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假意凑上去看了看,半响才恍悟道:“是我记错了,我今日取出来忘记放回去了。”
她说着将那枚雕刻山水的玉佩放在桌子上,丹云瞥了眼,惊讶的问道:“这雕刻的真好看,京都的东西果然精致。”
陈琬琰心沉了沉,随意的说道:“京都繁华,东西确实比凉州精致许多。”
丹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欢喜道:“京都的腌梅子也好吃。”
陈琬琰轻笑,“你从小就贪嘴。”
丹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奴婢要不是小时候贪嘴,也不能跟着小姐这么好的主子。”
“我好吗?”她摸摸自己的脸。
丹云点点头,“小姐很好呀,当年也是咱们在外头行侠仗义,瞧见丹霞姐姐奄奄一息的躺在外头,把她带回了将军府。”
陈琬琰没想到原主还是个古道热肠的性子。
丹云想了下,有点委屈的说道:“自从来了京都整日都憋闷在府中,还没和小姐出去好好逛逛京都。”
她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在凉州时候又是在外头跑惯了的,一时被掬在府里还挺不习惯的。
“小姐以前最喜欢带着奴婢出去玩啦,您来了京都之后变了好多,成日里一个人呆着也不嫌闷的慌,在凉州您可从来不会这样,都是姑爷害的。”
陈琬琰嘴角抽了抽,芯子都换了能变化不大吗?她也想出去玩,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呗。”她深深叹了口气,她和本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子,连大大咧咧的丹云都感受到了。
丹云表示非常赞同,侯府的规矩确实很多,她出了这个院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被揪住小辫子。
“你用了饭且去歇着吧,过两日带你出去逛逛。”
“是!奴婢告退!”丹云行了礼,开心的走了。
丹云明显跟原主更久,关系也更为亲近,为什么原主却更信任丹霞?丹云都不知道东西,丹霞是怎么知道的?
陈琬琰心里疑窦丛生,有点想见见那位太子殿下。
可是要怎么才能见到他呢,皇宫她进不去,那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她心里有点急,上次他说要去赈灾,一走就是两个月,等他回来自己早特么的凉透了。
“好想有个手机啊,什么时候想他了,打个电话就好啦!”陈琬琰坐在软榻上碎碎念。
“呸呸呸,什么叫想他了,呸呸呸呸呸呸!”
陈琬琰闲着无事索性找了账本出来看,篆书连蒙带猜看得她头晕脑胀,刚按了几下太阳穴就听到院子一阵嘈杂声一片,吵的她心里烦闷,疾步出去厉喝道:“吵什么?”
丹云气的双颊通红,正叉着腰不忿的看着一个衣着华贵,楚楚可人的年轻妇人。
陈琬琰一脸不耐的问道:“你是何人?”
丹云:“……”
周淑清:“……”
“问你话呢?”
周淑清往地上一跪,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让陈琬琰皱了皱眉。
周淑清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疼的,瞬间流下了两行清泪,一边用帕子擦着眼角一边打量陈琬琰不说话。
陈琬琰见她哭的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便问道:“你给谁哭丧呢?”
周淑清怔了怔又继续嘤嘤嘤的低声啜泣。
小说里写了,大家族里弱柳扶风的女子百分之八十都憋着一肚子的坏水。
陈琬琰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要哭就滚出去哭个够,少来我这里寻晦气。”
她转头问丹云,“这没规矩的丫鬟哪个院的?”
丹云呆头呆脑的望着她,小声提醒,“这是周姨娘。”
周淑清哭声一顿,随即哭的更大声了。
陈琬琰脸黑了黑,怒喝:“闭嘴。”
周淑清低低的哭着,陈琬琰也不理她,径自走到树下的矮榻上坐下,这矮榻还是她从将军府回来请人做的,让丹云上了一壶茶水,慢悠悠的倒了一杯细细的品尝。
前世曾经有一句很火的话,叫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乱动。
她可是从原主残存的记忆中了解到,新婚之夜周姨娘就使手段弄走了新郎官,这才导致刚来的自己睡错了人。
想到这里陈琬琰的脸又黑了一分。
周淑清跪了好半天也不见她叫自己起来,梨花带雨的脸也有些绷不住,柔柔的哭诉,“少夫人,小侯爷从外头领了两个女子回来,说是二皇子送他的妾室。”
陈琬琰晃了晃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的道:“小侯爷喜欢,纳便纳了吧。”
周淑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哭道:“您不拦着?”
“我为何要拦着?”陈琬琰好笑的望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笑话。
“夫人不是最爱小侯爷,您愿意他纳妾?”
将她的表情尽收在眼底,陈琬琰淡淡说:“我自是敬他、重他,小侯爷喜欢的我便也容得下。”
周淑清像看神经病一样的望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而后咬咬牙低声道:“您不怕旁人与夫人争宠吗?”
陈琬琰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冷声道:“无宠何惧人争。”
她心情不错的看着周淑清的脸色从白到青,最后变成了五颜六色,轻笑,“你莫要当我是傻子,便是十个八个你这样的,我也容得。”
这女人竟然妄想拿她当枪使,自从她入了宣平侯府的门,周姨娘便从未主动来给她请安,她事儿做的不美想的倒是挺美。
一想到自己的青春要蹉跎在这个院子陈琬琰就不爽,还是早早的离开的好,不要牵扯过多。可是这婚是皇帝赐的,要怎么离呢?这又不像现代,俩人过不下去了民政局走一趟换个本就行了。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就听周淑清抽抽搭搭的喊了句,“表哥。”
那声音甜软缠绵,陈琬琰不由的抖了抖,不动声色的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身对李珩行了个礼。
李珩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扶起周淑清不满的质问道:“因何让清儿跪在这儿?”
“小侯爷可不能冤枉了好人。”陈琬琰正了正表情,伸出食指在二人之间晃了晃,严肃的说道:“可不是我让她跪的。”
李珩显然不信,冷着脸问道:“那还能是她自己想不开跪的?”
陈琬琰一噎,可不就是她看见自己二话不说跪的吗?
她一脸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郑重其事的颔首,道:“小侯爷心尖尖上的人,我怎敢让她跪呢,自然是她自己跪的。”
李珩垂首,柔声问依靠着自己才能站稳的周淑清,“是你自己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