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狗斗后这场空战只持续了数分钟,即便被拦截的一方反应足够迅速没有被俯冲干掉,并且在后续的狗斗中相互配合也更为及时,但拦截者显然经验丰富的多,相互的配合也更为默契与有效。
一对一的狗斗在双方操作下迅速转为友-敌-友式的相互咬尾,也就是这个时候双方的经验差距出现了,灰黑色涂装的拦截者小队中的一架以咬而不击的方式吸引敌方前来救援并不断规避枪线,而同时两个友军集火击坠敌机一架,就此这场空战胜负以分。
蓝色涂装的一方两架被击坠,仅剩的那台负伤侥幸逃往西北方向,拦截者们虽毫发无损但也并未停留过久,确认坠机点后便爬高飞回东北方向。
两种完全不同的机型与涂装,成熟的战术,丰富的作战经验,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后,唐耀的心情宛若掀开井盖却看到里面蹲着一整个埃及打dio团的某金发男子。
“老维,收回非必要外派单位,清理一切活动痕迹,我不希望我们现在就暴露在当地人眼中,尤其是在最坏情况下,我们可能被夹在两个当地工业大国的交战区上了。”就一艘船的武装力量,哪怕是实打实的外星人唐耀也不认为自己有跟一个正经工业文明玩命的资格,一人一机和一个国家的体量差是什么也弥补不了的。
“指挥官,我认为那没有意义,我们现有电力最多支撑一个月,如果到时候发电厂还未建成那我们都得死,而且我认为以现有表现来看当地文明实际上不构成威胁,利用技术优势让对方意识到强攻代价高昂,然后给予好处并挑拨对方内部矛盾争取发展空间即可,
如果交涉失败对方坚决阻碍,甚至威胁到殖民地发展的话,您大可直接启用生物战权限,数以亿计的病原体里总能找出几款好用,只是我们需要制订一套有效的收尾流程。”
“这。。。你,别,起码先知道当地人什么态度再说,没必要走到那一步,起码现在没必要;还是那句话,尽量保持低调,我想先看看这里文明的货色。”
老实说,由于前世所受的教育,唐耀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看来,对当地人而言这艘上最恐怖的应该是那一堆星际瘟疫。
就像殖民者刻意传播的天花才是真正毁灭印地安人有组织抵抗的事物,而非火枪,铁骑与所谓的高等文明;对唐耀而言他也只需动动脑子放点存货出去,一个帝国便有可能轰然倒塌。
让免疫系统对付完完全全未知的,甚至作用机理都无法找到对照的病原体,那大概是没戏唱的。
“这就是你们接下来一周的作战计划,都听明白了吗!”年轻人的大嗓门没能掩盖住他的稚嫩。
“明白!”回应他的是青年与中年人的齐喝,姑且还算整齐。
“解散,现在给我滚回你们的岗位!”
嘈杂的脚步声随后响起,黄色帆布被掀开,着着迷彩的男人们从地洞鱼贯而出。
“福克森,你留下!”
“是,中校。”
十来秒的功夫,这间在堑壕上刨出来的指挥室里除了整理资料的几个士官,只剩下了两个青年。
站在沙盘桌靠内一头的是一个标准的维多利亚人。他金色散发和猫耳一并被压在军帽下,一身军服,双手撑着桌子,紧皱眉头。
站在沙桌边上的是这只军队里屈指可数的东方人,安克尔波·福克森。留着黑色背头,相貌英俊的他表情也算不上多好,腰间夹着刚刚下发的资料和一顶包着迷彩布的钢盔。
就和刚刚离开的那些军官一样,黑发的青年也穿着荒原上常用的黄色迷彩服。
“你们连连长呢,这么是你来参会的?”金发青年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俨然没有了刚刚发号施令时的强硬。
“彼得少校病了,医生说是霍乱。”安克尔波摇了摇头,补充道“连上暂时还没有别人中招,但之后我不好说。”
“麻烦了啊。。。”中校下意识敲起了桌子,“渍,刚刚你也听了,我们营已经有几十个前些天病倒的了,倒霉鬼都已经死了两了,所以…所以…”
“所以我们应该先通知上级,再在新一批补给里多要些霍乱药,能要多少就要多少的那种,然后让小伙子们多洗手,吃干净点,最起码找个地方把屎埋了。”
金发青年听完手也不敲了,当即抬头瞪向对方那双红眼,后者也没做什么躲闪,只是耸了耸肩。
“你还不够熟练,维克·布兰德先生。”
然后这位年轻的中校就笑了。
“你这是科学院那些老家伙的话吧?”
