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都尉太娇艳》全本免费阅读
果然所料不差,等她赶到温杋身边时,她已经站不稳了,本想责备一二,可见她那般倔强的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如今服了药,温杋感觉身体没有之前那般疼痛了,可全身疲软无力,好像完全被放干了精血。
灵枢轻轻为她擦汗,圆圆的脸上小柳眉揪在一起,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打湿热水的巾帕搭在温杋额头上让她有片刻放松,她握住灵枢的手:“别忙了,歇一歇吧。”
灵枢将要换的帕子置于水盆中,用手背挨上温杋的额头,发现已经没有冰冷才稍稍有些放心:“这是怎么了,听闻你去见了陛下,陈凌他们不是去接你了吗?怎么只剩你一个人,又怎么搞成这副样子?阿杋,到底出了何事?”
听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倒是叫温杋将先前不好的情绪都消散了,安慰道:“没事的,这几日日头不好才又复发,过两天就好了。”
灵枢见她问牛答马,重要的问题绝口不谈,更是气恼,她从小就这样,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无论你怎么逼问谁也不说,偏偏你对她毫无办法。
本欲再多说几句,可温杋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在沉睡与清醒间恍惚说了句:“灵枢,我有些累,让我睡一会儿吧。”cizi.org 永恒小说网
说完就不管不顾的睡去了,灵枢心中虽有万般疑惑可见温杋实在累了也不强求,替她抱来锦被披上,又点燃一炉安神香才轻缓的退了出去。
平常宫人用的碧玉兽面纹香薰炉,寥寥青烟徐徐上升,透过边窗穿来的光线将其照射出烟形。
安神香对温杋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终于不是被疼痛折磨的半梦半醒,沉沉进入梦乡。
又是那种沉溺于深水中的窒息感,无力挣扎好像有各种力自四面八方而来无情的压榨这副瘦弱的身躯。
在那种不知名的窒息中温杋不知道熬了多久,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切的束缚缓慢散去,然后身体变轻,一点光亮从水面上折射进来,从微光到慢慢变亮。
温杋睁开眼,嫩黄色的床帐,轻纱覆盖,她已经许多年没有用过这么明亮的颜色了。
转眼就看见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落肩短发随意扎成个小丸子,用青色头巾扎紧。
额头和鬓角的小碎发被汗珠打湿贴在尚且稚嫩的脸庞上,呲牙笑的正灿烂。
温杋愣住了,听见那人爽朗的笑声:“阿莹,你是小懒虫吗?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哥哥我啊都练了几套拳法了。”
说着还比划了几下,他虽年幼,身量也小,可就这么随意的几下也可以看出是有武功底子的。
温杋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很多年,已经有很多年她没有再见过这张脸了。
这是她同父同母的兄长,萧家嫡子萧云阳。
还没等她作何反应,又听见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阳儿,莫闹你妹妹,她前些天风寒才好。”
有人从廊下经过,径直进入小巧却精致的闺房。
那女子一身绯红色高腰襦裙,外袍雪白如云,其上娟秀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丹顶鹤,浓密的青丝简单绾起,既不使服饰太过艳丽,又不失典雅温婉之气。
木淳苓已孕育一子一女,依旧像个未出阁的姑娘一般,她本就出自江南,是典型的南方女子样貌,娇俏中带有清雅,有羞花之貌又不会因为过于美丽而伤人。
在温杋印象中关于她的母亲从来不是什么美貌冠绝天下,当年木淳苓靠着江南才女之名名扬四海,最擅书法绘画,一幅《江南河图》得先皇后亲口夸赞,也是因此与父亲相识。
木淳苓来到床边坐下,纤细的手指穿过她的发梢为刚刚睡醒的女儿理着凌乱的秀发。
见女儿怔怔的看着她,以为是女儿还没有睡醒,微笑的看着女儿,眼中全是疼爱:“莹儿可睡足了,饿不饿,可想吃点东西?”
温杋埋下头缓缓摇了摇,如今她已经明白这恐怕只是一场梦境,这里是她曾经的家,那个在大火中灰飞烟灭早已消失的家。
可温杋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这场得来不易的梦境就会消散,她眼前这些人,她的母亲和兄长都会消失不见。
这些年温杋时常努力的回想她父母兄长的面貌,可是太久了,无论如何她也记不清了。
能梦中得见故人,或许是上天对她仅有的仁慈了。
“阿莹怎么了,阳儿又欺负你妹妹了。”
又一人从屋外进来,他身量高大,挡住了照射进屋里的光线。
温杋费进力气支起身子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她有些着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清。
男子穿着劲装,手腕戴有护甲,手里还拿着一柄长剑,在进屋之前把剑交给身边的护卫,擦干净了脸和手才进屋里。
“爹!我到底是不是你和娘亲生的,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说我欺负妹妹?”萧云阳十分不满的嘟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可惜萧逸压根不搭理他作怪的儿子,甩了个眼色过去,嫌弃极了:“还不去收拾一下,臭兮兮的仔细熏着你妹妹。”
萧云阳彻底发作,扑上来要与他父亲对打,不出所料完全不是对手一招便被制服,张牙舞爪的被卫明提着带下去洗漱。
萧逸无奈摇头,他有一子一女,儿子爱动,女儿像只小兔子,静若处子,动若疯兔,家中整日里热闹的很。
前几日女儿感染风寒很是虚弱了几日,不爱闹也笑的少了,他和淳苓都很是担心。
萧逸单膝跪地,与温杋平视,对待她的态度与刚才对待萧云阳截然不同。
小女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又因久病刚愈脸色有些苍白无色,更是楚楚可怜。
萧逸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头:“阿莹这是怎么了,不认得爹爹了?”
温杋终于看清了,这个俊朗高大的男子,并非一般书生面貌,父亲的脸棱角分明,是一种张扬的姿态。
没错,‘张扬’是最适合她父亲的词。
她的父亲出生京都清贵,祖上家世不显,是完完全全靠读书做官,就连萧逸也是当年的科考状元,本该前途似锦的。
温杋握住萧逸的护甲,男人的臂膀粗壮有力,就算隔着护甲温杋也能感觉到脉络的跳动,是那么的清晰。
即便只是梦境也另她动容。
温杋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始终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