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该拿什么来保护你

相公,我该拿什么来保护你?

正文一会奉上!

邵瑕板脸道:“昨天我请你吃炒田螺了,你将钱还给我。”

“你!”司马南只觉得不可理喻,“十文钱一碟的炒田螺你也要我还你?每次出来都是我付钱的,你只大方过一次,付了十文钱。”

“我不管,你得还我五十两。”邵瑕打横来。

“邵…小白……”司马南脑筋开始打结,“你脑子有问题啊,请我吃十文钱的田螺要我还你五十两?”真是个小白痴,会不会算术啊。

“十文钱,过了一天就得五十两。要算利息的!”邵瑕郑重道。

被格玉郡主缠的心烦意乱的司马南本想着跟邵瑕出点走马串巷透透气,谁知被她左一句十文,右一句五十两闹的心更烦,一句堵死道:“一文都没有!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有也不给你!”

“我是相公的女人。”邵瑕死死的瞪了他一眼,怏怏下了茶楼。

“喂,你去哪里?”司马南付了茶钱起身跟去。

“你要钱干什么?”见她不说话,疑惑更甚。

“买书。”邵瑕闷着个脸往前走。

“让顾大哥给你买。”什么破书值个五十两,镶金的?

“相公不让我碰。”邵瑕忧郁道:“上次的书不见了。”

“是什么书?”

“写我爹的书。”

“邵将军?”

“爹在里面好厉害的,那些画好漂亮。书里有三只脚的猪,头上长腿的牛。”邵瑕不明道:“我将它放在枕头底下,可是第二天就不见了,钱也不见了。

司马南算是听明白了,邵瑕买了一本与邵将军有关的书,可是后来就不见了。而这本书,顾大哥并不想让她看,不但如此,他还拿了她的钱跟书。

司马南见闷闷不久的邵瑕着实有些可怜,于是大方承诺道:“要不等下个月,下个月爹给了我月饷,我就给你买?”

邵瑕不说话,冗自一人往前走。

没走一段路,有人挡道。

邵瑕抬头,站在眼前的是位十二三岁的少女,她穿着金丝银钱织的衣服,明牙皓齿,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两眼冒火的望着自己,全身边站了六七个年纪相仿的男孩,皆不怀好意的望向自己,似有杀父之仇。

见她挡道,邵瑕往左走,谁知少女往左一跨拦了她的去路。

邵瑕往左,她往左,邵瑕往右,她往右。

十几个来回后,少女冷冷开口,“小白痴,往哪里去?”

“相公说,好狗不挡道。”邵瑕认真道,望了眼在一旁看好戏的司马南。

“相公?”少女用力推了邵瑕一把,“死白痴,你相公没跟你说过不能勾引男人吗?”

“我没勾引男人。”邵瑕被她推的退了几步,懵懂道

“你勾引了他。”少女手一伸,指向司马南,“真是不要脸的白痴,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你若是没有勾引司马大哥,岂会天天跟他在一起?”

“他是男人?”邵瑕不解的望着司马道:“我是跟在他一起,可是我没勾引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司马南极为不悦的警告邵瑕。

“还说没勾引男人?”少女生怒的向前揪住邵瑕的头发,“司马大哥都承认了,你还敢狡辩?”

“格玉,你干什么?”司马南见格玉郡主突然揪住邵瑕的头发扯起来,忙冲了过来,抓紧她的手腕,迫使她松开手放了邵瑕的头发。

手被司马南箍住,格玉拼命用劲也没将手出来,反倒弄的生疼。

“司马南,你放手。”见他护着小白痴,格玉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她当成什么了?每次到王府,他都躲着自己,爱理不理。她是堂堂郡主,却连个小白痴都不如。

这点,让人情何以堪?

