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饭,就让兰兰开始叫号,那名记者第一个进到供堂来。
他很懂规矩,先把红包奉上,然后上香,上完香恭敬地拜了仙家,最后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他说:“我叫窦风清,是x市一名记者,我每天都是深夜才下班,之前每天晚上都坐公交回家,现在我们市的地铁通航了,我就乘地铁回家,可是,我发现,地铁有一段路有问题。”
“我为了弄到一篇爆款新闻就很激动,就自己大着胆子追查真相,结果,我发现,我惹上事了……”
说到这里他额头上冷汗涔涔。
我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冷静一下说,因为他汗出得太厉害了,而且浑身还发抖。
我问:“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呢?是不是被鬼祟缠上了?”
他说:“我感觉是,我开始是夜里都被一群女孩追着让我救她们,后来,我怕了,我放弃调查那件事了,然后我的上司介入了,但就在昨天夜里,他死了,就死在网站办公室里,死相异常恐怖,七窍出血,但身上又没有丝毫伤痕。”
“大师,请你相信,我不是乱猜,他是被那几个女鬼给杀死的。而我,好像也跑不掉,我有预感。”
然后他给我讲了他跟那群女鬼的详细情况。
窦风清跟所有刚入职场的人一样极力想在工作中出彩,所以他很拼,每天写稿子、搜集新闻素材加班到深夜。
地铁通航第一天他很兴奋地跑去地铁站乘坐地铁回家,当他坐上地铁到了一个站点的时候,他好像忽然看见站台上闪过几个女孩的身影。
作为记者的他眼睛尖锐,神经敏感,他一眼就看到那几个女孩穿着八九十年代的衣服,而且还挎着大大的行礼包。
令他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他也是一瞬间的决定,就那么跳下了地铁,去寻找那几个身影。
那已经是深夜地铁最后一班车了,地铁站已经空无一人,哪里有那几个女孩的影子?
他拍拍自己的头,责怪自己“有病”就只好徒步走出地铁口。
但是奇怪的是,第二天又是深夜,他又乘地铁回家的时候,在那同一个站口,他又看见了那几个身影,这回他确定没有看错,他还看见其中一个女孩脑后的马尾辫子上卡着一朵红色的花。
鬼使神差的,他又跳了下来。
但是跟昨天夜里一样,他跳下来还是什么都没看见。但是这回地铁站倒不是就他一个人了,还有一个清洁工大妈。
窦风清就朝那个清洁工大妈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她:“阿姨,你看见几个姑娘从这过去了吗?”
那阿姨一听瞬间变脸,四处看看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最近是不是身体状态不太好?”
窦风清这几天感冒了,挺严重的,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很虚弱,他是咬着牙上班的。他奇怪这老太太怎么知道?
那清洁工大妈严肃地看着他说:“你回去好好休息,身体强壮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赶快回去吧,别胡思乱想。”
这下把他给搞懵了。他拉住那清洁工大妈问:“阿姨,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清洁工大妈叹口气说:“别问那么多了,对你没好处。”
这下把他的胃口彻底吊起来了,这里面看来有故事呀,这不是他最需要的嘛。
他当即想办法要到了清洁工大妈的联系方式,第二天正好周末,他就买了很多礼品去拜访那清洁工大妈了。
然后从那清洁工大妈嘴里听说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原来,就在他看到那几个女孩身影的地段附近,曾经有一条地道,地道是战争年间挖的。
在九十年代初,几个农村女孩被黑中介以去大城市打工为由骗了出来,其实他们把那几个女孩卖给了色情场所。
但是中介跟买方交接的时候,正赶上严打,中介就把那几个女孩给藏到了地道里。
本来他们以为顶多两天严打就过去了,所以仓惶之中没给她们任何食物。
可是那次严打是动真格的,一连半个月风头才过去,当中介打开地道封口进去的时候,几个女孩早就饿死在里面。
中介怕了,就想办法把那个地道给封了。
那个地方本就在远离市区上百里的荒山野岭里,所以就人迹罕至,偶尔有人经过都说能从那附近听到女孩的哭声,那地方就更没人敢去了。
然后几十年后,地铁就修到这一段附近,但并没触动那个地道。
窦风清听了这个故事又怕又喜,怕的是他竟然看到了鬼;喜的是他如果将这件事报道出来,那必然爆火呀,肯定比去年的某山打人案还火。
可是,毕竟这老太太的话是道听途说,这要报道事件得找到证据呀。
他去网上查资料,根本就查不到丝毫,无疑当年这事根本没立案,也许只是民间故事。
可是当他第三次发现那几名女孩的身影的时候,他决定将此事追查到底,他要弄清那几名女孩到底是人是鬼。
窦风清动用他的人脉找到了一个有些本事的人,那人给了他手指头大小的一个小瓶子,说里面是加了法术的牛眼泪,深夜把它抹在自己眼睛上就能看见鬼。
窦风清就在当天夜里,同一个地段站口下了地铁,他将牛眼泪抹到眼睛上,立刻就看到那五六个女孩的身影了,就在他前面。
其中一个女孩脑后马尾上扎着的一朵红花格外耀眼,她们都穿着当时流行的紧身牛仔裤,套头毛线衫,旅游鞋。
都挎着大大的行礼包,正匆匆的赶路。
窦风清就跟着她们,这次有了牛眼泪,他不会再跟丢了。
他紧紧地盯着她们,一直跟着她们走,不觉就出了地铁口,上了马路又拐向了一条小路。
说到这里,窦风清打住了,他擦擦头上的冷汗,拿出一瓶红牛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喝光了。
说:“大师,我跟着她们一直走,远看着她们消失在那个清洁工大妈说的当年地道位置,她们就那么钻入地道不见了。我只是一个小记者,我也没有能力去挖那个地道,我只有返回家里。然后当天夜里我就梦见那几个女孩了,她们说她们发现我跟踪她们了,她们希望我能为她们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