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意深还未开口，姜黎包里的手机就先响了。
她看了眼屏幕，来自于吴导，忙接听，“吴导，晚上好呀。”
“姜黎啊，杨珊……”
吴导的话还未说完，听筒里就变得很安静，姜黎忍不住喂了两声仍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把手机拿下来，发现无论她按什么键屏幕都是黑漆漆的，好家伙，真会挑时间没电啊。
侧头，她看着身边专心开车的陆意深，试探性地开口，“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给吴导回个电话吗？”
“在后座，你自己拿。”陆意深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姜黎忍不住松口气，暗叹还好他没有拒绝，扭回头，果然在后座看到了他的天空蓝plus。
她侧身伸手想探，却被安全带卡住，无法，她只能先解开安全带，整个人翻转过身体去拿。
不巧这段路是下坡，为了防止发生事故，所以隔不远就会安装减速带，车子过减速带时会让姜黎跟着身子摇晃。
就在她好不容易手指碰到手机时，因为连续减速带颠簸而身子不稳，整个人朝陆意深的方向倒去，“啊！”
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他的大腿上。
“对……对不起……”姜黎的脸瞬间发烫，此刻她对他图谋不轨的样子让她尴尬到不行，想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但又怕碰到他的胳膊影响开车，动作幅度不敢很大。
可是老天就好像非要和她对着干，她的手掌撑在他的大腿刚要起身，一个转弯让她再次跌回他的腿上。
头顶传来陆意深低沉暗哑的嗓音，语气中含着几分揶揄，“怎么？这么舍不得我走？”
姜黎更难为情了，紧紧闭着双眼，呼吸都紧了，“我不是故意的。”
呜呜呜，可怜的姜黎怕他误会，想赶紧起身，却不料柔嫩温热手掌直接按在了他的腹部。
“别乱动！”陆意深的声音里传来些微警告，下一秒，他腾出一只手，将她直接从腿上拉起来，贴心地放缓了车速，等她系好安全带。
此刻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姜黎强装镇定，想尽量避免和陆意深正面接触，可当她唤醒他的手机后发现要输入密码，瞬间头大。
陆意深轻瞟了眼身侧的她，“846086。”
姜黎照做，但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这几个数字乍一看没什么特殊，但应该对他有特别的意义吧。
在通讯录找到吴导的电话回拨了过去，很快那边接听。
姜黎怕对方误会，自报家门，“吴导你好，我是姜黎，我手机刚刚没电了。”
“哦哦，没事没事，就是想告诉你明天上午你的戏挪到下午了，因为杨珊明天有个综艺要录，没办法及时赶回来。”
“好的，知道了吴导。”
这边挂了电话，姜黎假意在看窗外的风景来缓解自己的尴尬，但很快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剧组的方向，越看越眼熟，怎么看着有点像是去医院的路，诧异地回身，“我们这是去哪里？”
“你很久没去看你妹妹了吧。”陆意深声音清淡。
姜黎瞬间脑中警铃大作，飞快扯谎道，“这么晚了应该过了探视时间了，还是不要麻烦了。”
“不麻烦。”
“我忘了和你说了，其实我妹妹已经出院了，现在也有朋友在照顾她，我挺放心的。”姜黎只能避重就轻，再紧跟一招转移话题，“其实我现在更想去海边。”
她怕陆意深觉察到姜妮出院的蹊跷，再顺着线索发现她骗他的事实。
“现在？”
“对！”姜黎加重了语气，只要现在不去医院，去哪里都好。
直到姜黎站在海边时，她才彻底松口气。
松懈下来的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不同于白天的蓝色，反而是令人沉寂的黑色，偶尔海面有船的灯光闪过，为沉静的大海增添了几分生气。
她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看海，总觉得大海能包容一切。
所以在上次因为艳照门视频而跌落谷底时，下意识的她还是会走到海边。
忽地，一滴水落在她的额头，她诧异地抬头，更多细小的水珠落在她的脸颊。
下雨了。
虽然是冬天，但这个城市从不下雪。
一把伞遮在她头顶，“上车吧。”
姜黎摇了摇头，“你不觉得下雨天的大海更美了吗？你看，海面还有些雾蒙蒙的呢。”
陆意深站在她身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脚步没有移动分毫。
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两个人因为越来越大的雨势，成功变成了落汤鸡。
难怪别人总说，文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