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年轻气盛嘛,谁都有过,当时我志得意满的去了,等那家伙钻出来的时候立马就把我吓到了。”
“那家伙怎么能叫虫啊?比我见过最大的那种丛林大蟒还要大上好几圈,它腰都比我腰粗!我估计那家伙至少活了好几百年!”
“它钻上来可是要吃人的!因此就盯着我不放,我想跑都跑不了,没办法就只能跟它拼命。”
“这是从天亮打到天黑,打的我刀都卷了,那附近的沙子都红了一片。”
“才终于把它杀了,杀了之后我就觉得这个亏啊,为了那点钱拼这么大个命,不值得。”
“我就把沙虫的脑袋割了下来,领着就去找给我介绍这活的人去了,把脑袋往他桌子上一砸,今天钱不给到位,那这事就不算完了!”
“后来那人也认怂了,给了我一大笔钱,我拿着那钱吃喝玩乐,好一阵子没再进林子里。”
“等没钱了再进林子打了一个月的猎,拿着那猎物换来的钱,我却啥都不想干了。”
“因为没意思,打猎没意思,打猎换钱没意思,换了钱去赌去喝更没意思,天天昏沉着脑子大喊下注,越想越觉得我是个傻子!”
“那什么有意思?我在家里坐了两天,就想这件事,后来想明白了。”
“打沙虫有意思!更直白点,就是挑战强者,有意思!”
“虽然那个时候我被吓到了,浑身也都是伤,又累又渴又饿,但我就是喜欢那把自己逼到极限,浑身上下的血都是热的,脑子无时不刻在转的感觉。”
“那样活一天,赶我浑浑噩噩活十天!一个月!”
“那才是生活,特码的!那才是奔头,特码的!!”
“然后啊……呵呵,我就这么走上不归之路了。”
叶望听后默然无语,他刚刚听到的是一位传奇因何而诞生的事迹,但经过其本人的讲述,却出奇的没有感觉到什么距离。
听起来就是一个平常的人,在意识到了自己的追求,并真的去做了而已。
最后成为传奇,只是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的事。
讲完了这个故事,马尔孔已经在帐篷里转了一圈,走了回来。
他把那个沙虫口器的战利品放好,随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说:
“其实这种突然意识到自己毕生所求,并且追寻一生的人并不多,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幸运儿罢了。”
“雷恩加尔与卡兹克也算是这种幸运儿,他们意识到了这种追求,只不过一直没有见到追求的结果罢了。”
“哈哈……”
马尔孔突然一笑,然后才道:
“不过他们真的在乎结果吗?换句话说,他们真的准备好结果的到来了吗?”
叶望被马尔孔这一问问的有点迷糊,心里想如果雷恩加尔与卡兹克不在乎结果的话,那为啥要找他们两个来决战呢?
但他也隐约感觉到马尔孔并非在问他话,所以他便也没把这话说出来。
而马尔孔也果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闭上眼睛在椅子上小憩了起来。
叶望见没有了他的事,便继续在帐篷的角落中等待着墨别宿与卡兹克的到来。
…………
另一边,在扭曲盐柱下的紫色深渊之中,两个身影正在那里慢慢浮现。
其中一个形如螳螂,浑身甲壳,虫翅忽闪的飞上来。
而另一个则是人型,却身着紫色铠甲,四肢皆有形似炮口般的存在,正倾泻着能量把他向上反冲。
光论速度,似乎人形更快,他迅速的从深渊中冲出,轰然落在地上,随后身上的紫色铠甲迅速消退。
之后巨大的螳螂型生物才紧随其后的跟上,稳稳的站在盐地上,口吐人言:
“你还是没法化形出翅膀,这种冲击式的浮空需要的能量消耗太大了。”
他们,正是墨别宿与卡兹克。
而褪去铠甲的墨别宿也的确脸色苍白,一手撑着地好一会功夫才缓了过来,站起身道:
“毕竟我是人,不是虚空生物,纵使有着《欺我密解》的协助,我还是不能很认同这身虚空肌肤,自然也没法让它演化出不属于人类能力范围内的东西。”
卡兹克听了这话之后,沉默一会,才评价了句:
“麻烦,所以我才说除了虚空生物之外的生物都是劣等生物,没法自主的进化,就必然无法征服宇宙。”
这话似乎刺到了墨别宿心中某件事的痛点,他脸色阴沉的冷哼一声,随即道:
“把征服与暴力刻在基因中的生物,只不过是野兽罢了,似这种不知文明为何物的野兽,就应该赶尽杀绝!”
卡兹克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墨别宿,在他看来,现在的墨别宿所散发出的戾气,正和他话中所厌恶的野兽无异。
但卡兹克却不会把这事点出来,他是虚空生物,他们在虚空之地诞生后最重要的事就是生存。
他们不在意什么是讽刺,也不在意什么秩序或者道德。
他们只在意生存,以及更好的生存。换句话说就是活下来,并支配其他活物。
想要满足这些条件,明显是兽性要比人性更重要。
所以,他很满意墨别宿现在的状态。
抬头看了看时间,在暗无天日的虚空之地中,他们都很难掌握时间这一概念。
因此等他们回到符文大陆上之后,其实已经要比预定的时间要晚一些了。
他们需要快些赶路,否则就很难再今天之内到达马尔孔的营地中了。
依靠墨别宿那三脚猫的冲击式变形来赶路显然是不太靠谱的,因此卡兹克又似来时一样,把镰刀探到墨别宿的胳膊下,随后将其架起赶路。
墨别宿并不喜欢这个赶路的方式,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但不管是他修炼前还是修炼后,他与卡兹克之间的差距依然很大,因此挣扎两下无果后,他便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两个这么飞了一个上午,才终于临近了丛林的边界,卡兹克的视野中发现了在绿叶中的一堆白毛,他哼了一声。
那堆白毛也很快转了个身,投来独眼的视线。
卡兹克便随即落了下来,说了句:
“好了,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