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都尉太娇艳》全本免费阅读
温杋此刻对他的态度与之前还是林烨时对他的态度大相径庭,想来之前都是她的伪装吧。
张刖被温杋的话逼的哑口无言,他绝望的回想起从前在江南的时光,萧云阳自由灿烂,最是无拘无束。
初见时他总觉得张刖是要抢他妹妹,与他不对付,他们一同在学堂进学时,萧云阳也总是捉弄他,不知被萧伯父罚了多少次。
可男孩子之前纵有隔阂,你来我往的打闹两次也就成了好友,张刖从小性格内向,不会说话,也不是习武的料,两人打着打着到成了萧云阳在学堂护着他不受人欺负。
他想起来曾经最好的朋友并不是钱兴元,而是萧云阳。
还有萧伯父和萧伯母,在他的印象里两人都很温柔和善,萧伯父会帮着他揍萧云阳。萧伯母也会给他做好吃的栗子糕,那是那个温柔的萧夫人最擅长的糕点。
还记得有一次他问萧伯母为何总是做栗子糕,穿着青绿色衣裙的萧夫人微笑着说,因为她的小女儿不喜甜食,唯忠爱这栗子糕。
萧家的幼女,萧星莹是个被所有人宠爱着的小姑娘。
母亲曾打笑说过星莹是要给他娶回家当媳妇儿的人,她那时候还小小的,最喜欢安静的待在后园的凉亭里看书,有时一看就是一日。cizi.org 永恒小说网
萧星莹和萧云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她没有云阳那么闹腾顽皮,从来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很乖巧。
以至于张刖此刻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淡漠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和萧星莹联想到一起。
她变了,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是,谁人在经历这一遭亲人离世,自己从家中宠爱的嫡女沦为宫中内侍都会有所改变。而这一切,都是缘于他的父亲。
当年萧家出事时闹的很大,毕竟是外通敌国,怎么说也是死罪了,他记得当时母亲还劝说父亲去想想办法,父亲当时发了很大的火,警告所有人不准再提及此事。
因为这件事父亲母亲闹了许久,如今回想起来他也觉得父亲当时的做法奇怪,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所为。
温杋说的不错,是他们张家害了萧家,害得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无边的愧疚和罪恶将张刖压弯了腰,他全身无力的向温杋跪下惭悔,胸口似有千斤重压得他无法喘息,艰难开口:“对不起…温杋,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父亲的错,是我们张家的罪孽,我愿意偿还你,只求你能放过张家其他的人,我愿意以命偿还。”
温杋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跪地求饶,更没想到他居然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张刖确实和他父亲不一样。
可惜这么轻巧的几句话,简简单单的下跪并不能让温杋好过一分,她走到张刖身前,揪住他胸口的衣襟使他被迫抬头与她对视。
温杋凝视着他,看见他眼波荡漾倒印出温杋的影子,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觉得你的命能抵萧家几条命,你想还,你还的清吗?”
“可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温杋,你放过他们吧,就像你幼时放过那只咬伤你的幼犬。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
张刖任由温杋抓着他,无力挣扎也没有挣扎,只能千方百计的能求得一个家人活命的机会。
温杋怔住了,她都已经快记不清的事没想到张刖还记得。那是小的时候父亲为了逗她玩专门买了一只白色的幼犬,刚买回来时还乖巧的很,不知怎的有一日突然发狂将她咬伤了,流了许多血。
父亲气急了本是要打死它的,可温杋那时看那幼犬可怜,还是求父亲放了它。
温杋思绪回笼,再看向张刖时突然笑了:“可惜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我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再心软。”
然后就放开了张刖,将目光放在一边正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狱卒身上。他不敢动弹,因为那个黑衣人的剑依旧放在他脖子上,没有移开半分。
他害怕极了,特别是听到这些秘密之后更加害怕。看到温杋看向他,目光触及的瞬间想要开口求饶,又哆嗦的开不了口。
温杋伸手,黑衣人自然而然的将长剑交递到温杋手里,张刖看出情形不对正要阻拦。
可他还是没有温杋迅速,持剑自上而下快速劈砍,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银白色的长剑上残留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那名狱卒甚至来不及呼痛就没了声息。
温杋再将剑随意的扔给黑衣人,对着张刖惊惧的目光,她甚至毫无波澜,好像刚刚这么随意杀人的不是她:“张刖,你要记住他是为你死的,谁让他偏偏今日带你出来了呢?”
张刖对温杋的话丝毫没有反应,他离的太近了,鲜血喷溅到他的身上脸庞,温热的血液灼烧着他的心。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绝望的叫温杋疯子了,她甚至没有给人留求饶的余地,甚至没有等那个狱卒说一句话就杀了他。
她真的已经变了,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疯子,一个冷漠无情的杀手。
温杋对于吓傻了的张刖没有半分感触,死人她已经见过太多了,而这个狱卒要是一开始没有听见她和张南途的话或许还能活。
可惜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温杋自然不能放过。
至于张刖,对陛下还有用,温杋也不打算继续吓他:“送张公子回牢房吧,可别再让你们张家担上个私逃的罪名。”
黑衣人抓住张刖的肩膀欲要将他拉起来,也不知他是哪来的力气将黑衣人推开,跪在地上踉跄的爬了几步。
那狱卒的尸体脖子上的刀痕很深,还在往外流血,张刖颤抖的手想要去探那人鼻息却又不敢,几番动作下来无奈的将头磕在地上不敢再看,眼泪掉下来砸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渐渐的就传出了他悲伤的哭声,哭声逐渐放大直到再无法克制。
张刖绝望了,是他害死了那狱卒,若不是他强迫狱卒带他来见父亲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是他害死了狱卒,他如今也和他的父亲一样背负了血债。
温杋冷漠的看着这一幕,却也没有开口嘲讽,就这么安静的站在这听着整个牢房回荡的哭声,实在是太过刺耳。
居高临下的看着俯跪在地上的人,或许是因为愧疚张刖一下又一下的磕头,片刻额头上就血淋淋的一片,可他像是不知痛一般并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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