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碎,死到临头,你终于开悟了吗?”田进摇头一笑,极为嚣张地道。“给本郡督磕一个响头,本郡督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既然田郡督已经开价了,那么我就不再坐地起价了,否则别人会说我耍无赖。”蒋炽见荣睦露出了畏惧之色,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得意洋洋地道。“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以我对待手下败将的标准,绝不是磕一个头就能回答一个问题,而是用你的一条胳膊或腿!”
“这个买卖可以试着做做。”荣睦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道。“二位郡督恐怕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话,我只是说有几个疑问,并未指名道姓地一定要问你。”
说完,不待二人反驳,便对着身后安宁骑兵的阵列道。“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刚才被铳弹打得抬不起头的滋味,可还好吗?”
“我有三个兄弟都死了,滋味当然不好!”陈重一愤怒道。
“我也差点搭上了性命!”高展指着自己脑袋上的伤道。
“我这条胳膊都废了!”吕夫拍着自己的右臂道。
……
蒋田二人见状,虽然有些摸不清头脑,可心中则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的确如此,我也差点丢了性命!”荣睦重重地点了点头,提高了嗓音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守城的虽然是云苍宗,可蒋郡督和田郡督不也在城墙之上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刚才的铳弹是否完全与二人无关?”
“对啊,他二人不也在城墙之上嘛!”侯连恍然大悟道。
“难不成用轰天铳对付我们,是他们的主意?”王三一脸狐疑道。
“肯定是他们!”祁训涨红着脸吼道。
“好一个阴险小杂碎,居然想嫁祸我们!”蒋炽狠狠地指着荣睦,怒吼一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三湖郡骑兵将士,我蒋炽的为人,你们应该清楚!”
“不错,我田进身为一等郡督,绝不可能做这种两面三刀的勾当!”田进见刚才还在犹豫的洪波郡骑兵,立刻向自己投来了憎恨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几个激灵。
“还有,云苍宗与州武院不合的事情,路人皆知,如今却一团和气,你们认为,是蒋郡督和田郡督能言善辩,打动了格宗主呢,还是他们卑尊屈膝,答应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条件呢?”荣睦直接无视了急眼的蒋田二人,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试想一下,云苍宗会看上什么呢?”
“难不成是军饷?”高展疑惑道。
“或者是高原马?”吕夫继续猜测道。
“该不会是我们自己吧?”汤赛惊呼一声道。“云苍宗一直缺少死士,想必肯定是用我们和新兵脑袋交换的!”
哗!
汤赛话音刚落,荣睦就听见阵列中原两郡骑兵立刻传来了阵阵哗然,惊呼过后,恶毒的怒骂随之而来,带着从军以来受到不公待遇的愤怒,一齐向蒋田二人尽情的发泄。在他们看来,战场杀敌,马革裹尸固然义不容辞,可若是连用命换来的军饷都要克扣的话,心中定然会产生怨恨。
而荣睦不光在他们刚刚加入安宁骑兵的时候,就付清了一年的军饷,而且分配了安宁镇的宅地,并且许诺,只要在今后的战斗中,获得军功,除过会得到职位上的晋升之外,还可得到更多的铜币和宅地。
更为重要的是,荣睦还答应要尽快把他们的亲属接过来,负责其日常吃穿住行等。因此,刚才还有些摇摆的心态和立场,也随之彻底倒向了荣睦。
“放屁!”蒋炽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一改刚才游说时的和气,将郡督的官威展露无疑的同时,浑身杀气毕露,凶恶地瞪着荣睦,紧握成全的双手,似是要将他撕成碎片,以解心头只恨。
“荣睦,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杂碎,郡督我今天不扯断你的舌头,誓不为人!”田进只感到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作为一介武将,他可以在战场之上横刀立马,不出三个回合,就能将荣睦斩杀,可动起嘴皮子来,则根本不是荣睦的对手。
“陈重一、高展、吕夫、卞克以及所有三湖郡骑兵将士,你们可要三思而后行啊,毕竟你们的妻儿老小,可都还在三湖郡内,一旦州武院震怒于你们的叛变,肯定会下令诛灭九族的!”蒋炽清楚地察觉到了两郡骑兵的心理变化,暗叫一声不好,完全失去了刚才的耐心,心急火燎地威胁道。
“不错,侯连、王三、祁训、汤赛还有所有洪波郡的骑兵将士,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可别怪我田进不留情面!”田进暴跳如雷地吼道。
原两郡骑兵将士见状,虽然很想亲手宰了这个两个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可作为军人,就要听命于主帅,所以只好继续用恶毒的咒骂和愤怒的目光予以还击。
“蒋郡督、田郡督,你们刚才的诚意与和气怎么来得快,去的更快啊!”荣睦抬起右手,以示安抚原两郡骑兵将士,待得他们彻底安静下来后,面色冷厉地道。“不过也好,既然如此,那么就顺便速速让开,以免耽误我去收拾云苍人。”
说完,荣睦指着蒋田二人,将嗓音提到了最大,透着弄弄的杀意道。“还有,我要提醒一下你们,若是胆敢动我安宁骑兵妻儿老小的一根汗毛,我会给你二人一个巨大的惊喜,定然会让你们满意!”
“去死吧!”蒋炽怒不可遏嘶吼一声,见局势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掌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将钽钢弓拉成满月,对准了荣睦的周身要害后,松开了拉着弓弦的右手,想要近距离的斩杀荣睦,强行夺回三湖郡骑兵的控制权。
因此,看着三支钽钢箭矢,飞快得朝着荣睦的周身要害爆射而去时,蒋炽心中充满了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杀回精铁城,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