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一愣,怎么这次来了这么多的人啊!袁野刚才有意要孔尚东部带人去西冷夹击荷兰人占领的巴达维亚,现在又有了刘兴祚的2000人,总共5000人了。5000人,他们最低是乘五艘大船过来的,这样就有了彻底消灭荷兰人的基础条件。可是,赶走了荷兰人,谁给我带路进欧洲、进中东啊!袁野此时颇为踌躇。爪哇方向是不能再派兵了。再派兵就会把荷兰人吓跑了。可是这5000人如何安置啊!不用说,这些人是辽东那疙瘩过来的,不耐热啊!如果他们不南来,可以让他们去八打雁或者达沃。可是,他们却直接来了这里。那就只有去苏鲁马益(苏腊巴亚)了,据明代《东西洋考》记载,17世纪初,也就是现在了,苏鲁马益“林木蔚茂,千余家,强半中国人”,去那边,气候好,有人脉资源可利用啊!以后从那边出发,就可以直接去西澳了。去东澳也不远啊!只是没有自达沃去,航线比较合理而已。巴厘岛现在正是雨季,随之是最热的5月,之后就是全年最凉爽的季节了。这个时间去是不合适的。
“直接去苏鲁马益(苏腊巴亚)吧!就在三宝垄东边。那边,已经有不少从福建、广东来的人。估计有几千人。这边的雨季,还有持续一段时间。大家需要忍耐一下。苏鲁马益的气候稍好一些,早晚偏凉,晚上还是能够睡着觉的。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带你们继续南进。”袁野随即吩咐说。
“还要等啊!”孔尚东不满地说。
“我没有分身术啊!”袁野摊开两手说。
“行了,俺俩就随他们去了。”刘兴祚有些害怕莫根清(多尔衮)那阴毒的目光,想快点结束今天的事情。孔尚东只好不再和袁野顶对了。
“我也带来了1000人,安置在哪里?”阮大铖问。
“还有我,也是1000人。”崔应元补了一句。
袁野一脸苦笑,“还有谁还带来了1000人!”袁野忍住笑意问。再也没有人说话了。“你们俩人留50人在身边,就住在这王宫里。其他的人,愿意做工的,随我走!愿意种地打鱼的,就在南边安家就是。”
“逗你玩的。我俩是啥人,还用你安置。我俩带的人是商贸公司的人,要把这里的生意做的更大。”崔应元笑了。
“这样最好了。哪边的情况咋着安排的?”袁野到这时候了才问起这事。
“都交给张焘、瞿式耜了。还有,你哪本家,袁崇焕没有当上南直隶的兵部尚书,又遭到老魏的打击,还是辞官了,投到张焘门下,去了他老家东莞,当了一个分公司的经理。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崔应元感叹。
这个话题袁野不好插嘴。没有继续聊下去。阮丽珍来叫袁野试新衣服了,袁野离去。众人这才散了。王宫也没有啥好的。还没有在河边的树荫下来的凉爽。
翌日,袁野专门找来黑金沙、李祖白、刘肇基来议事,才得知李梦斗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莫根清、孔尚东、刘兴祚部出发了。他们需要先去桂宁城(马辰)耀武扬威一番。是啊,8000人啊,战船整整十艘,大战船身边,还挂着一些几十艘小船,确实是够吓人的。浩浩荡荡啊!