格玉望着邵瑕的眼神,恨不能扒其皮食其骨。

司马南根本就不会想到,越是护着邵瑕,格玉对邵瑕的成见越深。两人的婚事,本就是格玉要求其父求得的,可司马南对野蛮娇纵的格玉没有好感,婚事一定,司马南对她更是厌恶,每次相见总是冷嘲热讽、恶言相向。

于格玉而言,司马南对任何女子都是不屑一顾的,唯独对邵瑕特殊,那种倒贴的特殊让她感到危险,认为是邵瑕勾引了自己的未婚夫。

倒退几步的邵瑕摸着自己被抓乱的头,怔怔的望着手中的几根头发,良久才缓过神来,接受了被格玉抓头发扯头皮的事实。

密麻的疼痛让她眯起了眼睛。相公都未抓过她的头,格玉竟然敢抓她的头发?

“你抓了我,我得抓回来。”邵瑕平静的说了句,之后猛的冲了过去,双手揪住格玉的头发,狠狠扯着,“叫你扯我头发,叫你扯我头发。相公都舍不得扯我一根头发,让你扯我头发!”

语气平静,下手的狠劲却是前所未有。如此凶狠的一面,连司马南也未从见过。

“啊……”格玉凄惨的叫声响起,手腕被司马南捉住,根本无法躲闪,头皮痛的只差没生生撕下来。

邵瑕松了手,手中有一小摄头发。

司马南被吓怔了,手一松,格玉痛的跌倒在地,两只眼眶止不住汩汩流出眼泪。

“你们站着干什么?给我打,打死他们两个!”格玉捂住头,回头向站在身后的六七人名同龄人恼羞成怒的尖叫。

众人得到命令后先是犹豫了一会,再一哄而上,围住司马南跟邵瑕,拳头挥了过去。

淮安王是皇上司马逸的亲叔,在拥立司马逸为帝时立过大功,加上手握重兵,来巴结他的自是络绎不绝。格玉是淮安王爱女,通过她跟淮安王套上交情自是条捷径,于是不少有所图之人将自家孩子当成利箭射向格玉。

格玉娇纵的性子多半是如此得来,围在她身边的人数不胜数,耳边响的永远是爱慕、赞美、服从,司马南的高傲与不屑征服了她那颗心。

可现在,眼前的两人让她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

她从没被人如此污辱过!

“小心!”六七只拳头同时挥来,纵然司马南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平常也是娇生惯养,对打架根本不在行。

心急如焚的他将邵瑕紧拥在怀里,任由拳脚落在自己身上。

重重的拳脚落在身上,两人倒在地上,司马南将邵瑕完全压在身下,任由剧痛袭来。

格玉见他死护着邵瑕,更是来气,向前命人掰开他死死护住邵瑕头部的双手。格玉狠狠揪住邵瑕的头发,指甲抓向她的脸。

“臭婆娘,还不住用?。”司马南忍痛怒骂道:“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整死你。”

“还真是可惜呢,以后我可以要嫁给你的。”生怒的格玉甩了司马南两耳光,怒骂道:“我有哪点比不上这个白痴,你三番四次羞辱我,我都忍了。今天你还帮着这个白痴来打我?”

“你打,你有本事打死我。”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体散架的司马发飙道:“死贱人,想我娶你?做你的白日梦,娶个□都不娶你!”

“给我打,打到他不说话为止。”被司马南如此辱骂,格玉彻底抓狂了。

“贱人贱人贱人……”司马南不怕死的骂着。

邵瑕捂住司马南的嘴,任由暴雨般的拳脚落在他身上。

“住手!”终于,见司马南被打的奄奄一息后,格玉叫了停。她蹲在司马南面前,讥笑被压在身下的邵瑕,“白痴,今天有他护着你,算你走运,下次别被我见着,否则小心我弄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语毕,她站了起来,命人驱散围观的人群,不可一世的离去。

