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家产
“爸,对不起。”
泪水不听话的从眼眶里涌出来,越来越凶。
蹲在墓碑前的女孩头靠在石碑上,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头发也湿漉漉的。
女孩的声音很哽咽,近乎嘶哑,“爸,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出事,爸,我好后悔。”
虽然与谭启明相处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但谭启明给她的那份浓郁的父爱,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林肯车前,站着一个身高挺拔男人。
男人看着那个哭泣的女孩,眼里有一丝隐晦。
伍六撑着伞下车,走到男人面前,“衍爷,我去喊谭小姐。”
男人接过伍六递过来的伞往女孩的方向走去。
雨滴滴答答的下着,雨中夹杂着风,有人走过来,谭珺尤都没有听到。
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入眼,鞋子上一尘不染,只有几滴的雨水。
宋衍琛撑着伞慢慢蹲下,轻拍着无声哭泣的女孩。
手刚碰到谭珺尤的肩膀,谭珺尤就做出来猛烈的反应。
谭珺尤一脸恨意的看着男人,“滚开,你滚。”
宋衍琛身形一震,手僵在原处没有收回。
不过很快,男人将手放在了她的胳膊上,试图把她从地上捞起,“该回家了。”
谭珺尤猛的甩开男人拉着她的那只手,好笑的看着宋衍琛,“家?哪里是我家,我还有家吗?宋衍琛,你告诉我,哪里是我家。”
男人眉头紧锁,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伍六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个灰色毛毯,宋衍琛接过,披在了谭珺尤身上。
伍六见此,说道,“谭小姐,你节哀顺变,相信谭总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
谭珺尤哭笑了,节哀顺变,这一群罪魁祸首,安慰他要节哀顺变,让她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谭启明的死,为什么没能引起他们的自责,反而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要节哀顺变,要回那个有杀人凶手的家。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站了起来,肩上的毛毯滑落在地上,粘上了混淆雨水的泥土。
“宋衍琛,你有心吗?”她扬起小脸看着面前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
是啊,他长得好看,可心却歹毒。
男人深沉的看着她,薄启唇,“你身体刚好,不能受凉。”
谭珺尤低头笑了一下,越过男人离开了墓地。
男人没有追上去,而是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保镖暗中跟着她。
谭珺尤没有目标的往前走着,脑海里回想起的,全是谭启明对她点点滴滴的父爱。
她怎么可能不恨宋衍琛,她恨死他了。
孩子和父亲,都没了。
她现在还有什么,她存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身后,有车不停的对谭珺尤按着喇叭,谭珺尤毫无反应,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车主只好绕道,车经过她旁边的时候,正好有个水坑,泥水溅在她的脸上,衣服上。
“神经病啊,想死找没人的地方去,站在马路上干什么,碰瓷啊。”
车主谈出脑袋骂骂咧咧冲她说,因为下雨,车主没一会儿就把头缩了进去。
谭珺尤丝毫没注意到,她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她走累了,脚痛了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男人快步跟上。
雨不在敲打额头。
谭珺尤抬头看去,是祁渊。
祁渊穿着一身职业装,手里还提着公文包,裤脚也湿了大半,很明显是从哪个现场赶过来的。
祁渊眼里露过一丝心疼,他也是很久没见过这个丫头了,她瘦了,憔悴了,眼里的光也没了。
“如果不嫌弃我那个小公寓,就去那里待会儿吧。”
“谢谢。”
到公寓后,祁渊调好水温,替她找了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就出去了。
谭珺尤洗好澡后换上衣服,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祁渊再次回来时,身后多了两个人。
陆辰和叶辞。
“珺尤,还有我们呢。”
这句话比那些没事,别哭了,人有悲欢离合更让人感动。
谭珺尤瞬间眼泪飚出来了。
居礼。
宋衍琛站在落地窗前,听着保镖的汇报。
“老板,谭小姐去了一江城。”
屋里烟雾缭绕,烟草味很重,就连粗枝大叶的保镖都闻不习惯。
抽烟的缘故,男人声音沙哑,“让伍六去查一下谭启明的行车记录仪,或者出事那天的监控。”
伍六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就搞到了,他问宋衍琛,“衍爷,你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男人没有回答,放在电脑上看了一遍,锐利的眼睛搜索着细节。
行车记录仪和视频都很切合,突然,男人眼睛微眯,站了起来,“这是被改动过的,时间出现了披露。”
伍六不懂,再看一遍,还是没看出什么。
不过他算是听出来了,谭启明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谭氏集团董事长逝世,已经被报道在了新闻上,谭氏集团长子谭司御顺利接管,as掌舵人宋衍琛帮助谭氏集团顺利解除经济危机。
谭珺尤看到这些新闻报道,连连冷笑。
宋衍琛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弥补所犯下的过错。
一条人命,怎么可能是他能弥补的。
她放下手机,从房间走了出来,叶辞正在解外卖的袋子,陆辰和祁渊两人,则在一旁帮忙。
看见谭珺尤后,叶辞问,“怎么不好好在屋里休息,是饿了么?”
谭珺尤摇了摇头,接过祁渊倒过来的温水,“叶辞姐,我能借一下你的车吗,我回谭家一趟。”
叶辞推了下陆辰,让陆辰起身去拿钥匙,祁渊却把刚起身的陆辰按了下去,“我去。”
谭家别墅内,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布满了哀容,秦蕴过度伤心,正在床上躺着,听到佣人说谭珺尤回来后立马下床。
“你是来分家产吗?我跟你说谭珺尤,我只要活着一天你就分不到一毛钱。”
秦蕴被佣人搀扶着下来楼梯,她那张保养得当的脸,细看可以看见眼角的细纹。
“我不是来分什么家产的,我只是来收拾一下爸爸的遗物,留个念想。”
分家产?
她还有什么颜面。
秦蕴没想到谭珺尤竟然这么没有功利心,世人皆知家的家产诱惑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