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国师将死 第六十一章 你情我愿

走出玄风塔,李乘风手提那把古剑往悬剑司去,面色异常凝重。

“按他的说法,图上有接天大山,山中有石窟,窟中有茅庐桂树,树下……有你。这便与傻丫头所说的洞穴在大山之中,不谋而合了。想必顾朝年是知道些什么,这才想着偷走你所在的画,可他也没想到,杀我之时,稀里糊涂的将你送来我身上了。”

虽然不知道顾朝年那一指头是如何将画上的灵溪送到李乘风体内的,但结果是清晰的。

灵溪则是呢喃一句:“这么说来,那只重明不是顾玄风带来的,而是一开始就在观天院中!但无声对此好像并无印象,莫非它……”

李乘风接着说道:“莫非它跟你一样,也少了一些记忆?”

走到悬剑司门前之时,李乘风心中又多了一道声音:“我觉得,趁此为数不多的时间,抓紧拔高修为最为紧要。其余的都可以暂时先放放,待我死后、待三次大变开始,你所疑惑的事情,会慢慢变得很清楚的。”

灵溪也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无论如何,将黄庭修炼圆满是当务之急。不管大衍诀将来如何,你都得先到黄庭后期,才有机会继续找自己的路。”

李乘风摇头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顾朝夕要去滕县,我所得到的图与她有什么关系?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说话间,已经迈步进了院子。

谢文捧着一本书,蹲在回廊尽头,连李乘风在他身后走过他都没发现。

也是,春闱将近,谢文已经是举子了,要备考一番的。

此时李乘风也想到了武举,从前是六年一试、现如今与文科一样也是三年一试,文科设在三月,武科在五月。那郑秋盛明年若能中武进士,放在太子身边,将来升官儿也要容易些。

李乘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革了郑秋盛的官,先磨一磨脾气,然后丢给太子用。

不过若是能中进士,将来选拔任用,便要容易些。

想着想着,便已经走到了书房之外。冷不丁一抬头,却见一男一女站在门外。

“你们怎么来了?”

是粟源治跟萧宛宛。

粟源治无奈道:“不是你说的,初一要来述职么?”

萧宛宛也说道:“今日初一,我们待了一天了。”

李乘风一愣,是啊!险些忘了。

“先进来吧,坐下说。”

进去之后,两人谁都没坐。

李乘风坐下之后,双手放在桌上,笑问道:“二位的师门就没寻过二位,怎么没走?所谓下咒,就是个幌子而已,奉月宗与松柏崖的两位宗主,都说过了吧?”

都是他们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不去瞧瞧自家后辈,李乘风都不信。

粟源治走过去递上一份折子,回过身后才一屁股坐下。也没答复李乘风,只是说道:“杀了三头二阶妖兽,救下了七个人。碰见了个投河觅井的,劝住了。还有上次下大雪,救出来了一家人,共计还了十三条命。”

萧宛宛也递上折子,并说道:“在妖兽嘴里救了九人,还有个……算了,还你九条命。”

李乘风疑惑道:“还有什么?说完啊!”

萧宛宛闻言,长叹一声:“有个赌徒,输的家徒四壁,媳妇儿被她打的半死不活不说,竟然带着债主回家,让妻女出卖身子替他还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给拦住了,甩了那混账一巴掌,没想到给打死了。”

李乘风一乐,问道:“那女子跟孩子呢?”

萧宛宛言道:“我留身边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你就还了我十一条命,回头将孩子送去观天院,能学什么就学什么吧。”

萧宛宛闻言,眼前一亮,问道:“这都算?我还以为你要反扣我一条人命呢。”

李乘风没接茬儿,只说道:“既然不走,那二位掌剑便在初九那日去往观天院吧。我现在也是观天院祭酒,要去授课的。”

这明显是在赶人了,粟源治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句:“都这样了还信我们?”

李乘风则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信与不信的,你们做你们的事,学着像个人。我做我的事,尽量让你们有所改变。至于顾玄风死后你们如何选择,那是之后的事情。若是敌人,该杀我还是会杀,你们该杀我的,也不必留手,就这么简单。至于别的,我可没想过跟你们交朋友。”

粟源治闻言,笑道:“你还真是坦诚,你就不怕我们是师门发令,顺势光明正大潜伏在悬剑司吗?”

一边的萧宛宛眼睛微微一眯,心说你这死种地的,怎么什么话都说?

结果李乘风慢悠悠一句:“我还真不怕,因为悬剑司也好,大瑶也罢,在你们这个职位能知道的,就不怕被人知道。知不道的,你们挖空心思也得不来,不信你们可以慢慢打听啊!”

李乘风抬起头:“哦对了,我要说如何开辟灵田,你会教我吗?”

粟源治一笑:“在灵脉周围开荒,便就是灵田,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甚至都能给你一些不是太过紧要的种子,可有了又能如何?松柏崖能种活这些灵药使其快速生长,是因为我们的五行功法。”

李乘风一乐:“那你把功法也教我?”

粟源治呵呵一笑,起身大步离去。

他心说你李乘风想屁吃呢?

结果尚未出门,李乘风便说了句:“那就麻烦粟掌剑去一趟灵脉,我会帮你联络灵复司,开辟灵田跟首次播种,就靠你了。此事年前就要弄好,弄不好罚你一条命。”

一转头,李乘风看向萧宛宛,“听说松柏崖的灵田,阵法是奉月宗所布设的,萧掌剑到时一同前往吧。”

粟源治猛的转头:“这种事,你觉得我们可能会帮你?”

李乘风一乐,指着桌上笔墨,笑道:“不帮忙也可以啊,写辞呈,交印信,我现在就批。命也不用还了,多好?”

萧宛宛一阵头大,无奈道:“我去。”

粟源治深吸一口气,“好吧,我去。”

很快,两人离去,左东潭嗖一声钻了进来,压低声音问道:“你都放他们走了,他们为什么又不走?”

李乘风一乐:“要走早走了,若是不走就暂时不会走。”

左东潭眉头一皱,见周围没人,便气笑道:“说人话!”

李乘风笑道:“各有所求嘛!哦对了,你跟吕南洲去滕县接老叶他们,乘着灵鸢去吧。”

而那两位,签了单子之后就出了悬剑司,站在门前,粟源治叹道:“看样子你也一样?”

萧宛宛这个气啊!

“你都摆在桌面上了,那咱们卧个什么底?”

粟源治呵呵一笑:“你当他怎么把咱们耍的团团转的?你以为不说他就猜不到了?何况你说我?你自己怎么不写辞呈?”

萧宛宛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上月十五之前,他让我写我立马就写。可现在……写了就回不去了。不过我们一直都知道大瑶灵脉在终南,但具体位置不知道,去就去吧,也不算全无收获。”

而书房当中,左东潭听完李乘风所言,一下子炸毛了。

“不是……你知道他们是留下的眼线,还让他们去灵脉?还留着他们?”

李乘风淡然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打听他们想知道的,我让他们帮我做事,就这么简单。”

我又不触碰他们的底线,交代的事情若是做好了,他们能打听更多。

你情我愿,何乐不为?

大瑶王朝不能让人知道的,无非就是封神之事罢了,其余的爱咋打听咋打听,当故事讲给他们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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