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月下意识回头,正跟贺九川的眸光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她脑海中不禁浮现从京城出发时,流放队伍里的人对他的评价。
加上他似乎跟霍老夫人关系不错?
还在沈家抄家时,去秦府找过秦绍。
这一切,都让她不得不对贺九川警惕起来。
只是对方是王爷,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以她一个戴罪之身,全然不能与之抗衡。
既如此便只能不去招惹。
她佯装自然的别开头,继续给严子行包扎伤口。
“齐王殿下怎么亲自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李副将忙不迭的跑到贺九川马下,点头哈腰,上演着绝世好狗的戏码。
贺九川的到来,同时也让一旁的犯人紧张起来,小声猜测。
“是不是皇上发现谁家是冤枉的?决意将人带回去?”
“真的吗?”
“定然是,不然堂堂皇子,定是从官道通行,怎会来流放路?”火山文学
听了这话,大家的心都活分起来。
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流放到半路皇上觉得人家是冤枉的,派人将犯人接回。
沈君月倒是感觉没这个可能性。
贺九川自小被皇上养在身边,又不爱参与党争,十分受皇上疼爱。
若是真的有接回犯人这样的差事,怕是不会安排给他的。
加上贺九川此刻一身简朴,身后两个随从的马屁股上,都带着行军用的粮食袋子和水囊。
他应该只是路过吧。
她佯装毫不在意周遭变化,着手帮严子行包扎伤口。
完事后,又将人扶起来,喂了口水。
倒不是她多贴心照顾,只是这水里放了消炎药,不想中途出什么纰漏,便只能自己看着严子行喝完。
这样双管齐下,保他性命无虞。
“齐王殿下,是否皇上明察,发现老臣是冤枉的。”
“九王爷,老臣也是冤枉的呀。”
一行刚还瘫在家人肩头的老臣,此刻也来了力气,或走或爬,死命往贺九川身边凑。
全然没了背后念叨他是非时的“刚正不阿”。
只沈君月身边的严阁老,全程未动,只静静的守着严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