“大王,要不要给王宫留一套蒸汽发电机?”李祖白尽管很是不舍,还是要问袁野一声。
“不留了。矿山使用当紧。这里就是用来照个亮,咱们的发电机还没有多到摆阔气的地步。南海二型蒸汽发电机总功率加起来就有250多马力了,在这里用,太亏了。不过以后居民用电会是一个很重要的方向,以后咱们要试制一些民用的物件。居民对电的需求,可能会如同吃饭、穿衣、住房一样不可或缺。”袁野十分干脆地回答说。
这下李祖白放心了。“煤矿一台,炼铝厂一台,锑矿加炼锑厂一台,铝矿和南部的炼铝厂只能合用一台了。”要不,他就更加作难了。
“祭拜了天地之后,咱们马上就去找地方钻油井。没有燃料啥事都办不成。”袁野说。
“不是煤矿吗?”黑金沙不解地问。
“煤矿也要开的。不过有点慢,咱们这次来一个双管齐下。我是这样打算的,钻出来石油这边用,挖出来煤运走。咱们先在这边钻油井,第二步是去找铝土矿。先让炼铝厂转起来。第三步,才是找煤矿。第四是找锑矿和建炼锑厂。等煤矿出了煤,再启动古晋西边的第二炼铝厂。等咱们有了铝,制成铝桶,再逐步的用油代替煤。把省下来的煤运到更远的地方去炼锡、炼银。这次,一定要把婆罗洲搞得热火朝天的。”袁野信心十足地说。
“真的要弄很大吗?”黑金沙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要弄很大了!”李祖白很是期盼地回答。钻井取石油这事,袁野事先和他有过沟通。从这次来装船哪一刻他就知道了。并且,他还参与了钻机、井架、井管的研制。
“那就大干一场吧!反正大王在这里!”刘肇基表示支持。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袁野必须在现场基础之上的。他对袁野是无条件地信任。
“事办不完,你可不能走啊!”黑金沙加上了一句。
袁野报以苦笑。“每一样我弄成一个!”他只能如此答应了。
“这也行!以后咱就能比着葫芦画葫芦了!”黑金沙很谨慎,连比着葫芦画瓢他都不说。接着四人开始商量一些细节问题。经过商定,由原南宁城火药厂硝酸车间主任顾诚出任米里油矿矿长,原摄政王府侍卫长黒尚义(黑金沙的儿子)出任铝矿矿长;原楚江省总督府副总管刘超扬(刘肇基侄子)出任武昌(古晋)锑矿、炼锑厂厂长。这三个职务就让这样被他们三个当官的瓜分了。刘肇基还有楚江省总督一职,不能把全部精力用在锑矿开采上。
举行登基大典的日子终于来临了。一大清早,丞相崔应元在大典司仪阮大铖的引导下,先到王宫拜见国王袁野。然后受国王袁野的委托,到设在王宫正门不远处的天坛(一个土丘而已)行五拜三叩大礼拜祭天地。吉时辰时一到,王宫钟鼓齐鸣,袁野身穿一身淡蓝色的长衫,出王宫,在司仪阮大铖的引导下在大门东面的奉天台开始祷告。(还是台,不是门)文武百官跪在御道西边,静静等待着国王祷告完毕。其实官员不超过三十人,因为武官多,文官少,只能混在一起了。袁野默默祷告:我求老天三件事。第一件,起码让我活过八十岁,那是后世人的人均年龄,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当然了如果能活个三百岁、五百岁的更好,我也不拒绝。第二件事,起码要给我两个儿子,总得让我有个挑选吧!当然多个几个,我也不反对。可是最好不要超过十个。儿子多了,他们之间就不团结了,会拉帮结派,损耗国力的。第三件事,小冰河期能提前终止吗?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提前终止的好。至于打天下吗?这个您就不用管了,我会开辟出属于我自己的天地的。你只要两不相帮就行了。哪里凉快您就去哪里歇着吧!管的事多了,您脸上的折子又会多一道的。祷告完毕,袁野缓缓起身,穿过官员摆下的胡同,登上王宫大门西边的台子,坐在事先摆好的镶嵌着金玉的椅子上,泰然自若地接受官员们的朝贺。在阮大铖的高声喊礼中,官员们就开始行五拜三叩头的大礼。之后,分立两旁,袁野将事先写好的祭天诏书,当场用印之后,递给司仪阮大铖,由阮大铖当场展读。
“惟大明朝天启九年十一月,越十一日丁辰,南海文莱国国王野,诚惶诚惧顿首告之于皇天后土、苍天上帝、四方神灵:明有天下,历数无疆。文莱小邦,偏据海外,携大明天子隆恩,据有南海婆罗洲及附近岛屿三千余,今奉诏册立为王……谨择吉日登坛告祭,受国王玺绶,抚临四方。惟神飨祚袁家,永绥历服!大明朝南海文莱国国王袁威霆谨立再拜!”阮大铖读的抑扬顿挫,朗朗上口。
