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来到农村大爷家,从此不再有漂亮衣服穿,不再有爸妈硬塞给她的各种美食,不再有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也不再有钢琴班,美术班上,而且一切都走向相反的极端。
她的漂亮衣服被堂姐堂妹瓜分,大娘给她穿堂妹的旧衣服,本来农村的生活条件就跟城里没法比,又没人给她买零食了,她开始来到这里大半年都处于饥饿状态。
小小的她知道大爷拿了她家很多钱,曾经试着跟大爷讨零花钱买零食,却被大娘一顿凶狠的咒骂,她吓得再也不敢了。
不光昔日的好日子一去不返,她有一天还被大娘的娘家侄子给凌辱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懂什么,更何况自己寄人篱下……她害怕那个比她大十来岁的表哥不敢声张,而且就算她声张了也无济于事,或许还会遭到灭顶之灾,因为大爷之所以收养她就是为了钱,根本没打算好好抚养她。
而那个表哥见她不敢声张,就更加肆无忌惮,想什么时候欺负她就什么时候欺负她,放学路上,上学路上,晚上睡觉的时候……
她在这种摧残下,天天神情恍惚,学习每况愈下,而且,性格越来越孤僻。
终于,她中考落榜,正合大爷大娘的意,他们早就打算让她辍学打工挣钱了。
燕子也想离开这个家,摆脱这个噩梦。但是因为她不到18岁,出外打工根本不行,她只能在家里附近的厂子里找活干。
那个表哥这时候虽然都娶妻生子了,但照样把她当玩物,有一天他为了讨好几个哥们,竟然把她献给他们玩儿,在一家ktv里,几个人轮奸了她。
她在那一刻崩溃了,她抓起桌子上一把水果刀捅向了一个人,然后像魔鬼附体一样又捅那个表哥,她一个人竟然把三个男人都捅死了。
她估计是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吧,或许是早就不想活了,她最后用水果刀割腕死了。
我听得心都揪成死面疙瘩了,我心疼那个燕子,痛恨那些畜生,虽然她最终报仇了,可她也拿命去抵了,她太惨太不值得,她是无辜的呀!
“呜呜呜……”兰兰哭了起来。
其实,自从她亲生母亲死后,她跟那个燕子差不多惨,只不过,她没遇到畜生,她也有我们一家多少疼着,护着。
“香香姐,咱们怎么不知道这个女孩的事呀,要是知道,咱们可以救她。”兰兰哭着说。
我给她擦泪,“咱们的村子离得太远了,不认识她呀。”
赛潘安撩去兰兰脸上的乱发,轻声说:“人都死了,就别多想了,没用,净让自己伤心。”
兰兰点头说:“是的,一点用也没有了,我不想了。”
我心说:赛潘安真是治你的良药啊。
这时赵凌云问黄小爷:“她死后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黄小爷说:“尸体当然是她大爷大娘给处理的,但她大娘恨她杀死了自己的娘家侄子,连副棺材都不给她买,随便找到这个荒地,用席子卷着埋了。”
“这也太不是人了,就不怕她的鬼魂报复他们!”我气愤填膺。
黄小爷冷笑一声:“她大爷大娘在她埋了后的当天夜里就双双挂了,死状也是被吸干了血。只不过,当时这事同样被公家定性为自杀。”
我看向赵凌云:这下实锤了,吸血鬼就在这座孤坟里。
然后,我们又看到了野孩说的坟头下面那个小洞。
但是,我一点都不忍心伤害她,尽管她变成吸血鬼了。
赵凌云挥挥手,让大伙都离开。
我们回到车里,他说:“夜里咱们再来。”
我央求他:“别伤害她。”
赵凌云没说话。
在路上,我问野孩:“乔季平,你觉得姐姐好吗?”
乔季平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我说:“好。”
“你愿意当我弟弟吗?”
大伙都看向了我。
乔季平摇头:“我只想自己过。”
我知道是为什么,小小年纪的他在那个近门子叔叔家里尝尽了人情冷暖,他再不想寄人篱下了。
可是,一个这么聪明的孩子如果不上学,没人管教,未来很可怕。
我们送他回家,我又给他钱,他不要,说他不用花钱。
开车回家的路上,赵凌云说出了我的心事:“你想让爸妈收养他当义子?”
我说:“是的,这孩子我很喜欢,也很可怜,我爸妈没有儿子,虽然他们不说,但是他们想要一个儿子。我觉得,收养他,是相互成全的好事。”
兰兰很赞同:“是的香香姐,我也觉得这是好事,大爷大娘肯定会喜欢他,他在咱们家里也肯定会很幸福。”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来劲了,“我到家就跟你大爷大娘说。”
又立马心里一沉:“先不说这事,把吸血鬼的事情搞定再说。而且,你大爷大娘还在为那对狗男女闹心呐。”
我爸妈说,二婶对我爸提出把房子过户给两个弟弟的要求坚决不从,说她是一家之主,一切财产都该在她手里,只有以后她不行了才会留给两个儿子。
无论我爸爸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我爸气得上火了都,牙疼,嗓子疼,头疼。
这时候,野孩的事不合适说。
回到家里,我妈正给我爸熬中药。
我爸有神经疼的老毛病,一上火或者睡眠不好了就会犯,虽然赵凌云用灵力能给他止疼,可治标不治本呐。
我看见就叹气:“妈,你就劝我爸这事放手不管吧,何必呢,把自己气病了也无济于事。”
我妈愁容满面地说:“你当我没说你爸呀,你爸那个犟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头撞到南墙上也不回头,非穿过去算拉倒。”
我笑哭了,自己到屋里来劝我爸。
我爸牙疼得半边脸都肿了,嗓子又疼头又疼,折磨得他躺在床上直哼唧。
我心疼地坐下给他捏着止疼穴,耐心劝他:“爸,我懂你的心思,你这么做都是出于责任,可是你得想想,财产都是人家的,都在二婶手里,你没权利要求人家怎么处理,就算是为了两个侄子也不行。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放手别管了。”
我爸哼唧声停了。
忽然,他发出悲痛又无奈的“呜呜”痛哭声,吓了我一大跳,因为长这么大,我头一回听见我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