶奶善良热情。”

“绍爷爷有勇有谋讲义气,陆老师学富五车无所不知。”

“我很喜欢这些邻居的。”

“搬哪里,都有可能遇到不顺心的事情。”

申大爷和申大娘又不是故意隐瞒哄骗。

知人知面不知心,董家夫妻和董家老太太都装的人模狗样的,申大爷申大娘看不出来很正常。

“反正,我很喜欢。”

有这样的邻里关系,她已经很满意了。

“可通常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时钰仍有些不放心。

俞非晚眼眸深处划过一道厉色,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那就在老鼠屎掉进锅里前,找到,并消灭。”

亏心事做多了的人还能无法无天吗?

时钰一怔,喃喃自语“完蛋了,完蛋了,我又觉得你像我爸了。”

“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跟我爸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正常点。”

“这样我害怕。”

许是俞非晚难得的好心情,便觉得一下午的时间过的飞快。

晚霞当空,俞非晚和林海宏习惯性的等着再一次被留堂的俞萍和俞凤娇。

事实就像老太太说的,落一堂课,两眼一抹黑,落一天课,脑子全浆糊。

俞非晚踮起脚尖,透过教室门上的小玻璃窗,看着抓耳挠腮的俞萍,弯了弯眉眼。

她家萍萍大早上编的整整齐齐的两根麻花辫,现在乱七八糟。

不像是在学习,倒像是在开荒。

俞萍对面的俞凤娇,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也是手忙脚乱,小肩膀还微微抽搐着。

似乎,又掉小眼泪了。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似是有所察觉,锐利的目光看向门外。

俞非晚缩回了头,拉着林海宏去了楼道口,才敢小声说话“被留堂的可怕……”

林海宏表示,留堂于他而言是个新奇的词。

“被留堂完成学习任务,比课堂紧张多了。”

“老师紧紧盯着,别的同学一个一个离开,坐在教室的也就越来越心急,越急越燥,脑子越乱怎么办,还得时刻担心被老师点名敲手板。”俞非晚絮絮叨叨,心有余悸。

“堂姐被留堂过?”林海宏很是诧异。

俞非晚:……

废话!

没被留堂过,她能这么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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