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跑远,肯定还在附近,让你的士兵从后面包抄,一定会抓到她。”沈舒念恶狠狠的说道。
“你住嘴!”明千俞急急呵斥道。
沈舒念狠狠的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这个哥哥。方才南诏头目要打她个半死的时候,他一声不吭,这会儿关系到孟清一了,他倒是急了。
头目看了沈舒念一眼,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喜欢,放心吧,你随我回南诏,我不会杀你。”
听从命令从后面包抄围上来的南诏兵离着孟清一的距离越来越近,孟清一已经是藏无可藏。
她从腰间摸出剩下的最后两枚短箭,一手一枚握住了,准备当做近身搏斗的武器。
“哒哒哒”正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响彻在众人的耳中。
引入眼帘的是身穿玄色重甲,带着红缨帽铁蹄士兵。
是翼家军,真正的翼家军。
领头的人没有穿重甲,而是一袭布衣,面白须青,似是个文士。而他身边的正是一脸焦急,搜寻着某个身影的许淮书。
文士挥了挥手,翼家军上去将这些人给团团围住了。
那头目跟翼家军交锋多次,没有一次胜过,这次见了一下子就怂了。
“首领,咱们的探子不是说建威大将军受了重伤,无暇他顾吗,这怎么……”南诏兵惊慌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头目啐骂一声。
“这位可是南诏国白王爷家的世子殿下?”文士镇定自若的说道。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头目心里大惊。
“你又是哪个?报上名来。”
身为堂堂世子本想捉个太子回去立功,却意识道今天恐怕要把自己给折了。但是即便是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吧。
“鄙人姓高,翼家军的军师。”文士淡声说道。
南诏世子:“……”
真假高军师会面,真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运筹帷幄,假的即将成为阶下之囚。
“呸!冒牌货!”有官员终于骨气了起来,啐声骂道。
世子凶狠的回过头就是一刀,了结了那官员的性命。
“本世子岂是你等胆小之辈能指摘的。”
“世子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翼家军手中的弓箭可不长眼。”高军师冷声道,对于方才死掉的官员并不显任何波动,但是一句话就让南诏兵不敢再轻举妄动。
世子恨恨的放下了刀,中原朝廷里官员众多,死个把个的,对于翼家军来说没得半点威胁。那些个太子良娣或是唐王世子亲信的,是用来威胁朝廷的,除非太子本人,否则可威胁不到翼家军。
就在此时,猫在了灌木丛中的孟清一站起了身来,伸了个懒腰。放下了武器的南诏兵就在离她不过丈余的距离。
“你!哎!”世子气恨不已。
许淮书看到孟清一毫发无损,眼睛一亮,而后是后怕之后的悸动。
“快过来。”许淮书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嗓音。
孟清一笑嘻嘻的奔了过去,近了瞧见许淮书破烂的衣袍,以及露在外头修长有力的大腿,这才想起来在洞中的时候自己把他衣裳给扯烂了。
时尚破洞裤了解一下。在现代大街上的年轻人这样穿的多了去,咋就没发现这么涩情?孟清一有些含羞,但又忍不住看。
许淮书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这也才发现。他一路跑去翼家军的军营搬救兵,根本没顾上这个。
看到孟清一耳后红红的,他抿唇一笑。
“你是怎么找到翼家军的?”
那边翼家军在清缴南诏兵的武器,这边孟清一小声问道。
“之前与太子一起去黑市,我曾出来找到过翼家军的营地。”许淮书说道。
“这位姑娘就是我的师妹?”高军师大步走了过来,孟清一微微一笑,掏出袖中的破木片,高军师见了也从怀里掏出一块更破的木片。
“师兄。”
“师妹。”
两人都很激动,孟清一这才有了找到组织的安全感。
“师兄幸亏你来的及时。”孟清一泪水涟涟:“这南诏人想要将我们一锅端了。”
高军师有些惭愧,道:“这要多亏了许兄弟。”
其实翼家军是在这帮南诏兵回程的路上早设下了埋伏,想要那时候一网打尽的。可许淮书去了之后,极力说服他现在就出兵。
若是他现在不出兵,孟清一恐怕最先没命。若是孟清一没命,墨老头恐怕会不远万里来诛杀他这孽徒。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孟清一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高军师小声道:“这里人多嘴杂,等回军营,师兄与你细说。”
翼家军将南诏军一网打尽,这里被困的官员也得了救,纷纷来向高军师道谢救命之恩,任知府则是哭哭戚戚急匆匆的带人去寻自己闺女去了。
“清一,你没事吧!”明千俞捂着伤口跑到孟清一的面前。
许淮书走到孟清一的前面,扶住明千俞:“你伤的还挺重,郎中在那。”
许淮书给明千俞指了条明路。
明千俞皱了皱眉,透过他,看向孟清一。
“我没事,明公子,你流了不少血,快去包扎吧。”孟清一见他伤的实在是重。
“我还好……”明千俞眼中有愧疚,也有佩服,今天他没料到依着孟清一的性子,她会返回来救任莲,她杀的那几个南诏兵,实在是大快人心。
“辛苦你了,方才很棒。”明千俞眼中有星星,有清风朗月。
那些围着高军师的官员,也有过来对孟清一方才杀南诏兵的英勇行为大加赞赏的,孟清一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许淮书架着伤重虚弱明千俞交给了军中的郎中,回来笑眯眯的看着孟清一被人围着称赞。
“咱们去找找太子。”孟清一搔搔头绕开那些劫后余生逢人就拍马屁的官员,来到许淮书跟前小声说道。
“咳咳,呸!”这时在不远处一小堆南诏重甲兵的尸体底下,一个狼狈的声音吼道:“还不快来把本宫扶起来。”
太子其实早就醒了,就在任莲被人羞辱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继续躲在南诏兵的兵甲里面装晕。
上面就是南诏兵的尸体,这山林里面又闷又湿又热,尸体的味道很大,腥臭的血滴进了他的脖子里……身为堂堂太子一辈子没经历过这样恶心的经历,他差点没忍住呕吐出来。
然后就是他早晨喝汤喝的有点多,在眼睁睁瞧着南诏世子砍了那个官员后,腹部一紧不小心便溺了……
当然,这些他是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方才发生了什么?”他被那些官员七手八脚战战兢兢的从尸堆了搀扶出来的时候,佯装不知冷声问道。
官员们又哭唧唧七嘴八舌的与他说了方才是多么多么的惊险,差点大家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太子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呵斥道:“哭什么哭,瞧你们这些没出息的样子!”
“太子殿下,还请移步军营。”高军师弓腰道。
太子“嗯”了一声,负手挺胸走到了最前面。
“提举大人,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怪味儿啊?”一官员回头问自己的同僚。
“确实,一股尿骚味儿。”同僚皱眉往空气中嗅了嗅,悄悄的看了太子的后背一眼,然后吓得迅速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