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一偏腿就下了车,伸手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小男孩儿,谁知嗖的一阵凉风透过手掌,灰影轻微扭曲了一下才渐渐恢复了形状。
心里更是窝火,祸害娃娃算个毛的本事!有能耐你们和老子单练!
“你们俩在这儿呆着,锁好车门儿,要是有警察来了就让他们赶紧进来。”
陈方四下寻摸,挑了根称手的树杈子,三两下撸了枯叶就顺着唐叶进去的那条路跟了上去。
别的事儿都能暂时放一放,要是真的和小男孩儿说的一样,里头有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算唐叶是专业的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小路越来越窄,到最后只剩下了被人踩踏出的杂草路,几个红土坯的茅草房早已坍塌破损,这一片显然是荒了许多年了。又走了大约七八分钟,刚穿过一片小树林,陈方总算看见了小男孩儿说的破房子。
一栋三层半的烂尾楼孤零零的扎在荒地上。
楼体还没有封墙,水泥柱子上花花绿绿的挂着两串晒洗衣裳,现在正值中午,楼前一个简易的灶台前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正蹲在那儿闲聊做饭。
七八个男人操着外地口音,就聚在一楼的毛坯隔间里喝酒打牌。
从楼里隐隐约约传出小孩儿的哭喊声,肯定是这儿没错了!
不过唐叶人呢?
陈方不敢贸然靠近,借着小树林的遮挡,加快脚步绕到了烂尾楼的后面,抬头一看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只见唐叶整个人悬空,全靠两只手挂在烂尾楼的墙壁上,正悠悠着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爬!
三楼最边儿上的一个房间里不停的传来一声声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看唐叶的目标就是那里!
看了看唐叶借力的小砖缝,现在当片儿警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就她这水平,都能赶上那个穿鱼网连体服的了……
陈方咬了咬牙,干脆伸开了手仰头对准,站到了唐叶的正下方。
爬我是爬不上去了,你要是掉下来,大不了断两只胳膊,应该还是能救她一命。
……
“二舅!你要起飞啊?”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陈方一哆嗦,猛地回头一看,二狗子趴在草丛里,身边的一棵小树模模糊糊,毛玻璃也跟来了。
“我飞个屁!不是让你俩在车上呆着么,跟过来干啥!”陈方一瞪眼睛,压着声音骂道。
毛玻璃晃了晃,耳边传来小男孩儿的声音,“掌灯人,那边儿有梯子,我带你去拿。”
抬头看了看动作矫健的唐叶,陈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丫头,“你给我好好躲着,被人抓着我可不救你!”
小男孩儿慢慢现出了身形,穿着校服的灰色小人儿朝着自己招了招手,快速的往房子的另一侧跑去。
陈方跟在他后面,忽然觉着心里忒不是滋味儿。
妈的!好好的一个孩子,就因为这些王八蛋愣是给弄成黑白片了!
小男孩儿朝着一楼的一扇窗户里指了指。
这里应该是间杂物房,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木头梯子就靠在门背后。
趁着几个做饭的妇女不注意,陈方也不含糊,手一撑就翻身跳进了窗户。
再看另一边。
唐叶此时也终于攀上了三楼的那个窗沿,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正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的一只手已经没有了,只能缩在角落里,死死的咬着牙。
墙边上七八个娃娃手脚都被极细的麻绳分别捆住。
手脚已经被勒的黑紫的小孩儿呆滞的坐在那里,盯着屋子里一台电视机,里头还放着无声的动画片。
哭的最惨的是两个看起来刚被抓来的小孩儿,小手掌被勒的紫红,脸上还有好几个巴掌印。
“上个月你就给老子放跑了一个!昨晚又想放了那俩是吧?”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正要挥手再打下一鞭子,只见窗口人影一闪,自己抬起的手被一个满脸寒霜的女人紧紧扣住!
“砰!”
唐叶一拳打在男人的鼻梁上,反手锁住他的喉咙狠狠往地上一砸!男人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她打晕在地。
陈方拿到梯子正准备往回走,透过窗户就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妇女端着一盆大杂烩晃晃悠悠的往楼梯口走去。
要是被她看见唐叶,肯定就要惊动那些喝酒打牌的大汉了!
陈方扛上梯子就往回跑,刚跑回三楼窗户
“二舅,叶姐姐已经在里头啦。”她指了指二楼的楼道,大眼睛睁得溜圆,“那胖女人也上去了!”
木梯子勉强只有三米多高,也就刚到二楼的窗口。陈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靠稳梯子就往上爬,想要赶在胖女人发现唐叶之前拦住她。
谁知自己刚踩上二楼的窗沿,就听见一声杀猪似的尖叫!
陈方颤颤巍巍的扒上了头顶的窗口探头一看,只见房间门大敞,两个女人正好碰了个脸对脸,只见唐叶果断把胖女人扯了进来,一个手刀劈在了她大腿粗的脖子上,尖叫声戛然而止。
胖女人栽倒在地,手里端的大杂烩洒了一地。
紧接着楼下就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啤酒瓶倒地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那群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