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凤凰玄火拔地而起,将虹焱骨蜥烤得在地上翻滚不止,长长带尖刺的尾巴挣扎中猛地朝池宴扫去,将地上的土地都掀飞一层,将附近的房屋树木统统夷为平地!
池宴轻轻一跃躲开,手握灵剑继续朝它刺去。
虹焱骨蜥是赤焱山的守护兽,生长在至热之地,浑身皮肤都长着漆黑的坚硬鳞甲,道道赤金色的纹路从头顶蔓延至尾骨,如岩浆般,只稍稍靠近,就感觉一阵灼热,灵剑根本无法伤及它分毫。
此刻被魔化功力大增,而他们的法力又被三界法则压制着,再拖下去,只怕他们都要进了虹焱骨蜥的肚子!
见凤凰玄火似乎对那虹焱骨蜥作用不大,薄暮脑海中不断闪过零碎的片段,她难受地捂住脑袋,右手忽然祭出灵剑。
「师父,你吸引它的注意,我有办法对付它!」
池宴抬眸便见薄暮飞身绕到虹焱骨蜥身后,浑身血液顿时凝固,却来不及唤她。
他瞠目欲裂地盯着那抹杏色身影,手下却不敢疏忽,不断攻击那虹焱骨蜥将它的注意转移。
那只虹焱骨蜥还未开神智,头脑简单,只知要将攻击它的人都拍死,见池宴接二连三的激怒它,虹焱骨蜥顿时发了狂,猛地朝池宴拍去!
薄暮瞅准时机飞到它身后,左手一把握住它背嵴竖起的尖刺,顿时被烫得滋滋冒烟,脚下也跟着烧起来,险些站不稳。
她被烫得龇牙咧嘴,狠狠咬着牙,将右手橙红色的灵剑举起刺向虹焱骨蜥的后心!
虹焱骨蜥察觉到有人竟然趁它不注意暗算它,顿时狂怒起来,猛地甩动身子要将薄暮甩下去,两只前爪不停地胡乱拍打着地面,尘土飞扬。
池宴站在虹焱骨蜥前面,目光死死地盯着上方的薄暮,下手愈发狠辣,灵剑飞掠至空中,瞬间化作万千长剑射向发狂的虹焱骨蜥,无数长剑被坚硬的鳞甲弹回,又继续朝它刺去。
薄暮循着记忆,知道虹焱骨蜥的弱点是它的后心,它周身皮肤遍布坚硬的鳞甲,唯有后心那块相对来说最薄。
只是那地方依旧坚硬异常,她刺了半天,才将它刺破了皮,薄暮咬牙松开紧握尖刺的左手,双手握住灵剑,脚尖一点借力飞至空中,继而灵剑朝下,奋力急冲而下!
「噗呲!」
一道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灵剑尽数没入皮肉之中。
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虹焱骨蜥被剧烈的痛苦刺激得猛地将薄暮甩飞出去。
它整个身子止不住在地上翻滚,猩红的血从身后飞溅而出,一股股流在地上汇成血色河流,散发着浓浓腥臭味。
没过多久,庞大的身子似被人从里切开,挣扎着,几息之间化作黑雾消散不见。
薄暮如断线风筝,猛地被甩飞撞到不远处的山崖上滚下来,五脏六腑顿时如被碾过一般难受,猛地呕了一口血,彻底昏了过去!
池宴见薄暮被甩开,心凉了大半,神色慌乱,立刻朝薄暮飞去。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
裹着黑纱的青魇早早在那儿蹲守着,她一把将地上昏死的薄暮扯起来,看着不断飞掠而来的池宴,冷笑一声,长臂一挥带着她消失在原地,只撂下被风吹散了大半的一句话。
「想救人,就来魔域!」
池宴拼尽全力赶到,却还是差了一步,他捂着胸口,身子一软半跪在地上,喉中压抑许久的一口血终于忍不住,从嘴角缓缓溢出来。
魔域,赤剎殿。
森然的宫殿外黑雾瀰漫,幽蓝的火烛轻轻摇曳,从大门一路朝外延伸。火烛下,两排魔兵手握长刀,面无表情地守在赤剎殿外。
忽然一个黑影从虚空狠狠砸下,骤然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掀起灰尘漫天。众魔兵一惊,离得近的几名魔兵惊疑凑上去看,发现坑底的是外面驻守的一名魔兵,他在地上痛苦嘶叫几声便化作一缕黑烟。
与此同时,虚空传来一道森然冷冽的声音。
「伏夜,滚出来——!」
众魔兵抬头,立即警惕,手握长刀迅速围过来,待看清空中那道不断逼近的墨色身影,满脸惊骇!
半空中,一袭墨袍的池宴负手而立,如死神亲临,几步便飞掠到赤剎殿前。
俊美无涛的脸上面无表情,星眸彻底沉下来,蛟龙竖瞳若隐若现,一袭绣着暗银莲纹的墨袍无风自动。
一众魔兵立即手持长刀上前,将他团团围了一层又一层,却不敢轻举妄动。
须臾,伴随一道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赤剎殿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朝里打开,身着暗红衣衫、与池宴长相别无二致的伏夜缓缓走出。
「本尊道是谁,原来是云亘境主啊。」
池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把人交出来。」
伏夜低头,轻轻抚平袖口的褶子,笑道:「境主急什么,说起来,咱们也好些年没有聚聚了吧?正巧,进来坐坐喝杯酒。」
伏夜低低地笑了一声,抬眸看他,眼角泪痣猩红。
「你意下如何呢,兄长?」
魔域地牢。
四面环绕的山壁上,静静悬挂着四条手腕粗的铁索。
沉重的玄锁链一路延伸,至下方悬空的浮石上,穿过玄铁牢笼,死死锁住里面的女子的四肢。
女子青丝披散,发间的两枚金铃早已暗淡无光,一袭杏色罗裙被身上的血沾染,已满是血渍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