嘴角往肿,脸上有着几道抓痕的邵瑕站了起来,扶起嘴角流血、意识不清的司马南往街对面走去。

没走一小段路,面无表情的她停了步子,一个轻轻踢动,脚下的香蕉皮神不知鬼不觉的射向刚离去不远的格玉。

不偏不倚的距离,香蕉皮停在格玉前边。她没注意,一脚踏了过去,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倾,“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格玉郡主……”跟班们被眼前的情况慌了神,七手八脚将她扶起来。

漫天的剧疼袭来,满嘴鲜血的格玉郡主顾不得其它,手擦着血的时候只觉得嘴巴内有异物,心突的一惊,口中的鲜血吐在手掌中一看,混和着鲜血的竟然是一颗断裂的牙齿。

格玉吓的当即哭了出来,“我的牙…我的牙……”漏风的嘴,傲然已吐字不清。

如此热闹的一幕,贮立在街对角的茶楼临窗的一个厢房,站着两个身影,一是灰色身影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另一个是身着偏偏白衣的十六七的少年,他嘴角泛着讥笑,一身骄傲无法遮藏。

中年男子向着白衣少年欣慰道:“少主人已有自保本事,相来该是长翅膀的时候了。”

白衣少年道浅笑道:“父亲,她只不是个任性自私的小姑娘,何德何能统领五十万大军?”

缺牙门事件(二)

中年男子向着白衣少年欣慰道:“少主人已有自保本事,想来该是长翅膀的时候了。”

白衣少年道浅笑道:“父亲,她只不过是个任性自私的小女孩,何德何能统领五十万大军?”

中年男子反问道:“她是邵家军真正的主人,如何不配?”

少年自信道:“行军打仗靠的是真本事,并不是世袭。孩儿承认,邵将军不可多夺的绝世良将,可并不代表邵瑕也是优才。她不谙世间,走运做了丞相夫人就该好好享受,不该强求做不来之事。”

“依你之方,何人能担此大任,为五十万大军负责。”

“孩儿现在虽没这个本事,但过个三年五载,自认可担此大任。”

中年男人摇头道:“几年边境战争,依旧磨不了你的性子,难免将来会吃大亏。再者,少主人现在没本事,不代表三五年后她没这个能耐。慕林,记住,凡事要给自己留余地。”

为人子,百事孝为先,慕林顺眼前之势恭敬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一定谨记在心。”

男人点头道:“你也该是回边境的时候了。磨砺了几年,该是你立战功之时了,邵家军能否重现天下,得要看少主人的意愿。这其中,少不了你的从旁协住,记住自己的本份,不该想的别乱想,尽全力扶持少主人。”

少年冗自沉默便刻后隐去锋芒道:“孩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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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倚墙角而坐的司马南忿忿擦去嘴边鲜血,担忧的问着吓的失神的邵瑕。

邵瑕摇头。

司马南特没面子的骂道:“那个臭女人,竟敢打我,这辈子别指望我娶她,看她一眼。”

邵瑕诧异的望着司马南,半天后懵懂道:“原来缺了门牙的人还可以嫁进王府啊?”

“说你白痴你还真的白痴……”司马南突的眼前一亮,恍然大悟的笑道:“是啊,缺了门牙的女人岂能嫁进王府,丢了遥王爷的脸面?”太好了,一言惊醒梦中人。长久以来,他没少在爹娘面前闹,可爹跟娘就是吃了称铊铁了心,愣是不肯退亲。现在好了,踏破铁鞋无觅,活该格玉她缺了门牙,如此好的退婚理由,到哪找去?

要知道,堂堂世子,将来是要继续爵位的,岂能做有辱门楣之事,娶有残缺之人为妻。

哈哈,如若这次真能成功,他一定会大谢邵小白的。

望着掩面大哭的格玉离去之后,司马南的心情大好,勉强站起来后,他担心的望着脸上多处受伤的邵瑕道:“我送你回去吧?”关键时候,他居然保护不了她,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发誓,绝不会有下次的。

“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吧。”邵瑕起身,顶着篷乱的头发径自走了。

难道是在怪他没有将她保护周全?混蛋,他要是知道有今天的话,早就练就铜墙铁壁之功,还会让她受伤?都是那该死的格玉贱人害的,下次碰到她,打到半残后丢到粪池去泡个三五天。

邵瑕走过几条街,进了条偏僻的巷子,拐了一间不起眼的书铺。

见有个小姑娘披头散发的走了进来,书铺老板吓了一跳,仔细辩认后发现了前几次来过的那位小姑娘。

“小姑娘,你筹到五十两了?”