再之后,就是册封功臣和后宫了。袁野很大方一口气封了二十七个侯。文莱国循明制,不封异姓王。崔应元为“英侯”;黑金沙为“勇侯”;毕登辅为“义侯”;萧何厚为“仁侯”;孔有德为“德侯”;郑芝虎为“忠侯”;尚可爱为“齐侯”;谷可成为“秦侯”;党守素为“雍侯”;洪升为“闽侯”;林翼为“泉侯”、李祖白为“冀侯”;王飞熊为“福侯”;林盛为“建侯”;李梦斗为“莆侯”、蔺养成为“翟侯”、李锦为“朔侯”,阮大铖为“宁侯”;孔尚东为“鲁侯”;孙钥为“蓟侯”;宋可成为“燕侯”;朱光显为“赵侯”;刘体纯为“晋侯”;姜兴昌为“云侯”;刘肇基为“陇侯”;游安为“安侯”;毕登阶为“豫侯”。王后熊珊,“淑妃”姜杏,“英妃”李茵,“珍妃”阮丽珍。叶家两姐妹还未圆房,正式成为妾室,以后再说。二十七个“侯”里面,唯一一个破格封赏的是毕登阶。其他的人等,要封就是二字侯和伯爵了。分封之后,众大臣随国王袁野进入“大成殿”议事。因为不进殿也不行了,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这雨来的真是时候,正合我文莱国的水德!”阮大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高兴地说。
“右丞相真是好雅量啊!”崔应元笑着说。
“我说的是实话!”阮大铖分辨说。众人都笑了,现在是婆罗洲的雨季,一天下一场雨都是少的。
“左右丞相,这国家的治理就交给二位了。还有各省的总督。本王要干的事,就是让文莱国的老百姓尽快富起来,以便接纳更多的移民进来。快富起来的办法就是办工厂,本次要办的工厂是九个,等这批工厂全部投产了,咱们就吃喝不愁了。”袁野对再坐的众人说。
“你就是不办工厂,咱们也吃喝不愁的。我算过,只是商贸这一块,咱们一年就能有八十万银子的收入。燕窝、香料,干海货,香木,利润都是很高的。”崔应元保证说。崔应元说这话不是贬低袁野,而是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
“有左丞相执掌国政,我们信得过。”李锦随即说。袁野对此还是有清醒认识的。香木肯定是不可持续的。香料贸易也会逐渐消退。只有燕窝和干海货可以持续。南海文莱国现在迫切需要找到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这个点就是铝合金制品。煤油都比不上它。因为其消耗太少了。
“各省可以人为地搭建一些燕屋。要大力栽种‘会流泪的树’。大力种植甘蔗,准备建榨糖厂。捕捞业要组建大吨位的船队,在远离海岸的地方捕鱼。”袁野一连说出四件以后要办的事情。
“这边已经定植了十万多亩地‘会流泪的树’了。”黑金沙很满足地说。
“这还不够,一百万亩都不多。我文莱国的国土面积是七十四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六个大明的山东省。继续大量栽种吧!目标三千万亩。按现在的人头算,一人一百亩。”袁野大嘴一张说。这下,黑金沙不说话了。
“大王,一亩‘会流泪的树’一年能有多少收益?”崔应元问。
“二两银子吧!”袁野可不敢多说。因为他从西班牙人手里买来的种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优良品种。
“这个可以多种。”崔应元这下行了有数了。
“大王还有啥致富的好招数?”游安问。因为他那里产燕窝不多。栽种的橡胶树也不多。
“水稻、甘蔗都可以多种一些。游安,你那边主要是要守住。你的人也不多,致富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袁野安抚说。
王飞熊调走了,李梦斗也去了爪哇。郑芝龙一系在这边就没有领头人了。袁野提议由自己的卫队长郑镇海(郑芝龙族人)出任冀州省(沙巴)总督。获得通过。随即,阮大铖推荐随他来的阮嘉朝(阮大铖的族人)出任袁野的卫队长,袁野随即就答应了。卫队长要住在王宫里的,这样也方便。袁野随即划出王宫里的东西两个独立院子,供崔应元、阮大铖两家居住。当时的文莱国,只有三十多万人口(婆罗洲南部的马辰和东部的三马林达、巴厘巴板都不是其疆域,西加里曼丹极少有人住),本来就没有多少事,众人说笑了一阵,第一次朝会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