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章说“痘”

“最近,开平那边有出痘的。你出过‘痘’没有?要注意些!”毕懋康很关心地问。

天花,水痘!袁野一惊。这可是一种很致命的传染病啊!“我没有出过!可是,我小时候,师傅给我从出痘的牛身上挤了些‘痘液’,就是“脓包”,划破我的胳膊,抹了上面,说我从此再也不会‘出痘’了。这可是个好办法,你赶紧去试试吧!”袁野随即编了一个瞎话。

“这个行吗?”毕懋康很是狐疑地问。

“你也知道,凡是出过‘痘’的人,一生都不会再生‘痘’了,道理是一样的!我认为,牛身上的‘痘’是人传染的,经过从牛身上这么中转一次,毒性肯定是减轻了。抹上‘痘液’之后,人,也会有些轻微的发烧,大概就是很轻微地中了一次‘痘’吧!从此就有免疫力了!”袁野解释说。当然,这个错不了。天花疫苗,免疫的道理就是如此。当时,第一批接种天花疫苗的人,就是直接使用的牛痘‘痘液’,也就是脓液,看起来挺恶心人的啊!不过,还是性命要紧啊!

毕懋康赶紧回去照办去了。现在,他不再怀疑袁野说话没有把门的了。实践证明,袁野说的话,每一次都验证了他是对的。于是,毕懋康强行在军备司和袁野家几个工厂的员工、佃户中,试验接种了“牛痘”,阻止了天花疫情在开平的蔓延。几个月后,毕懋康一纸条陈,上书朝廷,建议强行接种“牛痘”疫苗。一年之后,经过几个大胆的朝臣试验验证,“牛痘”疫苗确实十分有效,遂在大明朝全面接种。一时间,长痘牛的价格直接攀升,比不长痘牛的价格高出十倍。这是后话。为此,已经官至工部尚书衔的毕懋康,又加了一个“衔”,太子太保,提前登上其仕途的巅峰。还是好人有好报啊!据历史记载,毕懋康当陕西巡按时,适逢陕西旱灾,其力主广设粥厂,大放仓廪,流民渐复其业,全活约1.5万人。毕懋康走后,袁野也安排黑金沙采买“痘牛”,自己带头接种“痘液”疫苗,强行在乐阳工业城推广,并派人带着“痘牛”去了莱阳石墨制品厂。由于其的带动,胶东、山东地区得以率先推广,使人口死亡率,特别是幼儿死亡率大幅减少。邓玉函这老家伙也很会办事啊,将这一做法立即汇报给了基督教会在中国的主持神父利玛窦,利玛窦也立即行动起来,以此来拉拢信众,使其教徒数量激增。继之,这一做法通过教会渠道,传到了欧洲,以至全世界,救人无数啊!真是无量的功德啊!

这是袁野穿越过来之后,办成的第一件大好事。其余的吗?毁誉不一。

乐阳工业城的接待工作继续进行,这一次来的是崔应元。老崔经过许显纯拿着袁野给的钱,送了几次小礼,终于恢复了自由。随即,这家伙吃水不忘挖井人,来找袁野算账来了。

“袁威霆,我让你害得好苦啊!”第一句话,崔应元这厮就是诉苦。

“谁让你不听我的劝,弄哪么大发了!并且你这厮,赚大钱了,也不知道是在谁眼皮子底下混,不知道孝敬一下老魏啊!”袁野数落起崔应元来。

“私底下,谁甩他啊!谁知道这尊大神的法力这么大啊!”崔应元小声说。

“要不是北镇抚司是你家开得,估计你死是死不了,脱层皮肯定会的。”袁野打趣说。

“你小子猜得不错,老骆退位,老田上去了。唉,我这次使了近三万两银子才恢复了自由。说说,还能做啥生意啊?”崔应元急切地问。

“老崔,你是自己做呢?还是和我合伙。”袁野盯住崔应元的眼睛问。

“咋着,你也想做买卖了?”崔应元惊异地问。腹诽:操!你做生意了,我咋办?这不是坑我吗?我可是都在你这里拿货。

“你做的生意太小。我得做更大的。我想把生意做好南洋去,做到马喇甲(马六甲),锡兰(斯里兰卡),吕宋,爪哇。”袁野解释说。

这下,崔应元放心了。“说说看,你要啥条件?”嗯,我得看看咋着赚钱多。

“你自己做呢?照旧。我决不食言。和我合伙呢?我给你两成。我给老许说了,托他疏通,如果能成,我一年交20万贯给皇上的内库。”袁野脸一仰,眨巴着眼睛说。

“两成?”显然,崔应元有些不满意。这也太多了!

