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一对老活宝

我将信将疑。

那女人说:“自那个男人之后,我们那方圆百里的男人,当然都是想生儿子的男人,都过来花钱找这个送子娘娘转世的姑娘睡觉,回家媳妇都怀孕了,去医院一抽查,果然都是男孩。”

我冷笑一声,“你两口子也是想要男孩,你就让你男人去睡那个女孩了?”

女人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哼哼:“是的。”

我嘲笑她,“你男人跟别的女人睡了,你不介意吗?”

女人红着脸说:“谁叫我不会生孩子呢,我怀了两个孩子都掉了,医生说我不会再生了……再说,那女孩也不是普通人,她是送子娘娘转世,不脏的……”

我无语了。

女人大着胆子说:“我男人花了五千块钱睡了她,回来和我睡了,我当月例假就没来,就怀上了,然后十月怀胎生下了儿子。大师,跟她睡过的人家都生的儿子。这事是真的。”

我疑惑地看着赛潘安,他点点头,在我耳边说:“这就对了,那女的有问题。”

“你真相信她是送子娘娘转世?”

“当然不是,但她肯定不是凡人。去看看她什么来头。”

可是后面还有人看事,我眼下不能出堂。

我就跟那对夫妻说:“这事我管了,但你们先领我去看看那个送子娘娘转世,我仙家怀疑那个女人有问题。”

那对夫妻为难地说:“可是那女的不见人,只见向她求子的男人。”

我说:“这个我有办法,你们就别操心了,你们只负责替我联系上那家收钱的主人就是了。”

那对夫妻说:“大师,我们是找儿子的……”

“我知道,也许你们儿子失踪就跟那个菩萨转世有关系。”我厉声说。

“啊……”夫妻俩面面相觑。

我说:“现在我还不能出堂,你们既然远道而来,去我们市里到处转转把,下午我和你们一起去找那个女人。”

那对夫妻就诺诺连声出去了,兰兰叫下一位。

“香香,好闺女,快救救你二爷吧!”我们村一个老太太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二奶奶,你怎么来了!”我起身扶住她。

兰兰也过来扶着二奶奶坐下,让她有事慢慢说别着急。

我让兰兰给她倒杯水,喝了水再说话。

老太太确实口渴了,端起水咕咚咕咚喝光了。

我问她:“二奶奶,谁送你来的?”

她抹抹嘴喘着粗气说:“我自己来的,我开电轿。”

“哎呀二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自己开电轿来城里,多危险呐。你说你来什么事吧。”我咂舌。

二奶奶说:“闺女呀,没事没事,你二奶奶就是受累的命,开车在行得很。是这样,你二爷他中邪了,也不吃也不喝,白天黑夜缩在床上用单子蒙着头,说奔儿老头要带走他。”

她说的奔儿老头,就是几天前那个吹嘘自己会看风水的半瓶醋。

我笑笑问:“我二爷这几天招惹那个老头了吗?”

二奶奶说:“那奔儿老头活着爱找你二爷吹牛,喝酒。你二爷呐昨个嘴又馋了,买了只烧鸡,买了瓶酒,拿着去奔儿老头的坟上找他喝去了。这不回来就不对劲了,说奔儿老头要他去那间陪他喝。”

我仰面大笑,兰兰在旁边也笑起来,说:“二奶奶,二爷这不是自找的嘛,去找一个死人喝酒。”

二奶奶赶紧护老伴,“你二爷他不心眼好吗,疼奔儿老头俩儿子穷,也不孝顺,连纸人都没给他扎,也不给他送钱送吃的,他知道奔儿老头馋,就给他解馋去了。”

我和兰兰面面相觑。

说起这老两口,可是我们村里一大景观。

二爷和二奶奶这老两口子是绝配的那种。

二奶奶省吃俭用,天天凌晨鸡叫就开始干活,一直干到晚上狗叫才歇息。

从年轻时候,地里的活都是她自己领着孩子干,孩子上学了她自己干,再热再累不叫苦,真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二奶奶在这边挥汗如雨,二爷在干嘛呢?他也忙得很,但忙法不一样。

二爷也是鸡叫就起床了,他要去集市吃早点,吃饱喝足再去集市上逛,跟人下下象棋,大大小牌,再跟人吹吹牛。

到中午了,找个小店,一瓶小酒,一碟羊肉,一大盆面,吃的油光满面肚子溜圆,酒足饭饱哼着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云里雾里载歌载舞的回家。

中午,二奶奶也回家了,前胸贴后背的她抓起一个凉馒头边啃边给孩子做饭,等饭做好了,招呼孩子们吃饭,她再喂鸡,喂养,收拾家里。

等她收拾停当了,孩子吃饱上学去了,饭菜也凉了。她碗都省了,干脆端起锅三口两口把剩饭给吃了。

吃完继续下地干活。

二奶奶忙死还吃粗茶淡饭,二爷闲死还吃香喝辣,二奶奶二爷各自习以为常。

亲戚邻居看不过去,就劝说二奶奶别这么惯着二爷,男人越惯越懒。

二奶奶说了,二爷就是享福的命,她就是受累的命。

呵呵,那好吧,你愿意惯男人碍着谁了?从此没人说她了。

孩子大了也看不惯当爹的这副懒散相,说老子几句她还护着,说哪有孩子管着老子的,她愿意养着老头谁也别管。

好吧,这下孩子也不管了。

二爷现在年纪大了,还是各种作,伸手要钱,张口喝酒,她要是钱不凑手,他就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她就给闺女儿子要钱给老头吃喝。

老头有钱了,上午吃肉,下午麻将,晚上喝酒,神仙一般的日子。

可怜的二奶奶这大半辈子都在为二爷修桥铺路了,二奶奶衣服没有一件像样的,赶集舍不得喝碗馄饨吃个肉包子的。

偏偏人家不觉得苦,还把老头当宝贝,谁不能说他一句不是。

我笑着替兰兰道歉:“二奶奶,兰兰不是这个意思,她是疼二爷嘛,这下被奔儿爷给缠上了吧。”

二奶奶还替老头辩解,我不耐烦地打断她说:“二奶奶,不说了不说了,你把这张符拿上,回家往二爷身上一贴,保证那奔儿爷的魂就吓跑了。”

二奶奶接了符,给了香火钱,高高兴兴地往外走。

走到半路猛地想起一件事,“香香啊,我来的时候见你二婶子了,她做衣裳时被针扎了手,把手指头都扎透了,在咱庄的诊所里打破伤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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