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郭淮入寇的消息传到成都时、距离刘璋投降不过才二十几天。此前参加了成都围困战的马超,在成都投降后又就地驻扎休整了半个月,随后徐徐北返,此时正撤到梓潼、葭萌关一带。
得到主公的反击军令后,马超自然不敢怠慢,四月十八这天,就从葭萌关加急北上。
之前成都之战,马超也没打几场痛快仗,主要是切断刘璋的对外联络、通过威胁手段让敌军恐惧动摇。真正动刀子的,也就是对成都周边一两个小县城。
刘璋投降后,刘备倒是依然重赏了马超,并没有因为他的斩获较少而亏待他。但马超自己心里总觉得憋着一口气不得发泄,很想再好好打一仗,对得起自己得到的升赏。
所以这次听说曹休和郭淮入寇,马超立刻就觉得振奋不已,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就想狠狠击溃来犯之敌。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马超没有走路况更好的金牛道北上。而是从葭萌关往西绕路、沿着白水河及其支流羌水河谷,翻越阴平桥头前往沓中。
当然了,这条路说是难走,其实也只是相对金牛道而言,并不是真的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对当地地理不了解的看官,千万别因为看到“阴平”二字,就直接联想到邓艾、然后联想到那种需要滚落悬崖的变态险路。
历史上邓艾后来走的阴平道,全程很长,真正最险的,是葭萌关以南的马阁山和摩天岭,也就是为了绕过剑阁的那一段。
而葭萌关以北的那段阴平道,基本上还算是人类能走的路。战马只要下马牵着,基本上也都能过,只要别作死奔驰就行。
马超的部队,下马徒步穿越山谷,每天也只能走三十多里。四月二十过白水县,二十三过阴平桥头,五月初一便悄悄潜回了沓中附近。
当然,马超并没有急于立刻回到沓中县城——因为沓中县城,如今还在被郭淮的轻骑兵包围,城内只有一两千二线部队驻防,加上些许屯田农兵,总共不足三千人。
城外的郭淮,有六千骑兵,兵力相对于沓中的守军是绝对优势的。但他也没能力攻坚,骑兵也不该浪费在攻城战中。
所以郭淮这些日子就是四处破坏,把城外的乡野村落全部烧了,没能撤回城内的屯田百姓,能抓也都抓走。然后就等着夏麦成熟后,抢时间把麦子都割了运走。
如此一来,沓中盆地一年的屯田收成全部被抢,马超在这儿也无法维持那么多驻军了,刘备阵营肯定得收缩回阴平一线。
马超抵达后,跟随在他身旁的马岱,便有些沉不住气,很想直接杀出。
五月初一这天一早,马超刚下令在羌水河谷谷口处扎营、不要再出谷前进,马岱便急吼吼来到中军大帐:
“大哥!郭淮狗贼在沓中肆虐,残掠百姓,还要抢割我们屯田的麦子,为何不趁着此时立刻杀出谷去、为沓中县解围,说不定还能多抢回千户百姓、万石军粮。”
马超看着不及弱冠的弟弟,也只能是拍拍对方肩膀,并不好责怪对方沉不住气。
年轻人嘛,不气盛还叫年轻人?
“急什么,现在若是立刻杀出,郭淮见势不妙必然遁走。我已派出哨探远远观察,郭淮所部,都是轻骑,行进快捷。我们没有速度优势,尾随追杀能歼灭多少?
还不如再等等,等王平那边出阳平关、做好夹击的准备、约定好周密的接应日期,我这儿再一鼓作气杀出。
如此,郭淮若是走祁山道回天水再转渭水越陇山,那便算他命大。若敢走陈仓道直接回陈仓,定教他在河池便死伤大半!
