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脏了脚,快陪我去换一套衣裳,就这破玩意儿卖上百两?味道也太难闻了。”
陆绾绾自然知道云漓是何人,她也是故意碰瓷儿的。
云漓把茯苓扶起来,数了数地上碎掉的香丸,“四颗怀月、五颗雅姝,还有用晶石做得存香盒,一共两千一百七十五两,姑娘赔完了再走吧。”
最贵的十二滕香妖完好无损,云漓庆幸。
因为只有这颗是送给国公夫人的,其他香丸碎了也无妨。
“哈哈哈,你们听见了吗?她说什么?让我赔银子?”
陆绾绾瞬时脸色冷下来,“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拿假雪莲做的香膏送进宫糊弄皇后娘娘,陆姑娘技高一筹。”
云漓天眼看透,一语戳破。
吓得陆绾绾脸都变了色。
“你胡说什么?!”
“给我上去掌这女人的嘴,看她还敢乱说话!”
婆子听令,挽袖子上前。
还不等她扬手打云漓,云漓反手便给了她两巴掌!
“哎哟,你还敢打我?”婆子没想到云漓敢出手。
云漓面色如冰,“打你怎么着?”她“啪啪”两声,“这是替茯苓还你的。”
她可不争不抢,悠哉度日。
但有人敢欺负她的人,云漓绝对不轻饶!
陆绾绾也愣住了,没想到云漓敢顶撞她?
“我警告你,趁早打消开香铺的心,不是你个穷酸破落户能玩得起东西。”
榛苓香名声大噪,陆绾绾早打听清楚云漓底细了。
庄尚和云漓闹得不可开交,陆绾绾本想坐收渔翁之利,却未料云漓竟要出面开铺子?!
倘若只是小香铺,她不会在意。
但这铺子不止有榛苓香,还有其他香丸可媲美,不可小觑。
陆绾绾便不容它出现,不仅为了钱,也是看云漓不顺眼。
一个破落户的小妾,敢和她吏部尚书的孙女一样玩熏香?
谁给的胆子?
“先把银子赔了再说话。”云漓冷下脸子,又看看茯苓,“还有赔我丫鬟的医药费,一共三千两。”
“行啊,我给,只要你有胆子到吏部尚书府来拿。”陆绾绾趾高气扬。
“你确定真让我去拿?”云漓冷笑。
陆绾绾莫名心里犯起冷意,“咱们走,别搭理她!”
挨打的婆子嘴臭道:“一個臭丫头怎来得国公府?莫不是用了什么腌臜手段贿赂了谁?瞧这骚气打扮,妾室哪有资格穿银鼠皮?”
“是啊,瞧这皮袄的材质还不错,真被宠得破规矩,无法无天了。”
“想必是穿粗布破棉袄,国公府都进不来。”
“那也不一定,跟在哪位姑娘身后做丫鬟,也是能混个脸熟进来的……”
陆绾绾没看到夜丰烨,并不知道她与谁同来。
“我说她有资格,她就是有资格,你能怎么的?!”
宇文谦离得许远便口吐莲花,“把她给我赶出去,别什么狗娘养的,都往家里招!”
刚才夜丰烨转身看不见云漓,便在原地等候。可惜等了许久没人影,只能折返。
他二人远远就听到陆绾绾威胁,倒是没瞧见云漓打人。
宇文谦自觉很丢面儿。
毕竟云漓刚进国公府门时,他还嚷嚷夜丰烨护她多虑了……
“宇文谦,你骂谁?你、你太过分了!”陆绾绾惊呆,居然骂她那么脏?!
“我骂狗,你是狗?”
“她的铺子,爷爷入了股,但凡出一点差错,我就去你们吏部尚书府泼粪,不信你试试看。”
“口口声声说小妾,你娘不也是良妾提上来?赶紧给我滚出去,国公府不欢迎你来!”
宇文谦破口大骂陆绾绾,周遭人远远围观。
大过年的第一天就出热闹,只感叹陆绾绾遇上茬子了。
陆绾绾惊诧,她并不知道宇文谦要入股云漓香铺。
夜丰烨缓缓走过来,一把扯掉宇文谦身上披的银狐氅,“来,换上它。”
云漓一怔,二话不说褪去粉色银鼠袄,披上心心念念的大氅。
宇文谦浑身嗖嗖凉,却不敢言语。否则不知夜丰烨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爷,香都碎了,只留了国公夫人的那一个……”
云漓委屈兮兮,还把哭哭啼啼的茯苓拽身旁。
“稍后我们就去吏部尚书府拿钱,别急,一个铜子儿不会少。”
夜丰烨当众许诺。
围观的人心中一冷。
夜丰烨要去吏部尚书府?!
他去的府邸除了抄家便灭族,就没一个完好无损的!
陆绾绾脑袋嗡嗡响。
不仅惊愕宇文谦入股,更讶异夜丰烨待个妾室如此宠溺又霸道?
那只是个小妾!
她是吏部尚书的嫡孙女!
“给给给,我现在就赔给你!”陆绾绾全身找找也不够,“稍后就送你们府上去,用不着你登门拜访!”
“现在就送她回家拿,然后别再请她回来了。”宇文谦吩咐常六儿。
常六儿上前请人走,陆绾绾无奈,狠剜云漓一眼后,便折身离去了。
云漓十分无辜道,“婢妾又给爷惹麻烦了。”反正银狐氅她可不还。
“行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你个矬子先别穿,全拖地上磨坏了!”宇文谦心都疼的漏跳了!
云漓撇撇嘴,宇文谦个子高,她只到他肩膀,拎着走就拎着走,磨了她也心疼的。
茯苓不顾脸颊的疼,小心翼翼地收拾碎香盒,连被踩碎的香丸粉末都不舍得丢。
云漓让她别捡了,茯苓却还不舍得。
宇文谦召丫鬟帮她一起收,“咱们别耽搁了,母亲那边等着了。”
夜丰烨轻应,牵起云漓的手便往里走。
此时早有人把消息传到国公夫人的院子中,热议不断了。
国公夫人慢悠悠吃茶,只当听听旁人家八卦。
待听到宇文谦把陆绾绾赶走了,她脸色僵了下,又瞬间缓和,“只盼天上下凡一位菩萨收拾他,这儿子我是无福消受,管不了的的。”
只字不提夜丰烨,把过错让宇文谦揽下……
诸位夫人明白国公夫人的意思,“陆家的姑娘的确跋扈些,好歹也是过年,不该在这个时候闹。”
“可夜丰烨如此宠妾,名声就坏了,还有哪位姑娘乐意进门做正室?您也得说一说,他毕竟亲娘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