邵瑕摇头,自荷包中掏出上次自司马逸处得来的五两银子递了过去,可怜兮兮道:“大叔,这钱先放这,你千万别那书给卖了。这次,先让我…摸一下行吗?”

书铺老板摇头,“此书只有一本,万金难求,自是不能让人轻易触碰。”

邵瑕失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眶有些湿润。

老板摇头,叹气后哄道:“小姑娘,别伤心了,我今天给你讲个邵将军的故事吧。”

“真的?”邵瑕惊喜的抬头。

“嗯。”老板让她坐在椅子上,递了盘糕点过去,回忆道:“这事啊,发生在景云帝登基之前,在那几十年,墨辰国一直流传着一个神话,一位战神的传说-----邵庭大将军。邵将军是位战术奇材,他十五岁上战场,十八岁做了将军,此后戎马一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精心报国,功勋无数,为墨辰国守卫了大片江山,立下汗马功劳。邵庭的祖先是开国功臣,为墨辰国打下一整片江山。此后邵家一直为武将出生,守护着泱泱大国,尽忠尽职的开劈疆土守卫国家。邵家军伴着墨辰国经历数百年的风雨,到邵庭这代已达到顶盛,他统领的邵家军达五十万。邵庭年轻时热血沙战,征战天下,待觅得心上人时已是年过四十。邵夫人为他生下一女,取名邵瑕,不料一月后邵夫人得了急病撒手西去,只留下一襁褓。不料边疆战事起,邵将军一直忙于征战,无暇照顾女儿,邵瑕一直在将军府由奶娘照顾。”

老板惋惜的叹了口气,继而道:“可惜天不厚待邵家,邵瑕天生患有痴呆症。长到五岁,连馒头跟包子都分不清,常年抱着一只大公鸡喊爹,嘴角的口水从早流到晚。景云帝登基一年后,北疆大乱,敌军入侵,邵庭率军抗敌,不料败北,城隅失二座。景云帝大怒,命其大举进攻夺回失城,岂知邵庭拒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天时地利不佳,如大举进攻必伤亡大片。每一个邵家军,兄弟的命,他都珍惜万分,又岂肯因景云帝的不得理的指挥而白白丧送几万甚至几十万邵家军的生命。战局一直延到第二年,邵家军一直处于劣势,在最后一次沙漠北战,邵家军断水断食被困在窑丘长达半月之久,为获得最后一丝生机,邵庭统领邵家军与香宛国决一死战,他在战场上杀敌数百,身中数箭,最后死于敌军首领之手,头颅被割下。墨辰的战神,最终落个身首异处,可怜那邵瑕,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再说那天邵家军虽冲出了重围,却损失惨重。皇上大怒让邵家军退至后方,由肃王统军抗战。肃王统兵三十万,暂时压制住香宛国敌军,墨辰求和,由此签了停战和约,赔黄金十万两,白银一万百两。停战后不久,前线传出举国震惊的消息,邵庭叛国以致于邵家军节节退改。肃王奉命查办此事,从邵庭将军生前的帐蓬中搜出数封与敌军元帅的书信,信中提汲了墨辰的军事战略等,还搜出未来的及寄出的密信,邵庭的贴身护卫承认确有其事。消息一经确定,举国哗然。全国百姓不信一向爱戴的邵将军竟会叛国,五十万邵家军同心协力要求还邵大将军一个清白。而景帝下旨重查此事,这一查便是半年,依旧毫无头绪。群龙无首的五十万邵家军,让有异心之人虎视眈眈,这些人中包括当时帝位不稳的景云帝。但邵庭死后,帅印不翼而飞。由朝庭派出前去交接的将军均在途中无故身亡,而邵家军怒朝庭的污蔑,齐齐声明,只认帅印不认人。一时之间,邵家军与朝庭军队对峙。军变在即,百民恐慌。邵家军在等,等朝庭还邵庭大将军一个清白,朝庭在拖,一查再查始终没有答案。一年之后墨辰庆典,现在的顾丞相,即当时的顾侍郎——顾子喻大人设计擒住了晨王,从而查出晨王才是真正的判国卖贼者。顾大人为邵将军洗清冤情,可五十万的邵家军一直占据北郡,与朝庭遥遥相对。为了补偿邵家,皇上下旨让最宠信的臣子顾大人娶了邵瑕。唉,邵瑕能有个好归宿,邵将军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邵瑕怔怔听着,完全失了神。

