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信口雌黄

“眼不见,耳不闻也就罢了。”

“如今,就发生在自己身边,隔着几堵墙,真的完全不闻不问,怕是良心不安。”

“就算是在渡自己的良知吧。”

不渡他人,唯渡良知。

又是一道幽幽的叹息声。

俞非晚在商场兑换了些效果极佳的止血消炎的药物,在朦胧月色里搀扶着老太太踏入了隔壁申大爷申大娘的院子。

此刻,申大爷满脸的鲜血还没完全洗干净,有些褶子沟壑里还沉积着半干的血。

那一盆血水,甚是吓人。

申大娘嘴上愤愤不平数落着,可时不时就要背过去用袖子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

有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张大姐,您来了。”申大娘声音哽咽,为了强忍住泪意,表情有些扭曲。

老太太点了点头,看着洗脸盆里的血水,瞳孔忍不住一缩“家里正好备着些消炎止血的药,就想着送过来些。”

“咱们进屋说吧。”

一墙之隔的董家,在老太太心中就如凶禽猛兽。

暗夜里,匍匐在地,似是在窥伺,然后将人一口吞下。

“对对对,进屋。”

屋子里,申大娘用毛巾细细擦拭着申大爷脸上没洗净点血污,嘴上不饶人,动作确实要朵轻柔就有多轻柔。

俞非晚将那些瓶瓶罐罐和纱布捧在申大娘面前。

申大娘感激的对着俞非晚颔首真心实意得想勾勾唇角,却实在笑不出来只好作罢。

“老婆子,你先别哭了,眼泪掉上去,疼的很。”

申大爷疼的打了个哆嗦,搞怪求饶道。

申大娘仰头,忍下泪意“现在知道疼了?刚刚不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小伤不碍事,当年上战场的时候受过的伤比这重多了?”

“疼,也忍着!”

“长长记性。”

“一把年纪都快入土的年纪了,还以为自己是毛头小子。”

“上午才跟你说了,别烂好心,别多管闲事,你就当成了耳旁风,现在好了,脑袋上顶个大窟窿,别人是活到老学到老,你这是临老还被人开瓢!”

申大娘一边给申大爷撒药,一边冷笑着说道。

申大爷讨好道“非晚还在这儿呢,给我留点脸。”

“呵。”申大娘冷笑一声。

包扎好脑门儿后,申大爷才忧心忡忡,苍老年迈的眼睛里也似是蕴着浑浊的泪水“老婆子,那是笑丫头啊。”

“从小就爷爷奶奶的叫着咱俩。”

“那么点儿大,跟你学做针线活,知道我天气一变就腿疼,一学会就给我缝了个护膝。”

“会跟在咱俩身后屁颠屁颠儿的听咱俩讲故事。”

“还是咱俩见笑丫头实在好学,不忍心,凑钱劝董家送笑丫头去念书。”

“之前,她爸妈说笑丫头走失了,咱俩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在她爸妈身上,可现在,晨小子说笑丫头死了。”

“你听到了吗,说笑丫头死了啊。”

申大爷低着头,老泪纵横,粗糙的双手遮住脸。

“我要是不替她讨回个公道,她会怨咱俩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她都不愿意来咱俩梦里。”

“以前还想着她就算是走失了万一也能被个好人家收养,过个好日子。”

“可是,没有万一。”

“笑丫头死了。”

“董家那一家人,都是知情的。”

“就那副反应,指不定还是罪魁祸首。”

“老婆子,这件事情我必须得查清楚。”

申大娘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俞非晚和老太太看的一阵儿心酸。

“虎毒还不识子呢,老头子,你会不会是猜错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董家人就是做了亏心事才那么气急败坏歇斯底里,连邻里间的体面都不顾了。”申大爷冷冷道。

申大娘陷入了沉默。

董笑,他们老两口是真的打心眼里疼爱的。

董家的老太太性子古板守旧,一直不喜欢董笑这个孙女儿。

笑丫头自会走路,就一直在她和老头子面前打转。

眼看着一只小猫儿长大都会产生感情,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老太太抿抿唇,斟酌道“我有一个发现,不知道该不该说。”

申大爷和申大娘都止住了眼泪,目光灼灼的望着老太太“张大姐,什么发现。”

“你们知道董晨的爸爸好赌吗?”老太太试探道。

“啊?”申大爷申大娘异口同声。

老太太敛眉,看来是不知道。

“我以前祖上也富贵过,有个族亲就吃喝那啥赌都沾,尤其嗜赌,所以耳濡目染,我打眼一瞧,鼻子一闻,就能嗅出个大概。”

“听起来玄乎,但我这个感觉基本上没出个错。”

“董晨的爸爸应该就是个久经赌场的烂赌徒。”

“你要是想查的话,可以从这个方向试试。”

申大爷若有所思“这藏的也太深了。”

“邻里街坊的这么多年,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夜不归宿,我们也以为是在厂里。”

“这也算是一个头绪。”

“张大姐,我替笑丫头谢谢你。”

老太太摆摆手,叹息道“不值得谢,都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能安稳些。”

“申爷爷申奶奶,这些你们收下,以后最好能随身携带。”

俞非晚掏出一堆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摆在了桌子上。

“这是战术强光手电筒,晚上走夜路啥的,一打开,最起码能照亮整个巷子,让坏人无处遁形。”

“这是辣椒素喷雾,要是有人图谋不轨,就照着那人的眼睛喷就行了,正当防卫,喷瞎没有罪。”

“这是超大声的防身报警器,一拉,一条街都能听到。”

“这是……”

俞非晚逐一介绍着。

别看小,但实用。

申大爷越听,越瞠目结舌,任由脸上淌着的眼泪流到了嘴里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俞非晚一怔,开始了信口雌黄“不瞒申爷爷,我这人有点儿被迫害妄想症,总担心自己受到伤害,奶奶心疼我,就托人在大城市里给我买了些防身自卫的小物件。”

“小巧,方便随身携带,但也能在某种程度上保护自己。”

“对了,院子里也可以养一只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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