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朴堂左侧的小院,是盛长桢的内书房,右侧是一间偏厅和草木穿堂,其后,过了一座垂花门,是七间七架的正院。
足足二十多间屋子前后叠抱,气派恢宏,装饰广丽,上书三个大字“木兰居”。
张桂芬转了一大圈,早就看得发晕,两腿都有些发晕,见到这木兰居,终于觉得眼熟,这才想起,原来之前就是从这里出发的。
总算逛完了……
张桂芬心中长舒一口气,只是心中一直有些疑惑,此时正好可以让盛长桢为她解答,她指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大字问盛长桢:“相公是喜欢木兰花么?”
张桂芬知道木兰,这是一种名贵的观赏花木,她曾在城中的寺庙里见过,优美纯净,芳香素雅。只是,用木兰作为厅堂名,这就有些罕见了。
盛长桢并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问题,而是眉眼舒展,笑意晏晏地吟出一首诗来:
“紫房日照胭脂拆,素艳风吹腻粉开。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
张桂芬犹自不解,盛长桢笑着提醒道:“娘子,不觉着自己与这木兰格外相像么?”
虽然张桂芬不懂木兰的典故,也不知道这背后的寓意,但她却明白了一点:原来,这名字是专门为我起的……
霎时间,张桂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幸福感包裹了,一阵甜蜜涌上心头,让她久久难以平静。她紧紧盯着丈夫,粉面含羞,眼神之中漫溢着浓浓的情意。
娇美的面容,羞红的神态,暧昧的气氛,此情此景就在眼前,哪个男人忍得住?
盛长桢轻舒长臂,将娇妻一把搂入怀中,轻吻她散发芬香的发丝,低声问道:“喜欢吗?”
张桂芬低声呢喃:“喜欢。”眼神之中浮现出迷醉之色,身体不自觉地与丈夫贴合得更加紧密。
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青虹等女使见状,个个面红耳赤,慌忙背过身去,知趣地离开,给主人腾出谈情说爱的空间。
见众人走开,盛长桢愈发放肆,他手臂略一使劲,把妻子抬离地面,让她的俏脸与自己正好齐平。
夫妻俩四目相对,张桂芬被盛长桢直直地看着,只觉得自家相公明亮清俊的眸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张桂芬痴痴地望着这双眸子,心神仿若陷入一口深不见底的幽谭,难以自拔。
张桂芬知道,自己怕是已经彻底沦陷了,这辈子再也难以逃脱这个男人的掌心。
只不过,她心甘情愿。
这时,盛长桢俯身上去,寻到娇妻的柔唇,轻轻地噙住。粉唇柔嫩,鼻端还传来一阵如兰似麝的馨香,好似小猫慵懒的爪子,挠得盛长桢的心里痒痒的。
他越吻越觉着心里燥热,干脆就这样抱着张桂芬往里间走去。
张桂芬渐渐觉着不对了,这才从盛长桢的温柔中挣扎出来,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双脚凌空,正被盛长桢抱着,离那可怕的床榻越来越近。
天可怜见,自己昨夜刚刚被折腾过,身体和精神都还没做好准备啊!他……,他怎么就恢复得这么快呐!
“那个,相公,其实我有一件很重要的要和你说!”张桂芬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惜她此时脚不沾地,整个人都在盛长桢的掌握中,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以后再说。”
盛长桢轻而易举地看破了妻子的诡计,没有半点迟疑,坚定果决地把她轻轻抛进了床榻里,然后又扯过一床被,挥手卸下床帘。
回头一看,张桂芬正缩在床角,不住地哆嗦,结结巴巴地说着:“相公,天还没黑呢。白日宣淫,君子……,君子所不为啊!”
盛长桢轻蔑地笑道:“君子?这君子,谁爱当谁当去吧!”
“相公,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下内宅的管理问题……”
“这个不急,先把急事给办了再说!”
“相公……,饶了我吧……,盛长桢!别……,呜呜呜……”
……
事实证明,睡觉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张桂芬吸取教训,做出了明智地选择,毅然决然地爬了起来。
是夜,张桂芬全身酸软地趴在桌前,颤颤巍巍地举起茶碗喝了一口,翻看着丈夫交给她的账册和家仆名单,不时圈点摘抄些要紧处,嘴里还念念有词。
拙园的女主人忍着哈欠,在冉冉夜灯下挑灯夜战,而男主人则是神情镇定,就这么坐在旁边,笑吟吟地盯着妻子出神。
盈盈烛火下,张桂芬玉面映红,桃腮樱唇,目色专注,分外好看。
好在他还算有点良心,见妻子衣着单薄,怕她着了凉,就起身从里头拿了件襦衫给她披上。又叫来青虹,让她去备些点心,免得妻子饿着肚子辛苦劳动。
青虹心疼张桂芬,想让张桂芬早些歇息,却被张桂芬严词拒绝,青虹见状,只好转身出去准备点心。
青虹出去后,盛长桢清咳一声,张桂芬就抬头去看他,只见盛长桢微笑道:“我家娘子真是贤惠,得此佳妻,夫复何求?”
张桂芬小脸一垮,撅起嘴不理他,继续奋笔疾书。
盛长桢干笑了两声,只得岔开话题缓解尴尬:“青虹这小妮子,办事也忒不麻利了,怎地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张桂芬放下笔,面对盛长桢端正坐好,表情十分严肃:“相公,夫妻敦伦是理所当然,但也要知道节制,明日就要回门了,要是让我父亲母亲看见我这垂头丧脑的样子,那该怎么办?”
盛长桢愣了愣,这才想起,明日就是新婚第三日,按照规矩是要回女方家拜见老泰山的。再看看眼睑青黑、神情萎靡的妻子,心中不禁生出无尽愧意来。
要是让英国公夫妇看到自家女儿这样子,张桂芬以后在娘家还怎么做人啊!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他连忙向妻子赔罪,同时赌咒保证:“娘子你放心,以后这件事全听你吩咐,我绝不再乱来了!”
信你就有鬼了!
张桂芬暗自腹诽,不过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些,即使盛长桢的保证比纸还脆弱,但不管怎么样,这几天应该是能消停一阵了。
呜呜呜……,我真是太难了……
第285章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