老板见她听的如此出神,慈和的摸了她的头,下决心道:“罢,千金难买有缘人。你我也算有缘,这书我就送你吧。”

“真的?”邵瑕惊讶的合不上嘴。

转入内堂,老板取出一本足足有五斤重的书,郑重交到邵瑕手上,叮嘱道:“这本‘邵庭传’几年前从军营流出,估计是邵将军帐前文官所抄,记录了他生前二千多场战役。此乃行军打仗之宝典,你可好妥善保管。待将来,你遇到有需要之人,便可托付给他。”

“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对它的。”邵瑕抱过书,爱不释手的抚着。

“记得下次来光顾。”老板乐呵呵的将她送到门前。

邵瑕抱着书,蹦跳着离去,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老板刚转回身,一道白色身影自后堂走了出来。定眼一看,正是不久前在茶楼厢房临窗而立的少年。

“这位公子,在下已按你的吩咐,将书送给了她。”

“老板辛苦了。”少年递给老板一绽份量十足的金子。

“谢公子。”老板伸手接过金子。

少年颌首,举步踏出书铺,望向邵瑕消失的方向,浅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有天大本事统领五十万大军?”

巷子内不知何时出现一道青色身影,他站在少年身前,小声道:“少爷,该是回边境立战功的时候了。”

“回去吧。”少年自负道:“偷懒多年,天下兵马,该是收入我慕林之手的时刻了。”

前有邵庭,后有慕林。前者辉煌,后者更该登峰造极!

慕林望着湛蓝的天,负手离开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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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忍痛拖着散架的身体回到王府,遥王妃正在前院逗着鹦鹉玩,见宝贝儿子鼻青脸肿、浑身是血、一瘸一拐的走来,只差没吓的晕死过去。

“小南南,快告诉娘,发生什么事了?”王妃揽过司马南仔细查看着,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却变成这等惨不忍睹的模样。

母子连心,心刀割般疼。

被她揽在怀中的司马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娘,告诉您多少次了,我长大了,别再叫我小南南。这要是传了出去,我有何脸面见人?”

“小南南永远是娘的心肝宝贝。”遥王妃轻擦着儿子嘴边干涸的血迹。

司马南痛的眦牙裂嘴,怒道:“轻点,痛!”

“哪个混蛋打你的?”虽然遥王生性温和,但京城却是没有敢惹。这一切,全拜遥王妃的所赐,她的泼辣,连当今皇上司马逸都望而生畏。

“哎哟……”司马南突然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缩成一团不动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遥王妃大声呼叫,完全慌了神。她蹲在地上,抱住司马南急红了眼眶,“儿子,快告诉娘,哪疼啊,哪个王八糕子伤了你?”

“娘。”司马南有气无力道:“格玉那个恶婆娘叫了好多人打我。手腕粗的棍子打断了好几条,我的肋骨都断了,浑身都疼,只怕是活过不了今晚了。是儿子不孝,还没来的急孝顺娘,就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遥王妃愣道:“格玉?”

