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超梦,你说散兵是不是生气啦?”
“不太像。”超梦分析道,“连雷云都酝酿好了,却没有劈下来,不像是生气的前兆,而且……”
“你觉得散兵是那种有气不发出来的人吗?”
“嗯……确实,如果是散兵的话……”
智树脑补了一下散兵发怒的场景——
鸣雷的威光贯彻天地,恐怖的威压和让人浑身不舒服、在空气里弥漫的电流滋啦作响,仿佛毁天灭地般的闪电发出惨白的亮光,照亮少年有如雷霆般愠怒的眼眸。
精致美丽的少年眸光中蕴藏恍若着千世万代不移不变的亘古雷光,在雷云密布的天空俯瞰凡尘,冰冷而威严。
他的唇边含着笑意,却无不是在讥讽这浮世间凡人的无力与脆弱,鸣雷彻响间,大地也为之哀鸣。
缓缓抬手,人类只如蝼蚁一般在指尖缝隙中,伴随着少年的意志,雷霆不间断地落下。
蛮横又无理……
如神一般……
智树摇摇头,不能再想了,总感觉那不间断的雷暴就要降临在他身上了。
良久,智树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起来啊,超梦?”
“你问我我问谁?”超梦斜睨他一眼。
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不如去问散兵?”
超梦点点头,表示赞同,“想法很不错,谁去?”
目光落在智树身上,意味深长。
智树看向别处,“还是算了。”
“呵……”
这就像是有只老鼠提出带铃铛可以引开猫,主意是很好,但是谁去呢?去不就是死?于是老鼠们沉默了,就连提出好主意的老鼠也一样。
他该不会要在这里跪上一天吧!
虽然是在房间里没有其他宝可梦看到,不至于堕了他训练家的伟大光辉。
但是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
纱帘轻动,从门口离开。
智树正思考着有个什么理由能起来,身旁的超梦动了动,站起来了。
“嗯?你怎么站起来?”
超梦无所谓地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轻描淡写地说,“哦,我刚看见散兵离开。”
“什么?!”智树一脸震惊,“散兵刚才一直都在?!”
他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口不择言地说散兵的坏话。
应当是没有的,不然鸣雷就直接劈下来了。
他松了口气,也跟着站起来,有些幽怨,“你怎么不早说啊。”
超梦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没问啊。”
智树:“……”
算了,智树大人大人有大量,选择原谅超梦。
啊,他可真有容人之量!
智树自我感动了一会,决定去找怨影娃娃算算账。
散兵坐在窗边遥望远方,唇边勾起一抹轻嘲。
他的手指纤长美丽,屈指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一旁放着来自联盟内部人员的信件。
如果渡在这里就一定能认出,这封信正是上次他亲手抓进牢狱里某位高级官员的字迹。
联盟真是……烂透了啊。
少年微笑的唇边浮起讥讽和嘲弄。
字字句句都写满了恭敬和谄媚,仿佛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被防备的对象,而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神明一样。
不过嘛,在亲眼见识过那天灾般的场景后,也无法说服自己不把他当成神明来对待吧。
真是一群慕强又卑微的蝼蚁啊!
智树带着巴大蝴找到了角落里消化怨恨的怨影娃娃,即便离散兵很远,但怨影娃娃也仍然吃到了一点。
它正缩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突然就感知到了一股恶意。
还来不及逃跑,就被念力揪了出来。
“哇!”怨影娃娃惊慌地大叫,看到是智树的时候又收回了声音。
“嘿嘿嘿,怨影娃娃,承受你犯下的苦果吧!”
有巴大蝴的念力在,怨影娃娃根本无所遁形,它无辜地眨着眼睛,圆溜溜的眼里盈盈落泪,让人十分不忍。
“哇~”怨影娃娃试图解释。
“哼,你黏上我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想起来狡辩了?”
智树傲娇地仰头,“我不听了!”
“哇~”
怨影娃娃挣扎着动了动,全身上下像被定住了一样,完全动不了。
“哼哼……”智树笑容邪恶地对怨影娃娃伸出手,开始挠它的痒痒。
“哇~”
怨影娃娃笑得力气都没了,翻来覆去地笑着。
“喂,你怎么能欺负宝可梦呢?”
一个少年站出来指责,他脚边跟着一只火恐龙,一看就知道是联盟嫡系训练家。
他看着身边跟着巴大蝴的智树,一个平民训练家,那什么跟他争这只怨影娃娃。
“就是,你还算是个训练家吗?我要向联盟举报你!”
大概是少年的跟班,也跟着一起指责道。
“就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训练家!”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莫名其妙把这里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轻松把智树架上了道德的至高点。
面对众人的指责,智树并未像以前一样唯唯诺诺、甚至哭着道歉。
他一脸欠揍的嘴脸,“是我!怎样?不爽?!”
他眼尖地早就看见了超梦,于是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躲在超梦身后,继续叫嚣,“不爽你打我呀!你敢吗?一群净会瞎嚼舌根的家伙!”
超梦的表情一言难尽,像是看到好学生被街溜子带坏恨铁不成刚的教导主任。
脑子正常的都能认出来这是只什么宝可梦。
有人三三两两散去,不愿招惹麻烦。
“啧。”少年有些不甘心,但那也无可奈何,他看了眼怨影娃娃,强撑着放下狠话。
“你给我等着!”
“略略略……”
智树毫不示弱,扮着鬼脸。
这就是有后台的感觉啊!
“呵~”
一旁传来嗤笑声。
零星剩下的几人看去,眉眼精致容貌昳丽的少年倚在边上,语气里带着赞许,“学得不错。”
“散兵——”
智树欢快地扑过去。
半路上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还和超梦跪在房间里反省来着?
他的动作一僵,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试图岔开话题。
“你忙完了啊,散兵。”
“早在里面就听见了聒噪的吵闹声,还以为是哪只烦人的麻雀在叫嚷。”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
“没想到……是你呀。”
智树只感觉浑身一震,头上顶了一个血红的“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