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嘞,侯爷您放心,此事祁宏一定办的让您满意,毕竟这大半年多,城中的捕役基本都无事可做,身上的赘肉长了不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操练操练,教训那些个不听话的丘八!”祁宏怪叫一声,兴冲冲地离开了。
“噗……”墨先生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立刻喷了出来,他愕然地看着兴奋异常的荣睦,就像是一个赚了黑心钱的奸商似的,嘴咧得连后槽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浑身上下都散发一股铜臭之气,只得无奈地整了整被茶水溅到的衣衫,摇头一叹道。“荣侯还真是好算计呀!”
“老师过奖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我已经帮千韧州养活联军一年半载的,那么瀑龙州近卫军,我也不能冷落,自然也要好生招待一番。”荣睦收住笑容,一脸严肃地道。“否则,不光晔泰会觉得我偏心,就连那个胸无大志的晔治罡,也觉得我做事不公。”
“是嘛!”墨先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能看得出来,荣睦是打算与二人撕破脸皮,不再继续隐忍下去了,可他不明白为何荣睦会突然失去了耐心,于是连忙追问道。“不过这样以来,势必将引起双方的愤怒,万一他们合力出兵霸阳州城,我们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啊!”
“千韧州最强的是禁卫军,瀑龙州同样如此,联军和近卫军只是他们的炮灰部队而已,就算同时丢掉了,也不怎么心疼,所以自然不会同时对我们出兵,毕竟,前车之鉴可还历历在目。”荣睦指着河北岸的战场,一脸自信地道。
“晔泰生性狡诈,此番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晔治罡胸无大志,定然会避免与晔泰正面交锋,荣侯这么做的话,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墨先生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荣睦并不是在主观的分析局面,而是站在了各自主公的角度考虑问题。
想到这里,墨先生望向荣睦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赞许之色。“既然如此,为何不把刚刚收编的千韧州联军将士,也全部变成青壮劳力,去修筑房屋、工坊、书院还有道路,顺便还能再开垦些农田出来,种粮种菜,不能让他们吃白饭不是?”
“知我者,老师也!”荣睦很是意外地看着墨先生,本以为他会出言训斥自己只顾利益,却不想他竟然十分支持自己,便顺着他的话继续道。
“正如老师所言,近期不会有什么征战,白养活千韧州联军可不是个什么好主意,正巧霸阳州城的建设急需人手,可以让他们一起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还能为我节省下不少的时间。”
“不错,但谢南带走的钱粮,荣侯最好还是不要再惦记了,想方设法让它们安全抵达千韧州城,既能留个诚实守信的好名声,也可安抚晔泰的狼子野心,免得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墨先生收住笑容,极为严肃地提醒道。
“老师放心,荣睦定然会谨慎处理后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荣睦立即抱拳点头,见墨先生微微点头离开,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准备着手处理后事。
归根结底,人性大都是贪婪的,所以才会得陇望蜀这样的人之常情,荣睦也并不例外,当他看见来势汹汹的千韧州联军和瀑龙州近卫军,被自己的招式一一化解后,自然也就盯上了送出去的钱粮。
因为,从骨子里面,他都十分讨厌吃白食的无赖,他始终认为,只要不是伤病残疾,年老体衰者,就要参与劳动,否则就是对劳动者的不尊重。
而晔泰这种从来只知道盘剥百姓、压榨商贾、挤兑文官武将的做法,更让荣睦觉得不耻,他恨不能让晔泰与前者们调换一个位置,让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州王,也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坝阳河北岸,只用了两个余时辰,战斗就已经基本结束,除过少数不服从管教的近卫军将士,正在被祁宏等捕役们口头教育,或是棍棒威慑之外,其余的将士已经放下武器,解下铠甲,举手投降。
显然这个突发奇想的行动效率极高,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全部一万七千余将士,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一万五千余竟毫发未损。
由此可见,相较于威力惊人的轰天铳,给这支年轻队伍带来的伤害而已,明显是晔治廉胡乱指挥带来的后果更为直接,足足两次重挫了近卫军的士气,让这支本就打不了什么硬仗的队伍崩溃得更为彻底。
“荣侯还真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好人呐,难不成本州牧一时眼花,看错了他的为人?”谢南重新打开了车窗,看着刚才还宛若虎狼的瀑龙州近卫军将士,如同被驯服的绵羊一般,正排成整齐的阵列,被荣睦派出的安宁军驱赶着前往霸阳州城。
“禀报谢州牧,这些是荣侯送来的药物,他说谢州牧公务缠身,万万不可耽误太长的时间,否则定会邀请谢州牧重回霸阳州城,好生修整一番再启程。”千韧州联军的一名城司马翻下战马,对着谢南抱拳道。
“是嘛!”谢南转移视线,只见城司马的身后,的确是几辆满载货物的车马,不过他现在既没有心思去关心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也不想去问联军的伤亡情况,因为他还在担心荣睦会不会干搂草打兔子的勾当。
“这是荣侯送来的书信。”城司马站起身,走到马车一侧,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道。
谢南接过书信,连忙撕开一看,发现里面全都是什么荣睦照顾不周,让自己遭遇不测,希望自己多多包涵,劳烦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向州王解释之类的内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传令下去,阵亡将士,就地掩埋,受伤将士,尽快救治,一个时辰后立即出发,赶往千韧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