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言刚要说话，目光看到了正前方路边停了辆他很熟悉的车。
顾颂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具体是什么车型他没认出来，不过光看车标，挺唬人的，价格也感觉不菲。
然后，车上的男人就下车了，是裴梓言的父亲，他在昂贵的西装衬托下，染上了某种强势和压迫感，和顾颂那天在他家见到的便装裴父判若两人。
顾颂回头看了眼裴梓言，她有点怂了，“你爸爸来了，我先走开。”
“没事，不用。”裴梓言说。
裴父走了过来，一道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裴梓言，你不回家又耍什么大牌，给谁看？非要我来请你回家？”
裴梓言的态度没个正形，“你应该问问你那个小媳妇儿，问我干嘛。”
裴父眉头一锁。
裴梓言拍了拍顾颂的后脑勺，“快回家了。”
“裴叔叔再见。”顾颂打了声招呼，过马路和初栖消失在校外的红砖路的尽头。
望着顾颂走远，裴父目光一凝，叹了叹道:“裴梓言，你疯也就只能疯这一年了，毕了业出了国你要走什么路，你自己清楚。男人这一辈子但凡有点拿得出手的成就，身边就不会缺女人，什么女人在什么位置，你不要糊涂。”
裴梓言面色立时暗了下去。
“裴总，你自己说的，什么女人在什么位置，那你是怎么对我妈的？现在想让我听你的安排了？您还不如趁现在多签几个合同来的快，走了。”
说完，裴梓言扯了下肩膀上的书包，迈着步子回娱乐厅。
——
a市的天气越开越寒冷。
顾颂穿了件中长款的棉服，长到小腿，遮住了她那双万分抗拒穿秋裤的双腿，她把围巾向后一绕，半张脸都被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她和初栖一人手上抱着一杯热豆浆进教室。
“顾颂！”
郭甜见顾颂来了赶忙冲她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
“顾颂，你看见那边的姜宜楠没？”
顾颂把目光投向讲台那边的姜宜楠，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羊羔毛外套，和顾颂前几天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再仔细一看，她正在擦黑板的那只手手腕上戴着的头绳都和顾颂的是同款。
这是碰巧吧。
“她明显在学你啊顾颂，你一会儿看她的鞋，也和你是一样的，只不过她应该是买不起你那双空军，在某个红色软件上买了双盗版的。”
天气渐冷，八中人性化的通知了大家不用穿校服。
顾颂听她们说完，目光重新转回去，发现姜宜楠不止是鞋子和她是一样的，就连穿的裤子也是之前她穿过的那条。
“班上出了个学人精啊！”
姜宜楠擦黑板的抹布一顿，做贼心虚地回头瞄了眼顾颂，发现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很平静，像是不在乎。
“哎呀，没事儿，没撞衫了也很正常。”顾颂耸了耸肩，坐回座位背书。
都是一个班的，她也不想把关系搞僵了。
姜宜楠擦完黑板，故意绕到顾颂那桌，看着像是很平常的路过，但她却用余光观察着顾颂的一举一动。
“你干嘛啊你！”
姜宜楠光顾着偷瞄顾颂了，都没注意到身前的王莹，迎面和她撞上。
王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是那种吃不得亏的性格，她是第一个发现姜宜楠学顾颂这件事的，“姜宜楠你是学人学上瘾了是吧？顾颂不和你计较，我可看不下去！”
“王莹，一会儿齐老师该来的，马上就早读了快回座位。”
顾颂把人劝回座位。
前段时间顾颂就有察觉，姜宜楠有在有意无意地看她，但她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没想到姜宜楠今天直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她的气息。
只要没惹出什么事情来，顾颂也都不计较。
……
眼看马上就要平安夜了。
从前几天开始，教学楼里人来人往全是在互送苹果的。
自从裴梓言给顾颂补习数学以后，她的数学成绩直升到了九十几分，虽然还没能突破三位数，不过她这脑袋，稳在九十几分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知足常乐。
平安夜那天晚自习，教学楼楼道里人影攒动，欢声笑语胜过以往的热闹，顾颂嘴里咬着个红彤彤的苹果，正在演算着一道数学题。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铃打响。
通常第二节晚自习都是上自习课，由当堂晚自习的老师守着，今天是语文晚自习。
顾颂把刚才那道数学题算出来以后，合上练习册，从书包里掏出好几个苹果，放在抽屉里，又掏出一叠精美的包装盒，三下两下折好，翻出了几张贺卡。
语文好就是不用担心写贺卡这种小事，很快地，她笔尖快速流转，贺卡全部都已经写好了，每一张的留言都是不一样的内容。
“初栖，你挑一个。”顾颂把包装盒全摆出来方便初栖挑选。
初栖指了指圣诞老师的那个包装盒，平安果装在圣诞礼盒里面，十分完美，寓意也十分美好，“我喜欢这个。”
“好嘞！”
顾颂开始把苹果一个一个装进包装盒，装到一半，教室的们被人从外面敲了敲，打破了教室里原本安静的学习气氛。
是谢潇宇还有他们班的几个男生。
“薇姐，我们过来给你们班送苹果啊，全是裴梓言持巨资买的，您当班主任也不容易，还要带我们。”
齐薇也没扫了大家的兴致，笑笑让他们进来，还鼓励他们要努力学习。
谢潇宇他们抱着好几个礼盒进来，苹果都装在礼盒里，礼盒十分漂亮，还有独特的logo在上面，一打开每个礼盒里都分别装着十个又大又红的蛇果，个个鲜红，气味诱人。
顾颂突然感觉自己手上还没啃完的苹果都不香。
他们在班上挨个发苹果，谢潇宇偷偷摸摸抱着个红色的小礼袋走到顾颂身边，趁齐薇没看见，他眼疾手快地塞给她。
“阿言让我给你的！”
全班霎时响起一阵起哄声。
齐薇抬头，起哄声又立马停了下来，“闹什么闹，拿到苹果就继续安静上自习！”
礼袋是驯鹿的，两只鹿角十分可爱，里面装着个又大又红，还长得圆鼓鼓的红苹果。
是独一无二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