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瑶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语调与情绪。
“他还好。阿姨这是怎么了?”盲女先一步说:“没啥大事,就是来医院转转,看看。”
一个盲人谈起这件事时有多么从容。盲女提出去看安玖,他们似乎很了解安柳二人的处境。
“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在机场到医院的路上遇到了你们,已经报警了,那个队长说,等你们醒了之后,她再来。”
“哦,谢谢你,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盲女拉过她的手,拍着说:“孩子,照顾病人要像照顾孩子一样。新的处境需要适应。”显然是听到了安柳二人的对话。柳欣瑶点点头,三人回到了房间。
安玖正坐在床上,柳欣瑶赶过去。“你怎么起来了,多危险啊。”
安玖此时除了头部还能正常活动外,其他关节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一但倒地,绝无自己起来的可能。
安玖向:“那两个人是谁?”
“大槐树林的阿姨和她儿子。”
安玖若有所思“你们来这里干嘛?”
盲女说,自己身体不好,来治病的。盲女被推的越来越近,来到安玖边上,谈论起这世界上,两个较为相似的经历,
“是你,救了我们?”安玖反应过来,盲女儿子一言不发,因为盲女在路上提醒他要保持沉默自己来劝这个不幸的年轻人,两人都是盲人,一个才一天,一个已经一辈子。
盲女把另外两人催促出门。他们仍透过重症观察的玻璃,望着屋内。
“您的遭遇,我是体会到了。”安玖说。
“孩子,我们一样吗?”安玖诧异
异“不一样?”
“老婆子我已经一辈子不见光明,但人世间的事,我一样没落。出生,童年,成人,结婚,生子,终老。”盲女说的和缓,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安玖跟随她的节奏,聆听下去。
“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你去经历,在这里抱怨怕是对不起你当初的傲气和这个女孩子的真心。”
安玖并非抱怨,之前的对话,刚说出来,安玖便后悔不已,老实说这件事情与柳欣瑶并无多大关系。
“那些像刀子一样的话,往往扎进最关心的人心里。”安玖何尝不知,可自己并非圣贤,也有七情六欲之变。
“我还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吗?”安玖指的事情盲女略知一二,“有心去做,一定会成功。”这并非刻意安慰。盲女的一生确实是这样渡过的。她的人生积满了人世离欢。
孩子出生,丈夫离世。好在相别之后能在树下重逢,孩子长大后拥有深邃的眼瞳,苦乐交织的人生,过的无怨无悔。
室外的老板对柳欣瑶说:“母亲是个和蔼的人,受再大的委屈也都独自承受,因为她身后有一生的依靠,屹立不倒,有生命的希望,我的成长。但不难看出,安玖他是个孤独的人没什么依靠,这些是在给你们办住院手续时查的资料。你也许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人们往往只在关心自己在意的,当这世界上仅剩最后一个,而她也放弃了你,那该如何?对于安玖的情绪,柳欣瑶也明白一些。盲女向外招手,老板推走盲女,宁静的房向只剩两人。
“你在这里对吧?”
“你怎么知道。”
“听力好。”对比隆重的谈心,平时一样的闲聊更加有用。
“你是能听出我的脚步声吗?”
“不是,我能听出你的呼吸。”
柳欣瑶坐在自己的床边,看向窗外(看安玖难受)
“等你下床之后,我们去哪?”
“五台山。”
咚咚咚,有人敲门,时间已经到晚上,期间安玖一直躺着,没再说话。相比早上的时候,他的手指及关节已经初步恢复,他的体质确实特殊。
“请进。”来的是林渺渺,她也与柳欣瑶互不相识。
她先看一眼安玖,来到边上小声说“他醒了?”
“现在可能睡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