这是我出发前,使君便定好的几套方略之一,我们只管判断形势、选一套照做就是。别被一时的眼前小利勾引,乱了步骤。”
马岱毕竟年少,还处在不断学习打仗的阶段。他就如同一块亟待吸水的海绵,每一次战役遇到什么经历,都能成为宝贵的经验。
此刻被大哥提醒,他也连忙一板一眼记下,准备到时候再结合实战好好体会,再无半分质疑。
此后数日,马超便沉住气,任由郭淮在沓中城外肆虐,他自己始终在羌水河谷内按兵不动,堵住谷口,也不让郭淮知道谷中虚实。
马超趁着这点时间,一方面抓紧跟王平联络,排好详尽的进攻接应日期。一边等待后方的重骑兵装备逐次运上来,以确保决战时战力充沛。
白水河谷和羌水河谷,毕竟还是难行。所以马超第一批赶到的部队,装备也都是以轻骑为主,灌钢铠甲和部分马铠,都留在后面需要慢慢装运,会比先头部队晚到三五天。
马超麾下如今有八千西凉骑兵,此战他也没打算都用重骑,只要有两三千人配备重骑的装备,其余都用轻骑即可。
决战的时候,计划以重骑当先冲杀破开敌阵、把敌人打崩,后续的追歼残敌任务,就交给行动迅捷的轻骑。否则追击部队装备太重,根本就追不上同为骑兵的敌人。
……
马超蓄势待发、为策应做准备的同时。
年轻的郭淮,倒也有几分名将潜质、居然嗅到了一丝异常。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羌水河谷口的敌军戒备更森严了,让郭淮警觉了吧。
马超部在沓中盆地内,除了这座沓中县城以外,也还有些其他军事据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堵住羌水谷口的一座小型营寨。
那座营寨,平时也驻扎不了多少兵力,常年就几百人,只是起到一个哨探警戒的作用。遇到沓中被围、敌军往阴平方向渗透时,这里的营寨也能略作抵抗,一边争取时间一边往后方报信。
只是这次郭淮攻来,他本就没打算继续深入阴平腹地、更没打算翻过山去打白水关,所以始终没对这座营寨下手。
几百人守卫的营寨,依托羌水河谷的山势险峻,骑兵要攻破也是不容易的,何必浪费这個人力呢。
但即便如此,郭淮每天还是会派人来谷口巡逻一圈,试探动静。
最近两天,他明显感觉到谷口营寨的敌军,弓弩火力变得强了一些,而且敌人似乎非常抗拒他靠近营寨。
而且还会有小股的骑兵斥候,趁夜从谷口营寨冲出来,逼近郭淮军探查其动向。
郭淮便觉得,莫非敌人有回援从葭萌关方向来了?
他也就等不得麦子彻底成熟,下令部队即日起收割还有半个月才能熟透的小麦,然后赶紧运走。
属下几个军官不明所以,还劝了他几句:“郭司马,若是现在收割,不但要损失两三成收成,麦子油份大,还不耐储存,放不了几个月就烂了。”
郭淮对此不容置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总觉得有危险,再搜刮劫掠几日,便准备退兵,换个地方再打。麦子存不住也不打紧,把咱陈仓的麦子存下来过冬便是。”
郭淮倒也懂点统筹,他当然知道麦子提前收割会导致不耐储存。但他就没指望储存这些麦子,到时候集中先吃抢回去的麦子、储存自家老巢的收成,不就行了?
麾下军官这才没有质疑,便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立刻开始率军抢收尚未全熟的麦子。
郭淮如此举动,倒也被马超和马岱的部队侦知。
马岱又差点沉不住气,不想麦子被白白割走。幸好马超严格执行了诸葛亮战前交代的部署,一丝不苟完全不敢打折扣,才没打草惊蛇。
时间悄然拖到了五月初六,正是马超和王平约定好的全面出击之日。
……
这天一早,天还没亮,马超便让麾下的骑兵集结、从羌水河谷出击进入沓中盆地、整队列阵。
马超以两千身着灌钢胸甲、连战马都能装备皮革马铠的重骑兵为中军,
两翼各安排三千轻骑、尽使骑枪。
左翼交由马岱直属统领,右翼则交给了一位他刚刚借调来的原刘璋降将统领——而这个降将,正是在雒城之战时,突围被张飞擒拿的张任。
张任颇有勇力,也擅长坚守、精于弩兵。但论及骑兵,张任的指挥能力其实并不强。
作为常年在蜀中带兵的将领,他此前也没机会带领超过千人规模的骑兵部队。
但这一次,让马超带上张任为先锋,显然是诸葛亮特地安排的。
马超走之前,当时还有些不解,就此专门请示过诸葛亮。
诸葛亮是这么回答的:“世人皆知张任乃刘璋死忠,张任出现在祁山战场,足以证明刘璋大势已去。
而且三年前、主公入蜀驰援之前,夏侯渊破张鲁、随后进逼葭萌关,当时刘璋便是让张任死守葭萌关,夏侯渊麾下将士,多有跟张任交过手,还听见过张任骂阵呐喊。
因此张任一旦出现在祁山战场,只要被曹军将士认出,便能动摇曹军战意,让部分士卒人心惶惶。
相比之下,纵然是把刘璋本人或是刘循派去前线骂阵喊话,也起不到那么好的效果,因为夏侯渊旧部没人亲眼见过刘璋,你就算喊了话,敌人也会以为是使诈。”
马超当时便觉心服口服,还暗叹使君真是神机妙算、而且对每一处细节都把控到了。如此缜密安排,敌人输了一点都不冤。
……
随着马超闹出那么大动静,驻扎在沓中城东的郭淮当然也不傻,很快就做出了应对,让麾下骑兵列阵戒备。
而且郭淮非常清楚,这时候未必要硬拼,完全可以先探探虚实,如果打不过就随时利用自己的机动性优势撤退。
然而,对面的马超也是有备而来,他并没有立刻暴露自己的身份。反而让堂弟马岱带着一部分骑兵,先突前掠阵,并喊话麻痹郭淮。
“郭淮匹夫!西凉马岱在此!尔等无胆鼠辈,必是听说刘璋与我主激战,想要趁机捞点好处。如今刘璋已归顺我主,曹贼丧尽先机,尔等鼠辈还不早降,今日便是尔等祭日!”
