臾帝吐了又吐。
嘱咐云漓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之后,便立即打发她跟夜丰烨先回去了。
宇文谦也没心思回国公府,而是跟着二人去了宁远侯府。
虽然此地耳朵众多,但有牧风守在门口,连只麻雀都不敢落,更不用担心有人胆敢偷听了。
甭管怎么说,好歹你不用离开京城了,依照眼下的状况,陛下应该还能挺一段时日,起码陈国使团来之前,臾国不会出白事的。宇文谦自然知道陈仙医对臾帝寿命的判断。
其实陈仙医留了余地,至少能有四十天。
夜丰烨并不愿他掺和,原本就在拿永昌伯府做筏子,躲避此事,你又何必搅和进来。
仅是陛下生病也就罢了,我可以装聋作哑,但陈国使团前来你露了面?陛下一气之下,再把你一同带走也说不定!
宇文谦信誓旦旦,而且知道此事的人不能再留,你若不下手,我帮你下手!
宇文谦指的是老太太和栾氏。
夜震川打死都不会说此事,巴不得带到骨灰盒中去。
他造的孽,为何不让他亲自下手?夜丰烨说的是夜震川。
宇文谦冷呵,那么优柔寡断的人,哪会做这种事?
他不做也得做,明日你召他一同接纳陈国使团,他自然而然就动手了。夜丰烨出了主意道。
宇文谦倒是答应下来,你还是给他留机会了。
毕竟是我的父亲。夜丰烨不会亲手弑父。但对老太太和栾氏就没那么客气了。
宇文谦也没了旁日那么多话,第一次认真嘱咐,云漓你也要小心,进宫让陈仙医自己去,你千万不要跟随。
云漓点了点头,林紫怎样了?
放心,她日子过得比你还舒坦,老娘为了传宗接代,每日好吃好喝护着她,如今她是国公府的宝儿,撵我就像撵贼似的,根本不让我碰她了。宇文谦甚是得意。
云漓看着他,这就有动静儿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宇文谦被严厉警告三个月才可告知外人,今天也是看到她们俩才一时嘴上没管住。
云漓啧啧几声,那我明日可要去看看她。
随你,我也趁这功夫帮兄弟做点事。宇文谦兴致勃勃,还真想斗一斗陈国的人。
夜丰烨却没了以往的兴致,显然陈初音成为一代女帝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再深思了。
二人送走了宇文谦。
倒在床上皆无睡意。
其实有这么一个厉害的老娘该高兴,这可是千古风流人物,没人能比得上的。
云漓枕在他的肩膀上安抚着。
夜丰烨翻身埋头在她怀中,不如我们现在就云游四处吧?
云漓细语,您怕事情暴露,难以抉择?
她会把我当成棋子。夜丰烨道。
云漓讪讪,突然反驳不上。….
因为夜丰烨的担忧也很合理。
流落臾国,成为知府义女,又嫁夫君一路协助成宁远侯,又能在被陈国人发现之后,抛弃家人,甚至毒死亲子。
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万一,当年的毒不是她下的呢?这是夜丰烨的心结。
夜丰烨对此并不抱期望,何必给自己幻想?自伤更重。
云漓啧啧两声,不如我明天去见一下老太太?她若不见,我就强行见!
夜丰烨笑出了声,随你,如今你是侯夫人,你想怎么折腾都随意。
……
翌日一早,云漓起身时,夜丰烨已经不在。如今臾帝生病,陈国到访,朝臣们还有另外一番事商议。
云漓吃过早饭,就召唤茯苓去老太太院落,大婚之日都没见面,咱们还得去请个安才行。
茯苓象征性的拿了点儿点心,身边带着牧风。
又是一路走走停停,优哉游哉。
待到老太太的院落时,已经太阳高照。
门口的嬷嬷立即把她给拦住,夫人还是回去吧,老太太身子不爽利,不打算见人的。
不爽利就是有病啊,有病就要吃药。云漓朝着茯苓手中努了努嘴,我这儿恰好有刚刚调好的养身香,就送给老太太品一品,说不定一下子就病好了。
嬷嬷蹙眉。
怎么这位今天还不打算走了?
可老太太刚刚睡下,这会儿没得把她喊起来。
那我就进去等一等,反正我也不着急。云漓说着话,就带茯苓朝院子里面走。
嬷嬷想拦还不敢拦,毕竟云漓打了郑妈妈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侯府了。
茯苓在前,哪怕旁边的丫鬟没挡路,她也硬生生的推去两旁,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侯夫人进门?
该磕头的磕头、该请安的请安,怎么老太太院中的丫鬟也不懂事!
茯苓声音不小,恨不能是吼出来。
就算睡得再沉的人也能听到,除非老太太耳朵聋子了。
嬷嬷眼见阻拦不成,只能暂先缓一缓,老奴先去看看,侍奉老太太起身,侯夫人不要着急进。
云漓才不容她阻拦,亲手撩开门帘子进去……
祖母这不是已经醒了?嬷嬷还说您睡着了!
老太太就在窗边榻上坐着,浑浊的眼眸满是厌恶,却又不得不忍。
不是派了畜生帮你请安,你又何必亲自前来呢。
她声音苍老低沉,更多不屑。口中的畜生是那一条大蟒,也是变着法的叱骂云漓和畜生相同呢。
云漓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告诉您。
我不想听。。
老太太捋着手中一串菩提子,说出的话却很恶毒,我不会认一个娼妇的女儿做我的孙媳妇儿,你也小心命薄担不得这么重的福报,早早就被收了去。
您都没去呢,我怎么会去?
云漓眼眸笑意更浓,不过您很快就会去了……
老太太的手一顿,继续口中喃喃,似是药师佛经。
陈初音成了陈国的第一位女帝,而且很快就会派人来臾国。
云漓已经把她隐藏心底的秘密全看完,听说她手段狠厉,嗜血无情,得罪她的人最好早点自我了结了为好,不然落她手中,下场一定会很惨的。.
琴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