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轻艾垮着脸,认命跪在他床边,看着他背着身,呼呼大睡,自己一边罚跪,一边磕头打瞌睡,脑袋一撞一磕差点摔倒在地。
咻咻咻——
——“什么人?”
——“追。”
屋外突如其来的呼喝声。
一下子,瞌睡虫全跑光了,屋外灯火通明,侍卫进进出出不停,不知道在抓什么东西。
而床上,落痕依然背对着她,睡得格外香甜。
阮轻艾白眼不停翻。
他们明知道落痕苑子里装了一大堆的陷阱,这些人怎么还敢往这里跑?真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非要过来挑衅一下吗?
陷阱被触发后的震荡声音,并不是由近及远,而是越来越近,最近几下,好像就在头顶一样。
轰——
靠!吓死宝宝了。
阮轻艾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爬到落痕床上,掀开被子往里钻进去,小身子抖个不停。
落痕原本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垂眸瞪着身下隆起的被褥,本想把她丢出去的,但是头顶上轰炸声越来越响,已然就在他卧房正上方。
算了,姑且让她躲躲吧,毕竟是个女孩子,胆子小可以理解。
耐心等了片刻,屋外动静终于安静了下来,落痕轻声道,“可以出去了吧?”
没动静。
“嗯?”
还是没动静。
掀开被褥一看。
“呼——哈——呼——”
呼吸十分均匀,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极了熟睡的小乳猪。
落痕先是一通气恼,可恼了没多久,坏脾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无奈和迷茫。
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防备心这么弱?好像碰见谁都能和他们成为铁哥们一样。真是无法理解。
看样子,皇上交代给他的事情,怕是要黄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思和皇上站在一条线上。连偷窃她画作的贼人都不肯抓,就更别指望她去查处叛臣。
第二天一早,阮轻艾爬起床打哈欠的时候,硬生生把哈欠憋回肚子里,她揉了两把眼屎,仔细看看房间,“我睡断片了啊!这是哪儿?”
房门推开,进来的不是简分,而是青国青城俩兄弟,隔着一层帘纱,俩兄弟躬身道,“城主大人,我们家少主说,您若醒了就赶紧回去,他不想看见你。”
“噗——你们逗乐我了。说得好像我多想看见他似得。我还巴不得他别来找我呢!”
阮轻艾急忙穿衣服,穿好衣服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我这禁足他啥时候给我解?我真的很忙的。”
青城说道,“少主也说了,基于您公事繁忙,少主说不禁你足了。”
“哎呀,那可真是谢天谢地哈。”嘴里说着谢,脸上可没任何感激之情,阮轻艾笑道,“是不是还有但是呀?”
青城尴尬笑道,“是的,但是……”
“行了,我知道了,跟吧,我身边不缺筷子,你们俩想怎么跟就怎么跟。”
俩兄弟又尴尬对视数眼,“大人挺懂咱们家少主心思的啊。”
都不需要他们说明白,城主大人立马就猜中了他们家少主的心思。少主要他们跟踪她,监视她一举一动。
“他也就这点招了吧。说实话,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家少主,他除了会偷鸡摸狗之外,还会干些啥?”
青城忙道,“大人,我们家少主要我们跟着您,多半也是顾虑到您的安危问题,您看昨夜有人夜袭咱们东苑,连陷阱都挡不住那些人,你应该知道自己处于多么可怕的危险之境吧?”
阮轻艾噗嗤一笑,“别逗。他们是冲着你们家少主来的,关我什么事儿啊!别给我头上带高帽。我可不吃你们这一套。走了走了,我要先去吃早饭。”
跟着阮轻艾离开的,只有青城一人,青国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羡慕的神情。
落痕挪身过来,“你也想去?”
“不,没有。属下只想跟着少主您。”
“哼。”落痕冷声问,“昨夜的,是谁?”
“三位都出动了,一个也没省心,陷阱被拆了七成。”
落痕脸色阴郁,“再追加三成。”
“是,少主。”
青城跟在阮轻艾身后,同进同出,跟的比何从还要紧。
阮轻艾准备出门的时候,青城笑嘻嘻的问,“大人准备去哪里?”
“哦,去军营唠唠嗑,我和我们家军区长好久没见了,怪想他的呢。”
青城挑眉道,“早前听说您和军区那位是情侣关系?”
阮轻艾被他说得一懵,“嗯?情侣?谁说的?那位年纪三十八,我才二十,他都能当我爸了啊。”
“爸?”
简分笑着回道,“就是爹爹的意思,我们家大人喜欢管爹爹喊爸,好像是哪里地方的方言。”
青城探听道,“打从我们家少主和其他三位进了您府邸,那位将军就没见他来过城主府?许是吃醋的缘故?”
青城说着说着,笑容微微有些三八。
阮轻艾滚白眼给他,“吃个毛球的醋啊,我要是真喜欢他,我还用得着便宜你们家少主和那三条狗崽崽?切。”
“狗、狗……”青城笑脸都尬抽了。
“我去见林将,你就不要跟了吧,那位老哥的脾气可没我这么好。他好像确实不太喜欢你们京都来的诸位。”
“哦?为什么?”青城忙问。
“他膝盖硬。不喜欢跪。”阮轻艾笑嘻嘻道。
简分憨憨喊话,“林将原本是土匪出身,被我们家城主大人招安而来,他说他不喜欢跪人,跪天跪地跪老子,就是不跪皇帝。我们家大人啥脾气也没有,愣是把他招过来,宠着捧着当了咱们冰绝城的军、军、军啥来着?”
何从黑着脸说道,“简分,你怎么都口无遮拦的?有什么说什么?”
简分奇怪问,“我说错什么了吗?大人?”
阮轻艾懵懵眨眼,“还行吧,反正天高皇帝远,皇帝老儿也听不见,没事儿,说说当放屁。”
简分就开心极了,“你瞧,大人都没说叨我,你说叨我干嘛?”
何从急忙道,“大人,您不能老是这样宠着她这张嘴啊,迟早要给你惹祸患的。祸从口出呀大人。”
“知道知道,改天我再调教她。现在趁这个年纪,让她天真烂漫一些有什么不好?简分别怕,天塌下来,有林将帮我们挡着呢。”
“就是。”
青城无语苦笑。
他们是真的没把皇上派来的眼线放在眼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