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失望

“娘娘,这菊丝饼没有问题,不仅吃了无害,还有滋阴养颜的功效。”太医院里年轻的太医,殷勤开口道。

钟莲无人可用,因为她知道明舒念的本事,指不定这太医院里就由她的眼线。眼前这位是受钟家推荐,成为新晋的太医,该是可用。

钟莲点点头,有些疑惑又有些失望的正要离去。那太医初入太医院正是要力争上游好好表现的时候,所以他又赶紧小声道:“不过菊花饼了却是掺杂了一种药材。”

“这种药材,臣在民间的时候有些耳闻,服用它的出了一些宅门里面争宠的妾室,另外就是一些……秦楼楚馆里,那里面有些容貌阴柔的小相公,会暗地里的服用,用了之后,娇柔比起女子还更胜一筹。”

这种事说出来,毕竟有违观瞻,钟莲听了这脸色亦是难看。

“你先下去吧,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此事。”钟莲冷声吩咐道。

太医离开后,钟莲觉得那菊花饼里馋的东西恶心,便从假山后面出来,寻了一处仔仔细细的洗了把手。

且说孟清一又一次冲进了皇宫,此事皇上正在御书房召见大臣,她不好打扰,便拐到御花园里焦急的等着。

“孟姑娘?”

“惜嫔娘娘。”

钟莲洗完了手,出来的时候与孟清一遇上。

“姑娘早晨的时候去永安宫,是……”钟莲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李厚泽听太监说孟清一来找他,便来了,他蹙眉问:“淮书他怎么样了?那药可管用?是不是半碗不够,你又来不会还想要吧……”

说了半天,才发现钟莲也在,他立即停住,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语气:“惜嫔也在啊。”

钟莲点点头,孟清一知道钟莲是自己人,再说时间紧迫,她道:“皇后的血不足以治淮书的病,还需陛下的血……”

让皇帝放血,她这无疑是虎口拔毛。

李厚泽闻言,眸色深沉,良久问:“你寻得那个巫医,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要帝后二人的血,这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吗?”

他倒不至于怀疑许淮书和孟清一,但是若他俩受人蒙蔽,借此对他这个新帝不力呢!

孟清一管他神色,就知道他这疑心病又犯了,她道:“民女愿以性命担保,此血只是为了治淮书的腿,绝不会对陛下和皇后娘娘不力,若是出现任何岔子,民女甘愿立即赴死。”

说完了,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李厚泽定定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今日是不取了他的血,不罢休了。

“你是在逼朕。”李厚泽咬牙切齿道。

“民女别无他法,求陛下成全。”孟清一一双眼睛看向他,在思索着怎么才能说服人家献这半碗血。她甚至留意了一下四周有没有侍卫,准备自己动手了……

她今天必须弄到这龙血。

孟清一迅速的盘算着,若那日自己在马车上别说那些话激怒他,他也许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实在不行,自己可以施一施美人计。为了能取到血,即便是法子再卑劣,孟清一也会去试。

心里是最龌龊的想法,孟清一的的眼神愈发的盈盈剔透楚楚可怜,李厚泽从没见过她有这样的神情,一下子愣住。孟清一心中一喜,轻轻的眨了个眼,抛了个媚眼过去。

李厚泽:“……”

李厚泽被口水呛到,狠狠的咳嗽了几声,烦躁极了。

在他眼中,此时的孟清一又可笑又可恨!

“拿来!”李厚泽终于绷不住,恨声道。

孟清一一喜,从怀里掏出一碗,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李厚泽冷笑三声:“给皇后接血的碗,用金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还破了一个豁口!”

孟清一任由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大气儿也不敢喘。

边上的钟莲,垂着眼眸,始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今天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是她到死也不会泄露的。

半碗血后,边上的太监早已经瑟瑟发抖,上前包扎,钟莲也赶紧近前帮忙。李厚泽踹了太监一脚,冷声道:“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要你的狗命!”

“可是陛下,你留了这么多血,不会有事儿吧?”小太监眼泪哗哗的,看向孟清一的眼神也充满了责备。

“以前朕在广州被刺客刺杀,流的血可比这些多了去了,能有什么事?”李厚泽淡声说道。

孟清一捧着珍贵的半碗龙血,也猛点头:“书上说,隔一段时日放点血,有助于身体健康。陛下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

在现代,她鲜血的时候,人家医生就是这么说的,献血是好事儿。

李厚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一辈子没见过这样冷心冷肺的女人。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黑臭石头做的。

孟清一喜滋滋的叩谢皇恩,正要离开,被李厚泽叫住。

“你说要报答皇后,那朕呢?”李厚泽十分不愿让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走了。

“陛下想要民女怎么报答,民女绝无二话。”她确实十分的感激,当即说道。

“这次你倒是痛快,”李厚泽感受她的感激之情,但是他不屑,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了她,他又道:“怎么报答朕还没想好,带朕想起来再问你索要,记住,你欠朕一个不可拒绝的报答。”

“是,民女谨记。”孟清一一口应下。

待她离开,良久李厚泽转身对钟莲温柔笑道:“走吧,这几日朕只能歇在你殿里了。”

“是。”钟莲温声应下。

李厚泽移居慈元殿中,太监将奏折都搬了过来。钟莲不动声色去安排吃食,出了殿门,她抓住一个心腹宫女,在她耳边急声吩咐几句,然后给了宫女一袋银子,以及钟氏的牌子给她。

钟大人是督察御史,这宫里宫外的禁卫军归他所管,有钟氏的牌子出宫毕竟容易些。

就在孟清一将帝后的血端到了巫医的面前,巫医没想到这女人能耐至此,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从一个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打开盒子里面一粒黑油油的药丸,细看这药丸竟是一能动的虫子。

孟清一顿觉的头皮发麻。

正当巫医将那珍贵的蛊虫放入金碗,外头的门被一个宫女猛地推开。

“不可!”宫女喘着粗气,大喊一声。

“慢着。”孟清一也赶紧阻止了巫医。

宫女上前,将钟莲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孟清一。

孟清一闻言冷汗淋淋,浑身发抖,而后一伸手,“啪!”的一声将那金碗摔了出去。

“明舒念!你好歹毒的心思!”孟清一一字一句的恨声道。

宫女的话巫医也听到了,似笑非笑的说道:“竟是那种药,那位娘娘也够歹毒的。既如此,你们皇后娘娘的血,是永远都不能用了,除非你想让这位公子变成……嗯,不男不女之人。”

“不行,绝对不行,”孟清一只觉得失望,但好似又有一丁点的希望,她扯住那巫医肮脏的袖口,道:“她只服用了那种药两次,若是就此停下,待过半年的时日,这药效是不是便可从她体内失去作用,到那时,到那时再用来给淮书治腿呢?”

巫医怀着可怜的眼神看向她,摇摇头:“只要吃了这种药材,便永远消解不去。”

孟清一生生的后退了好几步,而后重重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为何就这么难,本以为看到了希望,她都把皇帝皇后的血都弄来了,还是不行吗?原书里明明是巫医来了,用了皇后的血,淮书他就好了。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让许淮书的腿再也好不了了。

绝望,她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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