“等造好大船,海贸开禁,我要去东番(台湾)建立一个榷商大城,遮断倭国和大小弗朗机人,尼德兰人(荷兰)的商贸往来。把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漆器,卖到大食、波斯、弗朗机,尼德兰人(荷兰),西班牙、罗马、法兰西去。”袁野挺胸展望说。

崔应元一听内心有点嗤之以鼻。可是,眼前这个袁野也是轻视不得的,随即说:“容我想想再说吧!”嗯,等我先把以前的生意恢复了再说。

“你等等也好!我不强求。不过等我试制出来了堪比弗朗机人的火炮、火铳,我就只能给你一成的份额了。就这么两个月,我就能省下一成的股份,我还求之不得呢!”袁野一副说大话不怕擂死人的口气。

崔应元笑笑,小子,你就吹吧!也不怕大风煽了你的舌头。你不就仗着一个水晶千里镜,还有一个能照人影的镜子吗?唬我,门都没有。“你总得容我想想吗?”崔应元嘴上只得这样说。

“那你就好好想吧!”袁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副很从容的样子。

崔应元仔细地品味了一会,问:“你这里都出啥玩意啊!”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袁野装神弄鬼地说。

“你小子变得越来越不实诚了。”崔应元颇为不满地说。

“咱俩合建的哪个船厂,恐怕连我这个的一棱角也没有吧?”袁野头前可是给了崔应元两万贯钱的。崔应元这厮老是不朝这方面提,袁野决心敲打他一下。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再说咱俩还不是兄弟呢!

“对不起,这个我倒是忘记了。你找副地图来。我自作主张,没有建船厂,对,就是这个岛,叫耽罗(济州岛),我在耽罗岛上,买了五万亩地,买了2000匹母马,在那里建了一个养马场。你不是说狡兔三窟吗?我给你置办了一个窝。先说下啊,我也投了两万,不是你自己的。”崔应元指着袁野随手拿出来的一大幅地图说。

袁野一看,颇为不悦。“你傻啊!花哪么多钱买地。你啊!没有脑子,不知道你那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现在朝鲜的李姓国王,在疆州夷匪的攻击下,还有毛文龙部的威逼下,已自顾不暇,你弄点兵去,占了不就行了。还花钱买!你看人家毛文龙,占了就是占了。不服气是吧,你来咬我啊!”袁野一脸鄙视地表情。

闻听此言,崔应元一脸尴尬。是啊!我咋没有想起这招啊!真是笨啊!好后悔啊!不过钱已经花出去了,要也要不回来了。“这可咋办啊?”崔应元有点急。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没有和朝鲜的李国王弄僵关系。这样吧,将此地建城咱们的北方榷商城。主营对倭国、朝鲜和辽东、北直隶、山东的商贸。”袁野急忙安慰崔应元说。

“对,对!这样好!这样好。此地据倭国、朝鲜、辽东、山东等地都不太远。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老子,早就想好了!就许他倭国人当海盗啊,惹急了老子,我比他倭国人更狠。”崔应元立即腰杆挺直了起来。

“是啊!老崔的脑瓜好用的很。这么说,你是愿意加入我了?”袁野得意地问。

崔应元一想,我要是不加入这小子的队伍,这小子犯起混来,给我要哪两万贯钱,我可是拿不出了。尼玛,原来赚的钱,除去弄了这个岛,其余的都让魏忠贤这狗娘养的刮走了。手里剩下的几个钱,也就是两三千贯,也做不成大生意啊!算了,加入就加入吧!大树底下好乘凉啊!“行!我就答应你小子吧!不过,我老了,以后就把耽罗岛当家了。”崔应元的意思是我当坐地户,跑腿的事情,你找别人干去!