司马南抓住遥王妃的手,凄惨哭诉道:“格玉在娘面前温柔全是假的,她就是个妒妇,儿子跟邵小白走在街上,她就骂我们有□。我只是辩解了几句,呵斥了她而已,谁知她竟翻脸当街命那群恶仆打我。儿子长这么多,第一次被人打,以后该怎么见人啊。日后要是娶她过门,只怕连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她当真打了你?”遥王妃蹙眉,格玉的娇纵她是有所耳闻的,加之上次在王府中她就曾看过格玉掌刮贴身丫环。

司马南点头,含恨道:“千真万确。”

“先让大夫给你看伤,这事娘自会处理。”

“娘,儿子求你了。儿子不要这种恶妇,我们退亲吧。”司马南苦苦哀求着。如此良机,错过了,就得取那个恶婆娘进门。

他宁愿娶邵小白也不愿取格玉那恶婆娘。

“这事得跟你爹商量再说。”遥王妃并未口头上承诺儿子。即使儿子所说属实,这亲也不是那么容易退的。遥王跟准安王同是皇室所出,虽然这亲不是皇上所赐,但两家皆是皇亲国戚,是天下人的表率,如因这事退亲,怕会来诸多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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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夫人出事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邵瑕未进家门,司马南跟邵瑕当街被格玉等人殴打的事不胫而走,传到了顾管家的耳中,他火速向顾子喻报告了这件非同小可的事。

打自家小夫人,就是打丞相府的脸。

顾子喻有紧要事急外出,加上邵瑕的性子,他清楚的很,别看邵瑕痴傻着不说话,惹上她,只有别人吃亏的份。故而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平静道:“这事你看着办吧。”

如此大事交给了自己,管家郑重道:“请少爷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顾子喻离开府后,管家刚要亲自带人出街寻邵瑕,却有下人传讯,顾老有事找。

“这事你看着办,不能让少夫人受委屈。”管家将此事交给了福伯。

福伯是何许人也?

福伯是府中的老园丁,他九岁被卖到顾府到现已过了五十年,服侍过顾家三代主人。因大公鸡咕咕喜欢到花园中觅食,福伯经常给它喂食,邵瑕便跟福伯熟了。除了顾子喻、顾老外,福伯是邵瑕最为亲近之人。

邵瑕天生痴呆,父母双亡,不少更事时嫁进了顾府,他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对身世凄惨的邵瑕,福将私下将她当成亲孙子看待。

听到邵瑕当街被淮安王府的格玉殴打,心疼的难受。

他当即叫上顾府的所有男仆,声势浩大的出府寻人。

谁知刚踏出府,邵瑕便抱着肚子弓成一团的从远处走来。

“小夫人。”见邵瑕头发凌乱,福伯两眼泛泪的迎了上去。

“福伯?”邵瑕死死捂住肚子,缩成一团。

“可怜的孩子。”福伯将她抱了起来往府中走,“小夫人的事福伯我都听说了。请放心,福伯一定会拼死给你讨回个公道。”多狠心的恶婆娘啊,小夫人的脸都被打肿了,肚子肯定也受了重伤。

“我没事。”邵瑕没挣扎,双手依旧抱着肚子。

多懂事的孩子啊,怕大人胆心,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吞。福伯对格玉的怒气又深了一层。

“将我放下来吧。”走到寝室门口,邵瑕不愿让福伯再抱了,拼命扭动身体要下来。

福伯放下手安慰道:“有福伯在,别怕,大夫一会就赶来了。”

邵瑕走进寝室,关紧房门后掏出了藏在肚子处的那本书。她着急的打量着寝室,寻着藏书之处。

放在枕头下,大高了。相公一看就能看到。

放在床脚下,相公穿鞋时一个弯腰就看能看到。

放到衣橱内,相公换衣服时会看到。

放在箱子里,万一相公……

半天后,邵瑕眼睛一亮。偷偷走出寝内来到后院柴房旁的一个角落,她跪在地上,上半身爬进咕咕的鸡棚,将书藏在鸡棚最里处。怕被人发现,她又加了层厚厚的稻草,将书安全的藏在稻草下。

相公不喜欢咕咕,他一定不会爬进鸡窝搜书的。

“小夫人,终于找到你了。”找人找的满头大汗的福伯松了口气,继而又疑惑道:“小夫人在此做甚?”

