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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盘慢悠悠地走进地牢中,看着伏夜正盯着自己,笑了笑道:「把魔尊大人囚在这污浊的地牢中,实在是属下之过。不过魔尊请放心,自您闭关以来,属下将这魔域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比您在的时候差。」

他停顿了一下,又抬脚走近几步看着伏夜:「魔尊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休息了。」

伏夜浑身筋脉都被郁盘封死了,四肢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完全就是一个废人,他死死盯着郁盘:「你想做什么?」

郁盘笑了笑,忽然抬起手,掌心黑雾凝聚缓缓成涡流状。

下一瞬,伏夜身子一僵,紧接着浑身的法力竟被人一缕缕地抽出,瞬间涌入郁盘的掌心!

「你竟敢修炼禁术!」

郁盘闻言嗤道:「能为我所用,禁术又如何?」

「只要吸取了您的力量,何愁取不到蒂生魄一统三界?魔尊为魔族大业做出的牺牲,属下会永世铭记于心的。」

地牢里顿时回荡着伏夜阵阵痛苦的低吟声。

他双眸紧闭,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痕,四肢酸软根本无法阻止郁盘,只能眼睁睁看着体内经脉逐渐枯竭。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随后一道魔气骤然朝郁盘袭来!

郁盘侧身躲过,阴翳地盯着不知何时跟过来的青魇,双手渐渐蓄起黑雾。

「既然你非要送死,本座就成全你。」

薄暮越来越难控制体内的心魔和紊乱的灵力,又怕池宴发现担心,便寻了个藉口去绛绮居躲了几天调息一下。

宿绵这几日不在,约莫是跟步玉混在一起了。她也落得个清闲,无聊翻了翻屋里的画册,忽然一张画卷从画册中飘落。

薄暮低头暼了眼,弯腰把它捡起来,却在看清画中景象时倏地怔住。

画中所画,是薄暮与池宴初次相遇的场景。

落款处是宿绵。

却未註明是何时画的。

画中红莲开得正盛,她一袭杏色罗裙,头上扎着两股褐色微卷的长发,赤金色的金铃在发间被夜明珠照得发亮。

一双凤眸睁大,正静静注视着坐在莲池小案边一身墨袍的池宴,模样乖巧。

薄暮指尖轻轻抚过画卷,莫名有些怀念。

忽然一道魔气从窗户穿过朝薄暮袭来,擦过脸颊骤然打在一旁柱子上,须臾,黑雾散作几个字。

——赤焱山,郁盘。

这是,朝她下战书了。

第38章 炼化

薄暮收到郁盘的战书后,先回了一趟云亘境。

池宴坐在莲池边的软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医书,目光时不时瞟一眼软榻边的桌案,那黄花梨木桌案上架着一面蓝色的窥灵镜。

原来是因为记挂着薄暮,故拿出一面窥灵镜来时刻关注着她何时回云亘境。

此刻淡蓝色的窥灵镜面忽然如水面般荡起一圈圈涟漪,紧接着薄暮一袭红衣,披着漫天星辰从低垂夜幕掠过云亘境上空的画面瞬间呈现在上面。

池宴侧目瞥了一眼,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将手里的医书一丢,墨袍翻飞,转瞬来到妄月殿门口张望着。

薄暮刚到妄月殿,便见一如既往一身墨袍的池宴兜着手,静静立在门口仰着头望着她。

她的心忽然像是莫名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隐隐生疼。

薄暮足尖点在树枝上迅速飞下落到他面前,细白的手指轻轻拨弄他垂挂在衣襟前的金铃,笑着说:「怎么在这儿吹风?」

池宴目光柔和,上前一步牵过她的手,与她一起走进妄月殿中:「在等你。」

薄暮忽然停下来,踮着脚轻轻啄了一下他俊美如玉的脸,调侃道:「美人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池宴眸光晦暗地盯着她,缓缓低下头,薄暮却在一瞬间抬起手抵在他的唇瓣,问道:「蜜枣腌好了没?」

池宴直起身子,捏了捏她温软的手,轻笑道:「想吃了?」

「嗯。」薄暮点点头,「二哥和步玉仙子就要大婚了,我得回九重天住上一些时日,想着在那边吃不到,也正好带些给嫂嫂。」

池宴轻笑,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低声道:「那我去看看,等我。」

薄暮轻轻颔首。

看着他朝厨房方向渐行渐远,薄暮羽睫掩下,忽然脚跟一转往房间走去。

轻轻推开那扇雕花扇门迈进去,薄暮环顾四周,似要将屋内一景一色都映入脑海中。

她抬脚缓缓往内室走去,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面前垂挂的杏色纱幔走到床榻边坐下,将脚上一直穿着的温凉舒适的凉拖脱下捏在手里,指尖轻轻拂过上面那只精巧的蝴蝶结,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池宴无奈的笑声。

——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

——我不管,没有蝴蝶结我就不穿。

——真拿你没办法……喏,丑是丑了点,好歹也瞧着像,神君觉得如何?

「甚好。」

薄暮轻声低语。

她拎着鞋子缓缓起身,赤脚走到一旁的桌案,绣着精緻火纹的曳地红裙映着满屋的烛光层层交叠,将玉白的脚尖尽数掩盖。

薄暮将凉拖轻轻放在一旁,蹲在一旁垂眸看了它好一会儿,才拿起一旁绣着重瓣莲花云纹的小靴穿上,抬脚出了屋子。

池宴已经提着一个半尺宽的食盒走来,见薄暮坐在池边,便朝她走去,在她身旁坐下,将食盒放在小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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