“行,去耽罗岛当土皇帝去吧!哪里不错,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就是海风有点大。你也快五十岁了,也该享享清福了。多娶几个漂亮的小妾,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只是,不要怕腰疼就行。”袁野讥讽说。

“这个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我老崔自有分寸。”崔应元厚着脸皮说。

“走吧!看看咱们的玻璃厂,造船厂去。对了,造船厂、玻璃厂是我入股带进去的,这个炼钢厂可不包括在内啊。这个炼出来的钢水,主要是用来造火炮、火铳的,我都不敢说,它是我的。老崔,咱自己置办了一桌子菜,不要想自己都吃干抹净,要想着给能够捏住咱的人,留几盘可口的。要不,咱吃不安稳啊!你说对不?”袁野边说边和崔应元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是啊!我这次就是吃了没有及时进贡的亏。结果呢,钱没少花,还被闷在家里两个多月。还是袁野你小子识大体啊!”崔应元感叹。

“说实话,给你两成,我都是咬着牙给的,等你看看就知道了。也就是咱哥俩投缘,我照顾你。这样给你说吧,姜家的几个人,跟我比你早吧,他们兄弟几个加起来,我也只能给其一成的股份。以后,我在这里是老大,你就是老二。你想训哪个训哪个,想踢谁就踢谁,多威风啊!”袁野依旧没个正形地说。

“滚!你小子才是老二!”崔应元一把推开袁野,一副这就要揍人的样子。

“行行行!你是大哥!你是大哥行了吗?我是武二郎!”袁野继续舍皮赖脸地说。

崔应元急了。这武大郎的名声也不好啊!我可不想戴绿帽子。“你小子就憋不出啥好话来!真想挨揍是不?”崔应元扬起了巴掌。

“这可是你自选的,怨我!”袁野得意地笑着前头走了。等袁野领着崔应元转了一圈,袁野解说了一遍之后,老崔这才感觉到袁野真是个仗义疏财的好哥们,给他两成的股份确实是有些多了。玻璃厂预期的利润,将会很大很大。什么千里镜、水晶镜子,完全没有可比性。

晚上,袁野召集乐阳工业城的高层管理人员开会,把崔应元介绍给大家。任命崔应元为副首领主事。地位在孙元化之上。孙元化显然有些不满。不过袁野随后又说了,崔应元以后是主管商贸的,他最近要出门去外地,由老崔暂时代理他管一段时间。孙元化这才安心了。

又多了一员虎将,袁野很是高兴。

刚过两天,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尚可喜、耿仲裕率领40多人自皮岛来到乐阳工业城。袁野、崔应元、孙元化、毕登辅等人设宴大肆款待孔有德一行,并当场授予孔有德、耿仲明为参将,李九成、尚可喜、耿仲裕为游击之职。和其在皮岛相比,五人都官升一级。(历史上的李九成也是皮岛叛将。耿仲裕是耿仲明弟弟,袁崇焕斩杀茅文龙后,其职务由黄龙接替,其和耿仲裕发生争执,耿仲裕被杀。)此时,因为历史上的广宁之战没有发生,袁可立也没有极力为茅文龙请功,茅文龙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总兵。五人自然欢喜不尽。和他们在皮岛相比,这里毕竟安全一些,也不用天天担惊受怕的了。还有,袁野财大气粗,当场就发了他们两个月的军饷。

第二天,袁野开始逐个找他们谈话,分配任务。经过商议,孔有德率、尚可喜等20人,先去开平待命;耿仲明、李九成、耿仲裕休息一天,准备去卫北山区开采锰矿。孔有德自己当大官了,就和袁野提出,想把目前在祖大寿军中的哥哥孔有性调来,袁野满口答应,并许诺,可以给孔有性弄个游击军衔。孔有德更是感激。(孔有性是在历史上的广宁之战中战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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