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闹得乱哄哄的,后头等的焦急火燎的。
王熙凤匆匆而来求救来了:“林姑娘!快请你说句好话,别让冯兄弟闹了。老祖宗都被气晕了,他竟然要撞死在荣府啊。”
林黛玉笑了笑缓缓起身搀扶说道:“二嫂子别急,这么大的动静,这边也就是一墙之隔,多少也听到了些。璟渊哥哥是明事理,知荣辱的读书人。若真是他的错,你也不会来找我了。他闹就由他闹去,他是我爹爹的学生,又没有父母,除了他的老师,谁也没有资格教训他。何况我一个小辈。”
探春忙拉着王熙凤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更我们说说。”
“这!”王熙凤看向林黛玉:“这如何能说给你们听。”
林黛玉撇了撇嘴:“说呗,不说我可帮不上忙。不过可得实话实说。”
“好吧!”王熙凤只能将此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就是这般,老太太都答应你们的婚事,他还是不肯罢休,竟一头撞在了柱子上,不拿元春的婚书来,就要撞死在荣府。”
“看吧!”探春气的脸色发白:“好好的事,非要闹到如此地步。府里半点站不住理。”
“老爷打的好主意,想要榜下捉婿,这捉来了,人家是有婚约的,又不肯许,非要改,改也罢,和和气气的去说,非要把人家逼走了。”
“如今又来求,还不是为了顾念两家的名声,好好的竟又闹到了如此地步。”探春长叹了口气,此事已经不是她们能把控的了,这冯渊斗起来,一套接一套。
林黛玉心中不免多出了一丝担忧和无奈,毕竟是两个最亲近的人闹起来了,一个晕了过去,一个还撞得头破血流:“老祖宗可有事?”
“倒是没大事,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气急了,已经醒过来了。”王熙凤轻叹道:“求姑娘出面求个情,让冯兄弟和和气气的迎娶你岂不正好。”
“二奶奶可别说这些话!”林黛玉突然脸色一沉:“你以为这是过家家,我出去?我出去我那位哥哥定然连我一起教训。你当士可杀不可辱是说说嘛?让我出去岂不是更为羞辱我们?”
“也休要再提迎娶我的事,婚书都已经撕了。这事若是传出去,府里还要再多一个背信弃义悔婚再前的骂名。”
“那该怎么办啊!”王熙凤头一回没了手段。
林黛玉轻叹道:“无需担心,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左右是在府里说说。若真让璟渊哥哥就这么走了。非闹到金殿上不可,他若是撞死在金殿上,那才没法收场了。”
薛宝钗难得开口:“这与上次我家的事差不多。冯公子要求娶大姑娘是假,要贾家低头才是真。凤姐姐,你来寻林妹妹也没用。”
“真真是怕了你们了!”王熙凤无奈折返回去,又请了贾琏,贾珍来劝。
冯渊的目的很明确,他那点皮外之伤自然只是小小的苦肉计罢了。
贾母却是在房里大发雷霆:“平日里你们这个能为,那个手段,怎么到了关键时候都不顶用了。”
贾珍苦笑道:“老祖宗,璟渊再怎么闹也没出去闹,还是顾忌着些,留着体面呢。若是真就这么走了,不用他说什么咱们贾家就成了京城的笑柄了。此刻该想办法拦着,再安抚他才是。”
“说的容易!他是在记恨我阻了他的因缘,要我百倍偿还!”贾母也有些后悔了,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谁能想的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狠?
“本就是大好的事,可至于闹到这个地步!”贾政心累啊,好好的事也成了坏事了。
“老祖宗,现在咱们是骑虎难下!”贾琏叹了口气:“璟渊不走,这就还是咱们的家务事,一旦他出了贾家的门,贾府的颜面无存,他又是当世大诗人,随便写两首诗都足以让咱们被那些文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让他走!他也得肯罢休才成,若是撞死在府里,这纸能保得住火嘛!”贾母无奈道:“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贾赦没来由的一阵烦闷:“既如此把大姐儿许给他,反正大姑娘在宫里,他有本事去宫里要人嘛?”
“哎,这倒是一个办法!”贾珍眼前一亮:“老祖宗不必烦恼,大姑娘在宫里做女史,他就是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去宫里要人去,他既然要婚书,咱们就给他婚书。”
“这怎么能给!”贾政无奈道:“那不就成了这婚事?”
“哎!”贾珍笑道:“只要人没过去,那就成不了。大姑娘在宫里,咱们只需使个拖字诀,只说是需要时间打点。他出去了也不会乱说,咱们只让他说是定了贾家的嫡女,并不说是那一个。外头不是传他是贾家的女婿嘛?这不还是贾家的女婿?”
“只等先把他安抚了,等大姑娘有了结果,他若是认我们便把二姑娘或三姑娘许给他也就全了这桩好事日后有我们扶持青云直上也是个大好事。若是不认,等找机会寻个由头外放出去,由他自生自灭罢了。那婚书只是张废纸,谁还敢和官家抢妃子?一旦入了官家的眼,一切婚约立刻作废。”
贾珍越说越来劲,竟是将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都打点的清清楚楚。
“这注意好!”王夫人最害怕嚯嚯了她的大女儿。
贾母细细斟酌了一番,也没发觉哪里不对,这本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自然不会让其挑出毛病来。
到堂上,冯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贾珍便详细叙说了此事。
“呵!”冯渊淡淡道:“老封君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大姑娘在宫里,照你们这个拖下去什么时候出来也每个定数。若是你们故意推脱不让她出来了,我岂能一辈子不娶不成?”
“怎会如此!难不成我们还能骗你不成?”贾珍笑呵呵道。
“你们反悔也不是第一次了,说话跟放屁一样。我不再相信了!”冯渊淡淡道“除非……”
“除非什么!”贾珍继续问道。
“婚书上这样写,贾元春为正妻若一个月内不能出宫完婚,则贾府将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三女嫁给冯渊为妾!”冯渊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