邵瑕从鸡棚里爬了出来,扫着衣服上的草屑,认真道:“我来看咕咕有没有下蛋?”

“小夫人,公鸡是不会下蛋的。”可怜的小夫人,遭人毒打后更是痴傻了。

“会的。咕咕会下蛋,上次我捡了两个蛋。”邵瑕理着身上的稻草。

福伯解释道:“那是厨房刘嫂养的母鸡偷跑到咕咕窝里下的。”

邵瑕固执道:“那是咕咕下的。咕咕不会让别的鸡进它的窝。”她向咕咕说了,母的也不让进。

“小夫人,大夫来了,快让大夫看看你的伤。”福伯不想在公鸡到底会不会下蛋的问题上深究,拉着她往院子带。

“我没事。”邵瑕挣脱福伯的手往后退。

“好好好,没事便没事。”福伯知她最怕吃苦药,只得退让。想来也不会是重伤,只是脸上有几道抓痕,从行动来看,跟平常无异,想来并无大碍。

真是天佑小夫人。

“小夫人,格玉为何要打你?”管家咐吩的事,福伯并没有忘。

邵瑕一脸无辜的摇头,“我不知道,她骂我是白痴,还骂我勾引男人。”

此话一出,福伯的肺都气炸了。真是没休养的恶婆娘,竟然骂可爱的小夫人是白痴,更主要的骂她勾引男人。

这事,关涉道丞相府的颜面。

痴呆怎么了?痴呆就活该被人骂勾引男人?痴呆就活该让人将屎盆子扣在丞相府上?

他淮安王府算哪根葱,不过是靠国家供养的候府,何时竟敢欺负到三代守护朝庭的顾府来?

也不去打听打听少爷跟皇上的交情?

福伯带着男仆拉着邵瑕冲向淮安府。

“听说没,格玉郡主摔了一跌,摔断了颗门牙?”

“是啊,满嘴是血,怪吓人的。你说小小年纪摔断颗门牙,以后可如何嫁人?”

福伯止了步子,未雨绸缪的犹豫着万一格玉栽脏陷害,说那颗自己摔断的门牙是小夫人给打断的,岂不是吃亏了。要知道,格玉断了颗牙,小夫人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管家将如此重任交给他,一定要淮安王赔礼道歉,保住丞相府的面子。

“小夫人不用怕,福伯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福伯带着邵瑕拐进条巷子,买了点鸡血,涂在她的嘴角、衣服上。

“福伯,为什么要涂个?”邵瑕似乎对鸡血并不反感。

“小夫人,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于是,福伯领着众人,气势冲冲杀向淮安王府。谁知刚到淮安王府,早有准备王府家丁冲了出来,拦住了众人不让进。

一时间,两队人马对峙,互相推挤叫骂。碍于是两大家族,谁也没敢先动粗只是不痛不痒的挑谑着,只盼对方先下手,自己占理的还手,狠狠打他个有来无回。

僵持半天后,街上的行来越围越多,福伯见机会来了,往地上一坐,哭唱道:“唉哟啊,大家来看啊,淮王府盛势凌人,天子脚下出恶奴,可怜我家小夫人,生生遭人毒打……天理何在?”

