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田俊成自然心里大骂,不怪大家胆子小,实在是这些修行家族的势力太大,不说相互间的勾连,比如红叶门和血炼门这种相互交叉控股的门派,就是魔门地界上的事情,也沾上不好摆脱,这也是车队,或者商队存在的一个原因。
面上当然还要挣扎一下,“你说车上的地火碳吗,这便给你们”,说完,“还愣着干什么,将马车卸下来,我们走”。
通常的货,肯定不算车厢,但现在这个情况,人先离开再说。
现在场中所有人都在演戏,也分成几波在看戏,关键是看戏的不想成为演戏的。
还没等这位二爷继续胡搅蛮缠,对面暗中一人出现,“嘿嘿,老二还是这般不要面皮,老大的法剑何等珍贵,既是家族的象征,也是实力的保证,怎么会假手他人,小玉儿,东西在你身上吧,给三叔送过来,许你一场富贵人生”。
众人寂然,只剩下清脆的童音,“爹爹说这是留给玉儿的,谁也不能给”。
“哈哈,既然你不给,那我便自己拿”,顿时,这位离地而起,像是一头大鹏般向着这边冲来,前面看还有十几丈的距离,后面眼睛中对方的影子拉长,迅速便到了眼前。
“老三,你想要做什么”,这位一路上隐藏身份的炼气修士猛然间狂暴的放开了体内的气息,顿时,灵光飞舞,像是突然间开了一盏冷光灯。
同时,前面似乎形成了一个灵力护罩,将两人护了起来。
“我要提请族老会,重新选定族长”。
两人之间快速交手,额,也不算,一个攻,一个守,这位三爷的身体外面有一层铁青色的灵光,特别是双手之上,几次突入蓝色的灵力光罩内,从那位二爷身上带下点点血肉。
眼看着周围的族人无动于衷,自己也处于劣势,争斗一番,这位二爷终于认下形势,“且慢动手,我二人离开,从此以后不再回族如何”。
“将金剑留下再说,这是族内宝库的钥匙,不容有失”。
两人并列站在一边,不知道其他人的感受,但三郎暗暗叫苦,今天听到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是我们族内的事情,两位长老必然要保个公平吧”。
双方似乎在摇人搬背景,或许只是个名头。
“哼,公平,老大在门内的功劳积攒了不少吧,前面几天,听说飘零剑护着几枚筑基丹送到了家里”。
“血狼道人的血身都被破了多具,老大的人情也用的七七八八,以后红叶门去不去也没什么意思”。
对面的二爷脸色突然惨白,“徐长老要的是一条咬人的狗,你今天这样做,以后会将整个苏家带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对面脸色也不太好看,“废话不要多说,将金剑留下,我让你二人离去”。
这位二爷突然狠啐一口,“小玉,金剑拿来吧”!
这位苏家的小一辈看着老人脸上显现决然之色,似乎有点担心,糯糯的叫人道,“二叔”。
对面眼内闪过一丝不忍,但依然伸手说道,“金剑”。
只见一个小木盒掏了出来,然后这位二爷直接打开,启出一柄月牙小剑,说是金剑,其实更像小刀,而且颜色却不是那种明黄亮金色,而是紫中带红。
这什么金剑别是个赝品,众人都希望今天的交易快点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对方将取出金剑的木盒捏断,然后随意的抛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扔到了车队这边,然后口中说道,“家族内的事情,就不要让外人看笑话了吧,让周围的人都离开吧”。
对面三爷现在眼中都是金剑,想也不想的说道,“可以,阿忠,带人散开”。
还有这好事,车队众人一时间喜出望外,一辆解开的车厢来不及重新装回,只是将前面的牛车拉转掉头,众人排队急忙就要离开。
正当场中乱哄哄的时候,这位二爷再次有了动作,低声默念,手中化符为灵,“想要宝物,跟我来吧”,随后拿着金剑,抱起旁边的小人,整个人像是一个火箭般拔地而起,迅速的离开。
一般来说,御气飞行,筑基之上才行,但,这位显然是靠着符篆,这一路上,真是长见识。
即使带着一个人,速度也不慢,对面的三爷一时不察,出了这种事情,顾不上吩咐什么,急忙从地面也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一时之间有点面面相觑,“各位,青山不改,细水长流,后会有期”,车队急忙加快速度上路。
“各位还是等一下吧,我们三爷想必不会用多长时间就能回来”。
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三郎拇指顶开刀缝,也不知道能不能杀出去,不过要是起了冲突,整个车队能走多少人,可真不好说。
最终田头妥协到,“天马上就要黑了,总不能让我们在外面吃住吧”,“要不这样,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安营扎寨,明天也好等着前辈问话”。
不大一会儿,众人安顿了下来,一边的三郎摸着手中断裂的小木盒,很是寻常的样子,但能够用来装宝物,怎么的也要值点钱吧,想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
直到第二天,那位三爷才回到了这边,面上满脸笑容,竟然跟大家道歉说昨天招待不周,今天也不多留众人,便让车队众人离开。
“怎么一回事儿”?
“还能怎么样,显然这位达成了目的,将车上的货处理掉,赶快回家”。
就在大家在前面交易的时候,消息也传了过来,昨天那位二爷逃走后找了一个聚集地,用血煞旗祭起血煞阵,想要硬拼一把,但最后依然被这位三爷拍死,既然东西到手,显然这位也不关心车队众人的想法,便让大家离开了。
人在江湖飘,大家都要演戏,有时候也需要唱戏,当然更需要看戏的,魔门的人也不是杀人不眨眼,只是获得的利益不同而已,物竞天择,活下来的,都是好戏子。
有些人可以很凶厉,有些人也可以很脆弱,关键是这两种状态可以是同一个人,要说这位二爷是个好人,那真是瞎了心的,但要说对方没有一点坚持的东西,也说不上,总之,一个人认知的塑造,或者人生观的确定,也许需要一辈子慢慢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