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情人,人家可是堂堂郡公主!”荣睦讪讪一笑,有意无意的还击了墨先生一句。
很快,他就发现,在位于战场以北的一处丘陵上,立刻出现了许多的小黑点,扬起了漫天的沙尘,飞快地朝着战场的方向疾驰而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这支骑兵的军旗,正式盘龙郡所有,细细看来,竟然全是棕色的丘陵马,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所有骑兵浑身上下,在太阳光的映射中,居然折射出了耀眼的光亮,与普通胸甲仅有部分地方反光形成了巨大的诧异。
“竟然是鱼鳞甲,你那小情人当真财大气粗啊!”墨先生轻抚着胡须,语气中满是羡慕之意,很快他意识到荣睦显然对装备了解不多,立刻解释道。“顾名思义,鱼鳞甲就像是坝阳鲤的鱼鳞一般,其外甲是钨铁打磨成拳头大小的鳞片,用特制的绳索固定,重叠排列,互有交错,还可以伸缩,内甲则是柔软厚实的兽皮,这样大大提高了防御力的同时,还减轻了重量,只不过制作难度和花费来,比起胸甲和铠甲来要高出许多。”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郡公主,比起那个空有人多,实则矛盾重重,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简直强太多了!”荣睦闻言,啧啧赞美之意溢于言表,同时他还不忘数落石川郡联军几句,已解心头之气。
说完,便在骑兵气势如虹的出场士气中,一扫刚才愤懑急躁的情绪,噙着一抹淡淡地笑容,环抱起双臂来,摆出一副观看复仇大戏的期待来。
场中,刚才还得意忘形的长河镇守军将士,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已身处险境之中,依然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之中,忙活着清点此战的战果,计算它们究竟能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军功。
作为一等司马的韩勤,更是被这不足半个时辰就到手的大胜冲昏了头脑,理都不理那些已经跑远了的石川郡联军将士,一人站在战圈的最西头,犹如两个王朝的边界石碑似得,依着手中的钨铁剑,望着距离自己不远处,密密麻麻的挤着的俘虏,正被绳索捆好,像牲口一样的排成队列后,一边得意地傻笑,一边虚弱的喘着粗气。
他知道,这一战过后,定然会轰动整个丘陵郡,自己的故事也同样会被郡中的文官武将、商人名士所传颂,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三等郡督的职位,则必将属于自己。届时,就能离开这个鸟不拉屎,偏远得吓人的长河镇,去丘陵郡城内,享受繁荣热闹的快乐生活去了。
反观那些被俘虏的石川郡联军则士气低落,沮丧不已,因为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战争奴隶的身份,好命的不光下半辈子要做苦活累活重活,忍受辱骂与殴打,而还没有任何收入和尊严,仅能得到一份果腹的食物,和一声勉强蔽体的衣服。
绝大多数,则会去修筑道路河堤、军事工事、下井挖矿等等一些极易非死即伤的危险劳动,身体好一些的,能多干几年,说不定熬到皇帝大赦天下之时,面前混个平民的身份终老,身体不行的,说不定饿着肚子就会死于各类意外,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
至于什么万山王朝足够强大,具备吞并宗氏王朝的实力,后者只能用俘虏来换取不攻之恩这种天大的好事,他们则连做梦都不敢想。
“哼,看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被捆住双手的兵勇甲对着一名二等校尉吼了一声。
“不错,现在不也与我们一样,沦为俘虏了吗?”兵勇乙嘲笑一声。“成天只知吃喝玩乐,疏于训练,今后可有你好过日子过了!”
“像你们这种无能的武将,就该去死!”兵勇丙也跟着咒骂道。
“呵呵,当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快。”二等校尉冷笑一声。
“若是你们这兵勇奋勇杀敌,我等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一等校尉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他不光瞪着普通的兵勇,又将矛头指向了上级武将。“还有你们这些司马,连如何指挥都不清楚,也配那身血铜武器装备?”
“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这些渣滓,给本司马用脑子好好想想,那些手握兵权的郡督,带着石川郡近卫军,比兔子还跑得快,我们用血铜和敌人的钨铁如何硬拼?”二等司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些手下败将,一个个本事没有,身手不行,力气还小,嘴巴一个比一个硬,军爷我都不屑动手割掉你们的舌头,谁若是再说废话,我直接砍掉他的脑袋喂狗!”一名坐在地上休息的长河镇守军普通兵勇,只是随意地指着刚从嚷嚷的俘虏吼了一声,就让他们低了下脑袋,闭上了嘴巴。
现在,这个之前还喊杀声震天的地方,彻底安静了下来,渐渐升高的太阳,毫不留情地将盛夏的火热散在每一寸土地之上,慷慨地那些整夜未眠,饥肠辘辘又筋疲力尽的将士们送来了他们平日里最为厌烦的燥热,但身体有些发虚的他们,则表现出极为享受的样子。
咚咚咚……
咚咚……
咚……
很快,一阵由远及近的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刚刚坐下休息的韩勤,心中立刻升起了一丝浓浓的不安,他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虚眯起双眼,仔细看了半晌,却最终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
长河镇守军则纷纷露出了惊恐的目光,奋力挣扎着站起身,想要迎击来袭的敌人,可才踉跄几步,发软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沉重的身子,结果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沦为俘虏的石川郡联军将士,并未惊喜异常,反而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他们明白,盘龙郡的骑兵不会比宗氏王朝仁慈多少。
“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晔雨好算计!”荣睦一眼就看见了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的晔雨,只见她并未理会场中的任何一方,而是径直将队伍带到了长河桥的西侧,彻底堵死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