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娘已经快不行了。”
中年男人以更大的吼声打断他。
看了眼怀中双目紧闭，气息逐渐变得微弱的妻子，抬头时已经虎目含泪。
他看着儿子的目光充满了失望。
“难道你只为楚雨薇那小丫头而活吗？”
少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男人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面色灰败的道。
“好了好了，为了那丫头的事，你娘已经被你害成这样。”
“我也累了，以后你想干什么就随你吧，我们不再相干。”
说着，他双膝跪地，神色郑重的对着少女叩拜道。
“小的谢过少小姐救命之恩，至于凌绝这孩子……”
他顿了顿，闭了闭眼睛。
“冒犯少小姐，任凭少小姐发落。”
“不过请少小姐仁慈，让小人带拙荆离开。”
说着，朝着少女深深弯下身，卑躬屈膝。
犹如等候发落的罪犯。
众人纷纷看向少女。
围着男人的家丁也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等待少女指示。
楚雨歌目光深深，多看了男人一眼。
这个比他儿子清醒多了。
轻微颔首。
人群见状，立即如水波般从两侧分开，在中间让开一条道来。
“多谢少小姐。”
男人再次磕头拜谢，然后吃力地从满是泥泞的地上抱起妻子，步履蹒跚地走向远方。
从头到尾再没有看少年一眼。
独留下那个叫楚凌绝的少年失魂落魄的望着父亲脏污佝偻的背影渐渐远去。
稚嫩而倔强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茫然和无错。
“怎么会这样？”
他失神自语。
眼中冒出泪花。
内心十分委屈。
“分明就是他们做的不对啊，为什么爹要这么对我？”
少年眉宇间充斥着不甘。
双眼愤恨的瞪着少女。
“都是你！你不要让我得到机会，否则，我绝对要走到族长身前，揭发你的恶行。”
“族长？”
楚雨歌轻呵一声。
恐怕他现在忙的脚不沾地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你爹为什么说是你把你娘害的？”
她问道。
“还不是被你们打的？”
提起这茬，少年就愤恨的看向那个瘦高年轻人。
双眼充满无尽的仇恨。
瘦高年轻人嘿嘿一笑。
笑声似是冷笑，又似是讥讽。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少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淡淡问道。
“如果你的胡闹真的有用的话，以族长英明神武，应该知道了，早该派人过来了才是。”
周围不少人纷纷露出讥笑。
看着少年茫然无措的模样。
就像是看待一个在黑暗丛林中乱闯乱撞的傻子。
楚家族长是谁？
那是这位的曾祖父。
而他又是谁？
一个不起眼的家仆子弟。
就算祖上有功，被冠楚姓。
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在支脉都没有任何牌面。
更何况是主脉？
即便放开他。
他能踏入山河居就算他们输。
一个不知道自己分量，不知道对手实力，甚至连敌友都搞不明白，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的无知少年。
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
除非有奇迹发生。
“少小姐，这小子应该怎么办？”
那个瘦高年轻人小心翼翼问道。
楚雨歌沉默了下。
说了一句大家意料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话。
“打断他的腿，扔到后山，自谋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