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同学都会朝他们这边看。
“我来撑吧。”裴梓言空出一只手向初栖要伞。
初栖从教室里借了两把伞，一把给了裴梓言，一把自己撑着回教室。
顾颂明显不太喜欢路过同学的目光，往裴梓言怀里侧了下脸。
“自己能不能站？”裴梓言问。
顾颂点了下头，“能。”
“站着。”裴梓言松开手，把校服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长袖，他把外套直接丢在少女的脑袋上。
铺天盖地飞过来的校服遮住了顾颂的视线，也正好挡住了她的脸。
顾颂就这么被裴梓言送回了教室。
徐浩然的事情，班上的人传得沸沸扬扬，经过处理学校决定让他回家停课反思一周。
顾颂担心他，拿出手机发了消息过去。
——
晚自习下课。
高一三班门口站了好几个高二的男生，裴梓言也在。
大家都还以为他们是来大家的，纷纷放慢脚步等着看热闹。
但然而并不是。
顾颂和初栖收拾好书包刚出教室。
顾颂就感觉自己的书包变轻了。
裴梓言一只手提起了她的书包，连人带包把她拉到他面前，“饿了没？吃夜宵。”
“我不去，我还要和初栖回家呢！”顾颂左右晃了晃身子想挣脱他。
没挣掉。
“走了，叫上你的小姐妹一起就行了。”
裴梓言冲谢潇宇使了个眼色。
谢潇宇立马会意，做了个“ok”的手势，走到初栖身边，“小姐姐，一起去啦。”
有几个看热闹的女生，议论声传到了裴梓言的耳里。
“这是，小三被扶正了？”
“厉害啊，小三直接爬正了。”
下一秒，裴梓言的眼眸就冷了下来，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刚才那副平淡的眸色转化为了冰冷，他侧眼扫过那堆女生。
几个女生立即收声，推推攘攘地低头块步错开她们。
顾颂被裴梓言带到学校隔了一条街的海鲜烧烤大排档，露天厨子大力颠着锅，宽油蹿起一道火苗，花甲蛏子落在过来滋滋冒响。
一群人找空位坐下。
初栖很不自在，不知道该坐哪，正在犹豫中，她被顾颂拉到身边坐下。
他们点了很多串，先上来的是烤菠萝。
看着盘子里几串还冒着热烟的烤菠萝，菠萝表皮果肉被烤干，呈现出焦黄脆的质感，撒了一层薄薄的辣椒粉，颜色看着就很诱人。
说实话，顾颂都没见过烤菠萝。
虽然看起来很有食欲，但她不饿，一点也不感兴趣。
裴梓言拿了一串递给她，“菠萝是水果，吃水果不算吃宵夜。”
顾颂没接，“我不要谢谢，初栖你吃不吃。”
“我也不要。”初栖答。
两个小姑娘今天晚上可以买了一大堆吃的在教室里吃，晚自习一直没停过嘴，现在怎么可能还吃得下。
坐在对面的陈帆喝了一口冰可乐，气泡的冰饮灌进喉咙，说话都仿佛带着气泡，“两个小姐姐，你们都不吃啊？我们可是点了好多哦。”
“你吃。”顾颂把烤菠萝推给裴梓言。
裴梓言摇头，“我菠萝过敏。”
“哈？”
顾颂见过人对芒果过敏， 对维生素c过敏，但是没见过有人对菠萝过敏，她用护理的眼光斜看着裴梓言，“有对菠萝过敏的吗？”
“有啊！”陈帆接到。
“有吗？”顾颂依然不信，还转头问身边的初栖，“有吗？”
初栖也不清楚，不太确定道:“好像有吧。”
裴梓言歪头问她:“你没见过吗？”
顾颂老实摇头，“我还真没见过。”
她刚说自己没见过，裴梓言就拿着烤菠萝要往嘴里送，“那我表演一个菠萝过敏给你看看。”
顾颂立马信了，一把想过他快要进嘴的菠萝串，“别别别，我信了，信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过敏严重的话是会死人的，这你也敢乱来。”
裴梓言一脸无所谓，就跟他的生命像是个玩笑一样，“及时送医，死不掉的。”
一桌的男生对视一笑，都不在打扰小两口。
顾颂嗔了他一眼，“有病！”
周围都是聊天吹牛的声音，小地方出大人物，喝高了就开始吹发财，吹暴富，再来两瓶啤酒，腰缠万贯都不够说，敢吹差点登上月球。
顾颂被裴梓言在耳边一个说，说得她勉强咬掉了最顶端的那块菠萝。
甜！像是加了蜂蜜在里面，甜得腻人。
顾颂一点也喜欢，皱眉放下串，“我去上个厕所。”
裴梓言坐了两分钟，顾颂还没回来，他坐不住了，起身也跟着去了卫生间。
他就站在卫生间外面等她。
又过了两分钟，少女出来了，站在洗手池边洗手，余光瞥见了门口站着的裴梓言。
她甩干手上的水，抿了下唇走过去。
“裴梓言，我有话想跟你说。”
裴梓言耐着性子听她说，“嗯，你说。”
她拿出特别认真的态度来，认真对待了所有的感情，“裴梓言，你干嘛非要跟我走的这么近呢？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你和时雅就是大家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突然横插进来，她们不但会说我撬山药，说我是小三，可能连你也会被说。”
裴梓言愣了一下，挺惊讶的，一般女孩子说不出这种自损又自嘲的话来，他望着顾颂，发现她挺云淡风轻的样子。
“嘴长在别人身上，背地里怎么说，我听不到也就心不烦，要是有人非要传出来，让我听到让我不舒服了，我自然有本事让他们付出代价，狗乱叫，打就是了，打乖了也就不会叫得难听了。”
夹杂在玩笑中的阴戾气一闪即逝。
“这么暴力的吗？”顾颂勉强笑了笑。
裴梓言突然弯下腰凑到顾颂面前，“还有，我和时雅已经结束了，你大可不必把她当成情敌。”
顾颂被锁在他的目光里，沾上稠蜜一样，无法挪动分毫，溢出的丝丝甜意，慢慢浸润着她的心房。
她没谈过恋爱，对于喜欢的定义她知道的少之又少。大脑像是被塞进一团棉线，杂乱无章，找不到头绪。
四目相对。
“所以，你想通了吗？”裴梓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