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羽这句话出口,带路的李老人顿时停住了。他挺了挺脊背,转过身来,变得阴森森的,眼睛呈现一种灰色:“你是怎么发现的?”
看到他这模样,张鸿羽随即摇头道:“猜的,李老人没那么大胆子离开房子。即便到了村头,也不会因为看到我而惊讶,那我能想到的,当然是有人在冒充了。只是……没想到鬼还真能变成别人地样子。”
“一般鬼做不到,他是画皮鬼。”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鬼将龙弘方现身。
那阴森森的李老人顿时一惊,似乎是被龙弘方的鬼气吓了一跳。当即身子一纵,化成团黑气想往空中逃去。
然而又是声怪叫,银光一闪,接着那团黑气被打了回来,落地变成了个浑身褶皱、分不清是男女的红皮鬼物,那红兮兮的皮肉似乎在向下淌血,又腥又臭,落到地上后变回黑气,呼呼钻回到它的身上。
“嘿嘿,还想跑?”八斤也出现了,显着一半妖形。半边身子覆盖银鳞,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鳄尾,一身妖气缠绕,“我们还想着给主公报功,没想到主公自己就有大收获,逮了一只画皮鬼。”
“画皮鬼,身无具象。有肉无皮,幻化他人外貌为己用。”龙弘方说着画皮鬼的特点,右手一招,白龙枪被握在手中。
张鸿羽道:“运气好罢了,我问你。村里的害人之物,可是你?实话实话还好,若撒谎,我即便不动手,你左右这两个也能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张鸿羽冷冷地对画皮鬼威胁,既然抓住了个鬼,那自然得好好拷问拷问。
那画皮鬼被八斤一尾巴抽的浑身冒黑气,再听到这话,似乎也是被吓到了,连忙道:“与我无关,与我无关。我只是奉命去吓唬村里人,将你引出来罢了,我没害人,也没害人的本事啊。”
张鸿羽向龙弘方看了一眼,龙弘方道:“主公,它的鬼气,可能在鬼丁的层次。以修练相比较,应与凝丹期相对应。”
“你说你奉命,奉谁的命
?把我引出来,又要引我去哪里?”张鸿羽追问。
那画皮鬼急忙解释:“奉、奉阴煞鬼王之命,把……把仙长引去落魂渊。”
“阴煞鬼王?”张鸿羽一惊,若是龙弘方提到过的鬼王境界的鬼物,那不是他们这种境界能应付的,那可是对应脱胎境界的大修了!
不过龙弘方听到后摇了摇头,解释道:“主公多虑了,真正的鬼王世间罕有。而一些有些能耐的恶鬼、凶煞,也会聚集一匹手下,自称鬼王。”
听到龙弘方这么说,张鸿羽便点点头,看向画皮鬼问:“是这样吗?你们的阴煞鬼王,什么修为?”
画皮鬼连忙道:“这这这这……我又哪儿能晓得鬼王大人的境界?只……只觉得……”
“跟这个比呢?”张鸿羽不等他说完,将六军令拿了出来,运入精元,透发出一丝拜将台的气息。这是张鸿羽最近突破金丹八转后掌握的,也许等之后功力提升,不需要染血也能唤醒拜将台了。
感应到那丝气息,画皮鬼顿时像滩泥般瘫软在地,浑身哆嗦着,一个字眼儿都说不出来。只等那丝气息散去,他才敢起身但只敢保持跪姿。
“如何?”张鸿羽问。
画皮鬼又哆嗦了下,颤声道:“远、远不及……您、您是什么身份?莫非是传说中地府的鬼神?”
显然,画皮鬼是被拜将台的气息吓破胆了。
张鸿羽没去解释,但也因为他的话松了口气。既然不及拜将台,那么阴煞鬼王的就不太可能是真正的鬼王境界了。
“行吧,带我过去。既然他让你引我过去,我们便过去瞧瞧!”张鸿羽冷冷道。
那画皮鬼哪儿敢再说个不字?连忙站起来,躬着身子在前带路。张鸿羽又问起八斤和龙弘方的收获,八斤立即说道:“主公,我们兄弟两个在镇子的西边发现了一个深潭,那潭子在一个极阴的位置。我猜啊,八成底下有古怪!”
龙弘方补充道:“阴气沉,鬼气重,应该有东西。”
听到他们的话,画皮鬼连忙解释
道:“那处深潭,是红嫣娘娘的住处。红嫣娘娘法力很深,阴煞鬼王都要让她几分,若非顾及有那红嫣娘娘在,这镇子早被鬼王大人吃空了!”
“红嫣娘娘?”龙弘方若有所思。
“是女的?”八斤眼睛一亮。
张鸿羽往八斤的屁股踹了一脚,问画皮鬼:“这么说,那红嫣娘娘与鬼王不睦,倒是护着这镇子了?”
画皮鬼道:“那也不是,红嫣娘娘对镇子不护也不理,手下偶尔有婢女还会进镇子戏弄下镇民。阴煞鬼王想迎娶红嫣娘娘,所以没有对镇子下狠手,只勾走了几个挖开地煞阴脉之人的魂魄。”
“哦?原来是这样。”张鸿羽恍然地点了点头,按画皮鬼的描述,他当时在大杨树下赶走的女阴灵,大概就是那位红嫣娘娘的婢女了。
也在这时画皮鬼将张鸿羽带上了一处土坡,从这里就能看到丝丝缕缕的灰黑色煞气在往上冒,在天空中都形成了阴暗的乌云,只是天太黑,看不清楚而已。
“大仙,这里就是,就是鬼王大人的住所了。因为地煞阴脉被这村里的人挖破,所以冒出了这些地煞气。”画皮鬼有些谄媚地说,自打感受过拜将台的气息后,它是彻底服帖了。
张鸿羽正想点头仔细看看,忽然间,眼前好像有红光闪了一下。紧接着,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张鸿羽首先看到的,是一把红伞。
红伞下是一道倩影,鲜红的衣裙绣着枫叶的图案,乌黑的头发直垂在腰部,如绸似瀑。她盈盈转身,雪白的手腕儿有一串玉色的珠子。
手上,那葱段似的手指,握着一把红色的伞。
“红、红嫣娘娘!”画皮鬼看到那个女人惊地直接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而那女人看向张鸿羽,面无表情,目光漠然地开口:“你便是伤我侍女之人?留下右臂,可活着离去。”琇書蛧
八斤、鬼将听了,立即上前一步。
张鸿羽仔细地看着这女人,眼里却越来越欢喜,接着他笑了,笑着说出三个字来:“红伞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