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杨家大嫂怀了身孕,可是足月了?”没想到孟清一开口问的却是家常。
杨越之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如实道:“七个多月,还足月。”
孟清一点点头,又道:“庄子上的事,让杨大嫂她费心了。”
杨越之的妻子是个能干的,庄子上佃户的伙食,都是她来操持。
“此事我正要和东家说,如今庄子上又来了好几家佃户,内人她虽然还没有足月,但是这精神有时候难免不足……想请东家能不能再寻个妇人帮着她,也好保不出纰漏。”
杨越之是个极其爱妻护妻之人,况且这是他们的投胎,自然紧张些。
“我家大嫂常去庄子上,你觉得她如何?”孟清一又问道。
杨越之想了想,摇头道:“妹妹她虽然为人老实,但却不太爱见生人,以前庄子上人少还常去找内人说话聊天,如今去的就少了……”
孟清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恢复了过来,杨越之不疑有他。
“好,杨大哥,我知道了,我会另请几个婆子去辅助杨大嫂,你只管让她安心养胎罢。”孟清一笑道:“你们虽然姓杨,但也是这孟家庄园的一份子,这里也是你们的家。”
杨越之没想到东家让他留下来,是为了关心他的家事,一时有些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唯唯诺诺的道了声谢谢东家,便出去了。
孟清一把杨桃叫了过来:“这几天,我大嫂都在自己屋里吗?”
杨桃眼睛肿肿的,有哭过的痕迹,她方才在外面被两个孟氏的妇人给阴阳怪气的骂了一顿,心里委屈就偷偷的哭了一顿。
“回小姐的话,大夫人她这几天说是要去庄子上照顾杨大嫂,不曾在屋子里待着。”杨桃如实说道。
“好,好,好。”孟清一一连说了三个好,愤怒让她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杨芳她说她去了庄子上,可是杨越之分明就说她很少去庄子上。杨越之没有任何理由必要撒谎,那么撒谎的就只有杨芳了!
“怎么了,小姐?”杨桃见她的样子有些害怕,上前询问道。
“她都是什么时候出去?”孟清一道。
“大多是早晨很早就出发了。”杨桃道。
“明天她再出去,你偷偷在后面跟着,”孟清一想了想又道:“我让石头和你一起吧,一定不要让她发现了。”
她原想让孟怀恩跟着去的,可他那性子,若是看到是杨芳背叛了孟氏,估计当场能把人打死。
杨桃赶紧点头,她心里有了一丝猜测,但是不敢说出来。
翌日,杨芳见孟清一抱着卿颜前脚去了砖窑,后脚便神色匆忙的也出了门。杨桃和孟石头依言,跟在了杨芳的后头。
他们没想到杨芳没有去杨家村,而是往镇上的方向去了。二人一路紧随,也跟着她到了镇上。
孟清一坐在砖窑后头被大火烧得一片狼藉的小树林里,静静的等着杨桃和石头的消息。
过了一个多时辰,有孟氏的人慌里慌张的来找她。
“族长,不好了。”那人说道。
“怎么了?”孟清一问道。
“那帮孩子,他们跑了!”那人拿着一张纸条,递给了孟清一,说:“这是有人在村口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孟清一迅速的打开了纸条一看,只见上面歪七扭八的字迹,写着:“姐姐,我们走了,不要挂念,我们一定会闯出一番作为来,到时候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弟弟会听你的话,保住性命,也会保护好她们。”
这小子,竟趁着她对付背叛者的档口,给跑了!
“东家,要去追吗?”那人问道。
孟清一颓然坐在了地上,良久道:“罢了,随他们去吧,追回来也锁不住。”
那些孩子大都在个十三四,十五六的年纪,个个主意大着,以后走什么样的路,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定。
孟清一上辈子作为民宿创始人,这辈子作为长姐,强势了一路,结果怎么着,弟弟想跑还是跑了。
她不禁有些挫败。
这样想来,这世上还是淮书最乖最听话。
哎!
正悲哀着,杨桃找来了。她的脸色不太好,后面跟着脸色更差浑身哆嗦的杨芳。
“师父,奸夫银妇给你捉来了!”孟石头拽着一人的衣领子,一路拽到了孟清一的面前,还一脚将那人踢得跪倒在地上。
这竟是那个姓徐的。
孟清一吃惊的看着杨芳,她只以为是她把药材的种植法子告诉了杨家村,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出去私会男人。
她真要庆幸孟怀恩今天也跑了,否则她的性命定然难保啊。
孟石头拽着一个外姓男人回来,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了。杨越之更是听到了风声,一路跑了过来。
“这……不是以前在越之大哥家的那个徐书生吗?”和杨越之一起来的人认出了姓徐的。
“他和杨芳妹子……这是……”那人说了半天,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孟清一,终归是把话咽了下去。
“是的,通奸。我们眼睁睁的瞧着两个人抱在一处呢!”孟石头恨声道。
杨桃也满脸的鄙夷,她真是被今天的情景给震惊到了。她是万万没想到平时最能避嫌最怕见陌生男人的杨芳会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来。
“族长,把这二人浸猪笼吧,还留着干什么!”
“就是,浸猪笼!否则大山回来,他可没脸见人了!”
孟氏族人群情激奋。
“东家……”杨越之双眼通红,握紧了拳头,他恨自己的妹妹干出这样的事,但是她终归是他的妹妹啊!
“我没有,我没有,我是有家室的人,你们可不能杀我啊。”徐书生说着挣扎的站了起来:“我家娘子还在家等着我呢,我得回去了,回去了!”
杨芳听了他这话,整个人都痴傻了,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杨桃下意识的想去扶,但是反应过来,嫌弃的站在了一旁。
“你给我闭嘴!”杨越之恨极了这个姓徐的,当初他们的爹可怜他无依无靠,还收了他做徒弟,自己的妹妹也对他一往情深,可他嫌贫爱富,入赘到城里的首饰铺做女婿,今儿他又来祸害自己的妹妹,杨越之恨不得打死他。
“我记着上次剁了你一根手指,让你离着杨芳远点。这次怎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孟清一看着他道。
“说吧,我们种药材的方子是不是你透露给杨家村的?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孟清一又冷冷的问道。
徐书生咽了口唾沫,只觉得断指哪里又是一阵生疼,孟石头取了一把斧头来,“噹”的一声就掷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