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乔带回来了一个人,是钱庄的一个伙计,那小伙计十多岁的样子,怯生生地站在连似月的面前,一脸惶恐。
“这是恒亲王妃,还不快跪下!”吴乔说道。
小伙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道,“小的,小的拜见王妃娘娘。”
“……”连似月看了吴乔一眼。
“回王妃,他看到管家在米庄的时候,在米庄的后院里,和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见了一面,停留了约半刻钟的时间。”吴乔道。
“你怎么知道刘管家的恒亲王府的。”连似月问这小伙计。
“因为,因为刘管家来米庄多了,便都知道他是恒亲王府的了。”小伙计回答道。
“你可有听到管家和你说的那个黑衣人说了什么?”连似月继续追问道,
小伙计摇头,道,“隔得远,说话的声音也小,没听得太清楚,只记得管家后来有些魂不守舍,那天买米,银子也忘了给了,本想着,事王府的米,米钱总不会少的,便没有问了。王妃娘娘,您叫小的来,是不是要给米钱的?”
“放肆!”吴乔立即呵斥道,“王妃面前,竟敢乱说!”
小伙计被吴乔一喝,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了。
“你见管家和那人见面,一共有几次?”连似月问道。
小伙子竖起一根手指,道,“就一次,其余再也没有了。”
连似月想了一会,说道,“你回去吧,你回去和你们掌柜的说,管家过两天就会送米钱过去,到时候还要买米。”
“是,是,小的遵命,小的这就回去和掌柜的说。”小伙子连连磕头,连忙起身离开了。
连似月起身,走至窗边,望着窗外那一棵梅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么一来,有一部分已经很清楚了,有人胁迫过管家,而管家有把柄在那人的手中,但是,管家下了一半的手,又停了,最终以死谢罪了。
“吴乔。”连似月道。
“王妃。”吴乔颔首,道。
“管家的死讯已经封锁了,那胁迫他的人定以为他还活着,那么那人还回来找管家。你找几个和管家身形一致的人前来给我过目。到时候,我让顶替的人前往米庄,你在提前藏好,不要被发现了。
本王妃倒是还要好好瞧瞧,究竟是什么人,还对本王妃这么不死心,想要本王妃的性命和孩子。”
孩子都过不久要生了,若孩子真在腹中有什么事,她的命怕是也保不住的。
她脸上缓缓浮现一抹笑意,眼角冰冷煞人。
“王妃,此计甚可!卑职这就去安排,定将那人捉拿到王妃的面前。”吴乔领命而去。
因为动胎气才好了不久,连似月不能让自己连续劳心劳力。
便没有马上处理此事,而且让吴乔好好找能顶替管家的人,自己则躺在床榻上好好歇息,让自己恢复精气神。
每当这个时刻,她便更加的想念远在山海关的凤云峥,想念他的一举一动,想念他那些燥人的情话和温暖的怀抱。
她缓缓闭上眼睛,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凤云峥了,梦见他骑着马,从远处策马奔腾而来,他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月儿,我回来了,我想你,想到心里发疼,鼻尖发酸,眼里发热,我恨不得把你时时刻刻地留在我的身边。”
他说着,低头深吻了她,吻的她气喘吁吁,娇嗔地赖在他的怀中。
和云峥在一起的最好的时间,就是这样的时光啊。
山海关。
在连似月做梦的时候,凤云峥正翻开那一副画像,深情地,长久地凝视着,唇角始终带着微微笑意,抬手摸过那画像的脸,喃喃地道,“月儿,偶尔,也让我入你的梦,在梦里守护你,也好。”
“九殿下。”他正沉醉在连似月的画卷中时,外面响起来一个声音。
“进来。”他放下画卷,道,
一会,夜风便和冷眉一道走了进来。
“如何,那被抢走的萧复有消息了吗?”凤云峥抬眸,问两个属下,道。
冷眉上前,道,“回殿下,我们,找到几个叫做萧复的孩子,都是一样大,分别住在不同的地方。”
“殿下,看来是四殿下抢走萧复无疑了,这显然故意在布下迷阵,我们没有人见过萧复,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夜风说道,真没想到,那四殿下像是有不死之身似的,都被贬到北疆了,还回来抢儿子。
凤云峥唇角露出一抹冷淡的笑意,道,“未雨绸缪到了这种地步,是凤千越无疑了。为了留住儿子,倒也煞费苦心,倒从未见过他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如此费心过,这儿子原本对他而言是个累赘,也想方设法地留下了。”
“殿下,要弄清楚到底那个孩子是真正的萧复,才好抓过来盘问,否则,盘问错了,走漏了风声,怕是要打草惊蛇了。”夜风说道。
“抓谁来盘问都没有用,凤千越怎么会把他的行踪告诉其他人,就算说了,也肯定的假的,不用费心去盘问了,通过这事,能确定凤千越去过凌城就可以了。”凤云峥说道,“凌城离这里不近但也不远,看来,他是安顿好儿子之后来找本王报仇了吧。”
“那现在,要去哪里找四殿下的下落呢?”冷眉问道。
她难得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亲身经历过四殿下干过火烧连相府的事,此人已经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已经全被仇恨包围了,她担心,他会暗中对付九殿下。
“不用找,等他自己找来吧。”凤云峥脸上露出一抹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笑意,说道,“或者,他早已经找来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察觉罢了。”
“敌明我暗,四殿下又如此丧心病狂,不可理喻,殿下,您一定要小心呐!冷眉,从今天起,你我一步也不要离开殿下的身边了!殿下,让我和冷眉寸步不离地守着您吧!”夜风心头突然一跳,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