“是啊…你叫丞相夫人,被打的满身鲜血。”众人同情的望着站着不动的邵瑕,眼神呆滞的人见人怜,皆摇头道:“淮王府持强凌弱,平时欺负百姓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丞相夫人也敢动手。听说是二十几个人围着丞相夫人打……”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丞相夫人真可怜,天绝邵家。邵将军英年早逝,留下个痴呆女,即使嫁进丞相府也逃不脱被欺负的命运,真是没天理啊……”

“老天爷,睁眼吧,给我那可怜的小夫人一条生路……”见人越聚越多,福伯继续兴奋的哭唱着。

随着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紧闭的淮安王府大门再次打开。淮安王带着格玉走了出来……

“大胆刁民,竟敢来王府闹事!”淮安王怒斥着倚老卖老的福伯,示意家仆将他轰赶开。

“淮安王。”福伯跳了起来先发制人的指着淮安王鼻子大骂道:“你娇纵恶女当街打伤我家夫人不说,还敢派人来打我们?不活了,丞相府都不用活人了,打吧打吧,打死我吧,打死我家小夫人吧。”

福伯拉着邵瑕向大伙转了圈,悲痛道:“大家看看我家小夫人的惨样,可怜她才十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她到底身犯何罪,走在街上都要遭人围打?”

“谁叫她勾引不要脸勾引司马大哥。”嘴角漏风的格玉怒骂道,“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掉一颗牙齿。我没找死白痴算帐就是她走运了。爹,不要相信她,是她打我,我根本就没打她,那些血都是假的。”

福伯拉着邵瑕给大家看,“大家评评理。小夫人被打的连话也不会说了,看看她满是血迹的脸,衣服上的血,难不成这些都是我涂上去的?勾引男人?我家小夫人只有十岁,能勾引谁?做人不能睁眼说瞎话,老天已是亏侍小夫人,天生痴呆并不是她的错,却被人因此拿来取笑……”

淮安王望着唾沫星子满天飞的福伯,冷笑道:“你丞相夫人是人,我家女儿就不是人?”

他拉着格玉向前,“我女儿的头皮被她扯下,牙齿被打断就活该?持强凌弱怕是除丞相府外没人敢做吧!如今还弄这些小把戏来本王面前演戏?”

“格玉坏事做尽,自己摔倒磕断门牙,此事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证。”见邵瑕难受的抱着肚子,急中生智的福伯道:“犯下滔天大恶的是你淮安王爷,你们将小夫人打傻不说,还打坏小夫人的肚子,大夫说以后她…她极有可能无法生育,顾家若是无后,你淮安王府也别想护着凶手。这事,让皇上来评理!”

此话一出,众人哄哗。顿时流言满天飞,丞相夫人邵瑕被格玉打的此生无法生育。

那丞相家岂不是要绝后?

“胡扯…格玉根本不会打人……”淮安刚听过女儿的哭诉,完全相信女儿是被司马南跟邵瑕联手给欺负了。宝贝女儿无辜断了颗牙,他未找顾子喻算帐,他的仆人倒是先嚣张找上门来了。

“我可以证明她打人了。”人群之外响声一道声音,遥王妃带着同是满是鲜血的司马南走了进来。

“淮安王爷,请您能否解释下,为何我儿子会被格玉打的奄奄一息?”遥王妃的声冷完全冷了下来,将司马南推向,与邵瑕站在一起。

司马南悄然向邵瑕眨了下眼,嘴边微上泛。

邵瑕眼神呆滞的望向远处………

满身鲜血的邵瑕、司马南跟早已换过衣服的格玉,让围观之人全倾向凄惨的邵瑕跟司马南,连未来亲家都指责淮王安,情势完全倒向一边。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淮安王府平日里本就是恶名远扬,只是碍于仅势没人敢声张,可现在不一样了,丞相府、遥王府对上淮安王府,三个权力相当的家族,定有一场好戏看。

顾子喻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遥王妃是当今第一泼妇,而淮安王是天子亲叔。二对一的局势,鹿死谁手?

有人说,这并不是场纯粹孩童间打架问题,而是波涛暗生的权势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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