“几年前看的,而且我们营不就这么在米诺斯扛下来的吗,你这就给忘了?”
“害,那几年我全给放城里了,我那老爹,你清楚的。”
“…你那公爵老爹也确实厉害,硬是让我一整年没副官能用。”东方青年满面无奈“当然,现在我自己就是个副官。”
维克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行吧,你先回去
吧,我会和上头说的,记得照着科学院说的做,这你自己说的啊。”
“明白,营长大人。”安克尔波系好钢盔,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地洞。
掀开伪装用的帆布迎面而来的就是黄土堆成的墙,或者说两米深的堑壕里,想直接看到外面是不可能的,这是好事,起码的狙击手没法直接瞄着自己。
抬起头,堑壕上那长条状的天空一如往常;蓝的清澈,蓝的纯粹,视野中不见一丝云彩,就连那毒辣的太阳都看不到,又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也是好事。
他呼出营帐内浊热的气体,将外界新鲜空气注满肺部,临近绿洲让空气没有平常荒原上那干的硌嗓子,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这空气中夹着一丝腐臭,而且跟营帐内一样燥热。
“咔咔”金属在耳边互相摩擦。
“艹,又这样。借个火,老兄。”顶着钢盔的男人靠在土壁上,半根看不出牌子的香烟夹在他干涩开裂的嘴唇上,那个布满划痕的银色打火机在他手中被不断开合着。
随着他抖腿的动作,别在腰间的短法杖和打拉特兰弹的手枪也一并微微颤抖。
炮连连长,特瑞。
“你不先连上吩咐两句?咱们整个营可都只能指望你们了。”安克尔波咧嘴笑了笑,嘴唇的疼痛早已被视之无物,哪怕身后就是绿洲,这片荒原上的水依旧珍贵。
“害,你小子就让我把这个抽完吧,这可是坑里最后一个根了,你懂不?”
“半根,准确来说。”接着他起抬手…
“停,你别直接在我脸上点了。”特瑞见状赶忙掏出根棍子插在对面墙上,“请。”
没有声音的响指,整根木棍随之燃起。
特瑞点燃了烟深吸一口,腿不抖了脸也舒缓开了,就是不见多少烟给吐出来,这家伙可能是吃烟为生的。
“你们连病了多少?我是说除了现在躺医院里的那些。”安克尔波收起笑容,神色严肃。
特瑞取下香烟把它摁灭在墙上“没了,稍微有点迹象的我都给送医院了,那些倒霉蛋碰过的东西我也全叫人后送烧了,至于剩下的嘛”
他停顿了下,小心翼翼的把剩下小半根烟塞上衣口袋“听天由命吧,这就是荒原。”
“还剩多少人?”
“一半,不过都经验丰富。被对面乌萨斯重点照顾还活剩下来那种,你懂的。嗯,估计过几天还能再多一小半,明天不是有群新兵要来吗?听说还有个新装备和几个技术人员要送咱们这搞测试来着。”
“妈的,明天你们连先去领物资,营里没人有意见。”
“少见啊,你终于开始说脏话了啊。”特瑞系好了头盔“还有,这事丢给布兰德家那小子操心就完了,你现在就一个副连长,管怎么宽有啥用呢?”
直到对方消失在堑壕的拐角,安克尔波才发出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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