马岱手绰长枪,接战前趁着两军还相隔一两百步,先策马横掠过阵,大声呐喊打击敌军士气。
他身后一群大嗓门的骑兵,也临时客串骂阵手,帮着一起把马岱的话喊出去。
至于敌人暂时信不信,那就不关马岱的事了。
事实上他也希望郭淮别信得太早,否则直接把敌人吓得掉头就跑,大哥麾下的铁骑兵不就反而没有用武之地了么?
最优解的情况,当然是马岱先通过反复喊话,把疑惑和动摇种到敌人心中,让敌人将信将疑。
一会儿鏖战炽烈之时,才彻底揭开谜底、让敌人看到铁证。那才是最完美的攻心。
如果一开始不留引子,敌人乍一看到铁证,也未必反应的过来、不知道这具体意味着什么。
就是要先铺垫,让敌人忍不住去想,留足悬念,再揭开,那效果才能最大化。
这也是诸葛亮在马超出击之前,教给他的一些小技巧。
如果套用现代看官的话来说,那就是骂阵辱敌也要做好一条断章狗。不会断章留悬念,骂阵是无法立刻引爆情绪爆点的。
果不其然,马岱依计而行的骂阵铺垫,让敌人完全相信不了一点。
郭淮闻言,反而放松了些情绪:“哼,我道是谁回援了,原来是马岱小儿!怪不得前几日只敢躲在羌水河谷内虚张声势!
黄口孺子!若是你兄马超亲自来,我还怕他三分。刘备只派得出你这孺子,定是你兄跟刘璋鏖战正酣,损失不小吧!
将士们听令!随我冲杀马岱,先灭敌军先锋,挫其锐气不迟!”
郭淮也不想直接撤了,准备临撤再捞一票大的,把敌人的威风彻底打掉后,再安然撤退。这样也能防止敌人追击,还能让己方把全部抢到的物资人口徐徐撤走。
郭淮中计,便朝着马岱的军阵冲杀而来。
马岱也不甘示弱,针尖对麦芒地发起了反冲击。
不过明眼人仔细看,还是能很快看出问题——马岱并不是直冲着郭淮而去,而是带着自己的轻骑兵,斜刺里横掠过阵,提起速度往侧翼包抄。
并且随着郭淮骑兵的接近,马岱麾下轻骑中懂点箭术的,也纷纷张开骑弓对着冲上来的郭淮骑兵放箭。
郭淮见状,却依然没有胆怯,心中只是冷笑:“哼,西凉骑兵,素来长枪大马,以冲阵为上。这种山中盆地战场,更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如今沦落到只靠骑射游斗削弱敌军的地步,可见马超入蜀后,其部曲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怀着这种想法,郭淮部快马加鞭,继续把冲刺提速到最大,完全没想过退让。
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价。
马岱的轻骑兵横掠过阵、让开正面之后,刚才被他们阵势遮挡的位置,很快露出了一支更加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重骑。
同样的马字旗号,加上开战时天色刚亮,郭淮军视野不好,刚才竟没能察觉到危险所在。
“杀!汉室必兴!曹贼必亡!”
“降者不杀!当我者死!”
马超亲自绰枪跃马,当先便冲杀而去。
对面的郭淮只觉瞳孔一阵剧烈缩放,很快就感受到了凌厉的危险气息。
幸好他不是以勇武见长,带兵也不是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面。两百步的距离,在骑兵对冲之下很快就短兵相接了,马超骑枪挑刺撩扫,连连杀死曹军骑兵十余人。
马超身后的部曲,也是奋勇争先,一往无前,在灌钢胸甲的保护下,骑枪马刀直冲横扫,砍瓜切菜般杀进郭淮的轻骑兵军阵。
郭淮的轻骑兵,论人数还是马超中军铁骑的三倍,但这又如何呢?
