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牢房,时刻有蟑螂和老鼠怕过,发出吱吱的声音。
萧振海闭着眼睛,斜靠在墙上,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脸色灰黑。
远远的,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来,快步走到牢门边,屈膝跪在地上,大声疾呼,“皇上,皇上,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啊,皇上终于来了吗?”
他痛哭流涕,似乎懊悔不已。
“吱呀”一声,牢门打开,昏暗的牢房内终于透出一阵光线,萧振海心头一颤,猛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双腿先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紧接着便看到那湛蓝色锦袍,腰间的玉带闪耀着隐隐的光泽。
他手蓦地握紧了,嘴里喃喃道,“连诀?”
凤诀冷冷看着他,一语不发。
不一会,再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萧振海再浑身一紧,这次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心中最仇恨的那个人——
“连似月……”他喃喃道,后退一步,坐在地上,瞪眼看着面前的人。
连似月脸色冰冷,缓缓走了进来,眼底凝着深沉的冷意,淡漠地看着那牢房里的阶下之囚。
“姐姐,小心点。”凤诀伸手,小心谨慎地搀扶着连似月,走到了牢门面前。
连似月微微垂眸,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人,唇角上扬,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的笑。
萧振海看到连似月的神情,心头一颤,背脊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凉意,这么久不见,这连似月比以前更显气势了,听说她刚刚生了一对龙凤胎,深得皇上,太后的喜爱,如今,恒亲王妃四个字,在大周朝那是响当当的名号。
凤诀示意狱卒出去,关上了门,牢房内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萧振海只隐隐约约看得到连似月的脸。
“你,你们……”他心头一颤,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着他。
“萧振海,你害我连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凤诀冷冷地看着这个老狗,说道。
“不,不!连似月,你向来诡计多端,这肯定是你要杀死我的,皇上还没见过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萧振海抓紧了牢门,大声地喊着。
连似月淡淡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的恐惧,眼神始终冰冷,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见皇上,真是痴心妄想。”
“你!”萧振海恶狠狠地盯着她,额头上青筋暴露,“连似月,你这个贱人,你自己想想,你害死了多少人?我妹妹仙敏,我的外甥女诗雅,我萧家的长男萧山,我那女儿也被你弄到瘸了腿,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似月,你害了这么多人?你,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大胆!萧振海,你竟敢当着本王的面辱骂恒亲王妃!”凤诀听到萧振海这污言秽语,立马抽出腰间佩剑,唰的一声刺入牢门,那剑不偏不倚地刺入了萧振海的肩膀。
“唔!”顿时,萧振海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一双血腥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凤诀。
“哼。”凤诀剑一把抽回,他浑身一疼,倒在了地上。
“报应?”连似月看着萧振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大声地笑了起来,“这世间啊,还真的是由因果报应,而你现在变成了阶下囚,丧门犬,不正是你作恶多端的报应吗?至于萧仙敏和连诗雅,他们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过是为曾经的恶行付出代价而已!”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原来与仙敏情同母女,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如此针对他们,将她们一个一个地推上绝路?”这其实是萧振海到现在还百思不得其解,这也是萧仙敏到底都没有明白的问题。
从前的连似月,是多么的愚钝,被仙敏牢牢地掌控着,傻傻地做他们的垫脚石。
可是,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
“在尧城那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完全变了?不,一个人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变得如此心机,如此强大,连似月,你以前是不是一直在伪装自己,等我们放松了警惕,你就开始疯狂地报复我们,是不是?”萧振海眼底流露出一种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欲望?
“你妹妹死之前,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不过,我没有告诉她。”连似月淡淡地说道,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重生之时曾经就说过,终有一日,要笑着看他们哭!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萧振海紧紧盯着连似月,问道。
“因为……我要她死不瞑目。”连似月眼底闪烁着一抹琉璃般的光彩。
“你……你好毒啊!”萧振海手捂着肩头的位置,说道。
凤诀见萧振海又骂连似月,心里头不乐意,马上就要教训他,但是却被连似月拦住了,说道,“殿下,请您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萧国公说。”
凤诀冷眼盯着他,这牢门十分坚固,谅他也不敢对姐姐做什么,于是他转身走了出去。
待连诀出去后,连似月一步一步地萧振海面前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毒妇!”萧振海莫名感到一阵惧意,不由地往后挪动了身体。
“毒?”连似月在他面前站定了,当年把她和云峥害的如此惨烈的人里,萧振海是幕后最大的阴谋者。
“我是历经了炼狱般的路途,才一步一步走到你们面前的,我曾经被你们千刀万剐,而如今,你们所遭受的,不过是我加倍奉还的而已。
萧仙敏该死,连诗雅该死,凤千越该死,你也该死!我一一送你们上路,现在,则轮到你了。”
“连似月,你……”
“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像变了个人吗?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我死了一次。”连似月声音里有一丝颤抖,如今回想那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已经觉得十分久远了,但是心头还是会感到一阵渗人。
“什么意思?你死过一次?你不过是病了,你怎么会死了?连似月,你神神叨叨的,到底要说什么?”萧振海紧紧盯着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