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遍女诫啊!那得抄到什么时候?一天抄十遍,还得五十天呢!沈迟瞬间觉的生活一片不黑暗。说了要送给皇后娘娘赔罪,那肯定不能糊弄了。
沈迟唤了青花进来,铺纸磨墨。
姜婉宁拿手的字是一手簪花小楷,沈迟才写了几个字就觉得累。他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让青花换了纸。然后洋洋洒洒的开始抄写起来。
青花知道姜婉宁写什么样的字的,这会儿一看跟跟平时的字完全不一样,忍不住发出疑问。
沈迟头也不抬,“早先我瞧着世子爷写字,觉的大气磅礴,就央了世子爷教我。平素练字的时候不多,这回就全党练字吧。青花你看我写的咋样?”
青花端量了一番,若不是她熟知女诫的内容,靠着连蒙带猜,看了个大概。不然的话,她跟本不知道世子夫人写了什么。
“是挺磅礴大气的。”青花干巴巴的说。行云流水的,写的贼快。
沈迟写的很恼火,这都是些是什么狗屁啊!什么卑弱第一,凭什么啊?
一条条的,全部都是强调女性地位低下的,真是越看越恶心。
沈迟就有些不明白了,身为女人,怎么能写出这种书来?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女人熟读,去遵循。难道就没有人觉的这是不对的吗?cizi.org 永恒小说网
抱着恼怒的心情,沈迟抄完了一遍,这种东西,抄写起来怪恶心的,真是一遍都不想抄了。
青花见沈迟情绪不好,端了盏茶来,“抄书要心平气和。”
“我这一边儿抄写,一边儿都要被里头的内容给气死了。”沈迟吐槽。
“这是女大家的著作,是几百年来被众人所认同的。夫人,您为什么要气?”青花不解。
“所以,青花你觉得这里头说的都都是对的?”沈迟反问。
青花有些犹豫,“应当是对的吧,毕竟,被这么多人认可。”
“女子生来就低人一等?什么女子要以夫为天?诸如此类,你觉得这些都是合理的吗?你好好想想在回答。”沈迟放下毛笔,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翘了起来,“都是些狗屁倒灶。”
青花于是认真回想女诫的内容,一旦心里有了质疑,就越发的觉的不合理了。
女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凭什么就要地位低下?女子虽然不建功立业,可做的事情也都是不容忽视的。从这一点儿看,青花觉得,虽然不足以把女子放到跟男子相同的地位,可也不能把女子放在一个很低的地位。
一条条回想,一条条反驳。
“好像是有点儿不合理。”青花诚实的说。
“所以,我位什么要抄写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侯爷让您抄的,还说要送给皇后娘娘的。您若是不抄写,那就是对皇后娘娘不敬,是大罪。”青花苦口婆心的劝。
“真应该改成男诫,让老头子好好学学。”沈迟哼道。
青花脸色古怪,“夫人,你不好这样的。女诫虽然不合理,可也有合理的地方。就比如,不说恶劣粗俗的语言。侯爷是长辈,不管您心里怎么样想的,面上总要维持住。还有,您这动作也有点儿粗俗,这要是叫世子爷瞧见了,怕是不太妥当。”
一时气愤,所以忘形了。
沈迟慢吞吞的放下腿,整理了下裙子。
“我平素也不这样,今儿个就是被气着了。”沈迟站起身,重新拿起笔,反正女诫已经抄了一遍了,放到最顶上,让人以为他接下来写的都是女诫就行了。
洋洋洒洒,沈迟逐字逐句的反驳了女诫的不合理,言辞恳切的表达了应该提高女性的地位。
畅所欲言,写起来自然不觉得累。
沈迟莫名觉的 ,皇后若是看了,肯定会赞同他的建议的。
若是姜婉宁这会儿在,看了沈迟写的这些内容,肯定是要怀疑他是被是被维护女权的人给穿越了。这一条条的,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男人能想出来的吗?甚至,沈迟还着重写了男子不应该三妻四妾,虽然用的是三妻四妾容易家宅不睦的理由,可不管什么理由,都是思想上的大进步。
除了反驳女诫内容之外,沈迟还写了许多不应该局限女子的事儿。倒不是他为天下女人发言,而是把他做女子时候遇到的他觉的不合理的事儿都写了出来。
一篇女诫写满三张,因为是畅所欲言,沈迟写起来很顺当,沈迟一天能洋洋洒洒一百张,一千五百张只写了十五天就搞定了,足足装了好几个盒子才装完。
十五天就写完,沈康下意识的觉的不可能,可看了最上面的,确实没问题。就是这字,怎么跟那臭小子一样的一样的,这要不是人不在家,他都要以为这是臭小子写的了。
面对沈康质疑的眼神,沈迟慢条斯理,“儿媳仰慕世子爷,故而一直临摹世子爷的字。借着抄写女诫的机会,儿媳十分用心的练习了,沈大都说,儿媳这字足以以假乱真了。”
仰慕?那混账有什么值得仰慕的?这脑子怕是进水了吧?
沈康合上匣子,吩咐管家把这些送进宫里,又板着脸训诫了沈迟一番,内容无非就是抄了五百遍,内容肯定滚瓜烂熟了,所以以后行事要严格遵照女诫来。这一次只是罚抄了女诫,下一次若是再捅出这样的篓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沈迟低眉顺眼,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理论的。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权当苍蝇嗡嗡就是了。
无债一身轻,沈迟觉得浑身轻松,连空气都好闻不少。
他抄了十五天的女诫,算着时间姜婉宁再有个五六天就就回来了,真好。也不知道她此行顺利不顺利,有没有负伤。
却说被惦记的姜婉宁,此行很不顺利,与押解队伍碰头的时间比预定晚了十多天。不光这样,外祖父的情况也不太好。
许是因为这事儿打击过大,谈成山的精气神一下就被抽走了。赶路条件恶劣,早些年的旧疾一一复发,姜婉宁见着人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法子把这佝偻的老人跟沈迟描述的意气风发高大威武的外祖父当成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