刚刚才二十多岁的郭淮,其统帅才能尚不成熟,这一战已经犯了太多的错误,踩了太多的坑。此时此刻的临门一脚,不过是还账罢了。
该还的迟早得还。
一时之间,战场上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落了一地。
鲜血泼洒在刚刚被抢割完穗子、只剩下秸秆的金黄色麦田上,那强烈的色泽对比,说不出的妖异。
士卒惨嗥、战马悲嘶之声不绝于耳,郭淮部仅仅撑持了半炷香的工夫,就彻底顶不住了。
郭淮本人也忍不住丢弃了头盔,避免因为头盔太醒目被马超盯上。他在勉强杀伤了三四个敌军小兵后,就觉得体力不支、他那口精钢打造的马刀,也在灌钢胸甲上砍得卷刃崩口了,还很难砍死人。最终只能选择率先且战且退。
随着郭淮后退,他身边的骑兵自然更无战心,也想借着掩护主将撤退的机会一起逃命。
这时,对面的马超已然抓住机会,让旗阵的号令兵全力挥旗,加大擂鼓。
两翼的马岱、张任此前一直在悄咪咪迂回包抄,并未全力冲杀。见了马超总攻的命令,他们才一拥而上,对郭淮部实现了三面夹击。
张任也是憋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一边冲杀、一边让大嗓门的亲卫骑兵跟着他一起呐喊:
“我乃蜀郡大将张任!曹贼受死!我已随同故主刘璋一并归顺太尉、平蜀大军已全数北上灭曹!降者不杀!”
张任一边冲杀一边喊,喊最初一两遍、三四遍的时候,敌军或许还处于懵逼状态,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随着冲杀的持续,这些反复重复的呐喊,终究会让越来越多的人怀疑、恐惧、绝望。
郭淮本就是夏侯渊麾下中层军官出身,他前年跟着曹休突围后,重建部队,虽然很多士兵都是新募集的,可军中的军官,大多是突围成功的夏侯渊旧部。
这些人里,三年前在葭萌关攻防战中见过张任的不在少数,也知道张任对刘璋的忠贞。
如今终于反应过来,再加上马超攻势凌厉,他们自然是惊恐万分,全军崩盘。
马超一路猛追数十里,把郭淮部骑兵歼灭过半。
要不是剩下的郭淮后军实在跑得快,丢盔弃甲减轻重量。加上沓中盆地这处战场,本就地势狭长,马超可以迂回的空间不大,这才没能围歼郭淮。
不过这已经不要紧了。
马超在彻底击败郭淮后,便略作整顿,让轻骑兵继续追击。
重骑兵则留下一部分体能、伤病状态不太好的人,留守沓中,把多出来的马匹腾给其他状态好的生力军。让那些重骑生力军能一人三马,换着骑追击。
从沓中追到下辨,骑兵不过两日。
马超和郭淮都不可能完全不休息地狂奔,最终走走停停,双方都人困马乏。郭淮终于在下辨附近,得到了前来接应的曹休增援。
郭淮浑身伤病,一见面便苦劝曹休:“文烈将军!来的是马超!而且还有刘璋的心腹张任!我们中计了!
诸葛亮已灭了刘璋,就等着算计我们呢!还是赶紧抛弃全部甲胄辎重车杖,轻装撤回陈仓吧!马超之勇实非人力可敌!”
曹休见了郭淮惨状,倒也不敢怀疑,连忙就下令撤退。
只可惜他仓促之间,并没有想到陈仓道有可能被阳平关方向来的敌人侧击。也可能是他觉得马超虽勇,但昼夜追击两天,肯定早已人困马乏。马超追郭淮这么卖力,遇到自己的虎豹骑断后,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兵法不是都说了么:百里而趣利者可厥上将军!
曹休也就没舍得立刻抛弃贵重的甲胄和其他沉重的军需,只是以虎豹骑断后,并且让郭淮也留在后军一并断后、随时帮他参谋应对。
这一决定,让马超最终在河池县附近,追上了曹休。
曹休欺马超远来疲惫,还派骑兵返身阻击了一阵。
然而马超之勇、西凉骑兵装备精良灌钢胸甲和双侧马镫、高桥马鞍后的战力,还是让曹休开了眼界。
就在曹休且战且退之际,陈仓道阳平关方向,一支山地部队突然斜刺里沿着山谷杀来,直扑河池县方向,正是王平的板楯蛮山地兵。
曹休本就略微不敌疲惫的马超,刘备军一方突然加入了一支体能充沛的生力军,哪怕是山地兵,也足以让曹休彻底崩盘。
曹休被夹击惨败后,惧怕被包围,不得不放弃一部分断后的后军,仓惶逃跑。
而郭淮被曹休留着阻击,终于没能逃脱,被王平截断了后路。
郭淮麾下西凉籍的新募骑兵,见大势已去纷纷下马投降,曹军断后部队如冰消瓦解,很快崩盘。
只剩数百近千名虎豹骑,因为死忠于曹操,哪怕被断了后路,依然跟随郭淮死战不休。
不过既然他已经无路可逃,马超也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样来。
最终,在王平板楯蛮兵的手弩交叉逼射下,郭淮只能硬着头皮反冲马超。
一番最后的激战,郭淮被马超一枪挑架开了兵刃。随后马超另一只手抽出腰间宝剑,精准而又飞快地一挥而就,剁了郭淮首级。
残存的虎豹骑至此也不得不乖乖受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