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将一缕神识注入其中,循着金铃上的牵引来到了这里,却见里面多了个厌烦之人。
心情顿时更差了。
而一旁的息谨旭则是吃撑了出来散心,偶然瞧见薄暮跟着一个身穿暗红衣袍的魔族之人走了,心下疑惑便跟了进来,却没想到不小心也被捲入着幻境中。
息谨旭无视他吃人般的目光:「我在哪儿,与境主无关。」
池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去寻薄暮。
息谨旭似乎也看池宴不爽,冷冷拂袖离开寻找出口。只是他的修为不比池宴,才进来没多久,便感觉神魂受到影响,隐隐有些不稳!
薄暮轻蔑地看着周围黑雾瀰漫,死气沉沉的幻境,一拂袖,金光一收,竟被她收回体内!
她如履平地般在幻境中百无聊赖地走着,右手伸出,祭出长剑,橙红色的符文缠绕在上面,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魔气,难捨难分。
忽然,眼前闯入一个白色的身影,她微微扬眉,站在原地不动,待看清来人后,蓦然将手中的剑刺出去!
长剑裹挟着魔气汹涌朝息谨旭刺来,息谨旭神色一凛,连忙出招挡住。
抬眼却瞧见,眼前的薄暮睁着一双氤氲魔气的凤眸,正一脸癫狂地看着自己无声笑着。
他神色微愣,然而只这一瞬间的怔愣,薄暮残忍地勾了勾唇角,手中长剑瞬间破了他的防御,刺穿他的肩胛骨!
「嘶!」
息谨旭抬脚要将薄暮踹开,薄暮却先一步轻巧地飞身躲开,稳稳落在不远处,笑地癫狂。
她将剑上残留的息谨旭的血,用玉白的指尖轻轻沾上一点,放到舌尖舔了舔,满脸阴翳地朝他笑道:「仙君的血,还是跟仙君这张脸一样美味呢。」
「你发什么疯!」息谨旭皱眉看她,才察觉她身上的魔气,「你入魔了?」
薄暮忽然捂着脑袋,凤眸闪过一丝茫然,只不过须臾便恢复方才模样,她放下手,歪头桀桀朝他笑了一声,蓦然脸色一变,癫狂道:「入魔?这不仙君想要的吗?」
「不是说,我将天虹珠找来,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么?」
「你怎么可以骗我呢……」
「息谨旭,你怎么还活着啊?」
薄暮恨恨地上前,再次出手,招招直逼命门。息谨旭奋力抵挡,却还是逐渐占了下风!
癫狂的薄暮战斗力惊人,他竟隐隐有抵不过的趋势!
一身如雪的白衣逐渐染了红色,原本工整的衣袍也被长剑割出一道道口子,隐隐露出下面玉白的肌肤和不断渗血的伤口。
眼看着薄暮那把气势蛮横的长剑就要刺穿他的胸膛,忽然一道银光将长剑挡住,在这暗无天日血色交加的幻境,如一道温柔的月华倾注,圣洁治癒。
薄暮受到阻碍,怒目圆瞪地抬眸。
却在看清来人的面貌后,蓦然怔住,朱唇轻启,喃喃唤了一声:「……池宴。」
第17章 好冷
池宴趁着她怔住的瞬间,抬手,轻轻在她额间一点。
银光闪烁,薄暮的头忍不住往后微仰一仰,与此同时,身子瞬间瘫软,焕发着橙红色光芒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失去光泽重归平静。
池宴眼疾手快上前接住她的身子半跪在地上,剑眉紧蹙,修长的指尖抓起她的手号脉,俊美的脸上沉得可怕。
须臾,薄暮幽幽转醒,睁开眼,便看到一身墨袍的池宴。
那熟悉的眉眼,鼻樑挺拔微微泛着柔光光,一双星眸带着一贯的冷然,而他的身后,是不断蔓延翻腾的黑雾,以及冷漠旁观的息谨旭。
薄暮眼眶酸涩,抬头望着他,小脸完全没了一丝血色,苍白如纸。
她动了动唇瓣,似是再也抵挡不住身上的痛苦,惨兮兮叫了一声:「池宴……好、好冷!」
这句话一说完,身体里像是瞬间打开了阀门一般,薄暮只觉得身上的寒意更重了,她浑身抖得厉害,没多久便痛苦地闭上眼,整个人蜷缩在池宴的怀里!
池宴握住薄暮肩膀的手不可控地收紧。
他方才察看时,发现她的神魂竟然濒临破碎!
若不是体内那道封印苦苦支撑着,只怕此刻,她早已神魂俱散!
一想到她的神魂有可能散在这个鬼地方,池宴的心就凉了一半。
他抬手将灵力顺着经脉,徐徐注入到薄暮身体里,企图强行稳住那溃不成军的神魂,嘴里轻声安慰着她:「别怕,我在呢。」
不知是池宴的灵力起了作用,亦或者他身上熟悉的冷香以及嗓音让薄暮心中安稳了些。
渐渐的,她的身子没有先前颤抖得那般厉害了,只是整个人还冷得蜷缩着,那张惨白的脸全部埋进他的怀里。
一旁的息谨旭,本想尽快找到出口,却莫名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刺痛双眼,握住灵剑的手更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虽然不喜欢薄暮,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厌恶,可看到她整个人蜷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他莫名觉得很刺眼!
息谨旭死死盯着池宴怀里的薄暮,须臾冷笑一声移开视线,拂袖转身,就要寻找幻境出口离开。
蓦然,周围的黑雾剧烈翻滚,顷刻间化作一头头只有雾气形体的魔兽,正不断朝他们所在之处逼近!
池宴侧目看了一眼,星眸冷意更甚,他弯腰将抖得没有那么厉害的薄暮轻轻抱起,朝一旁的枯树桩走去,缓缓将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