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制香人?”
巧月一双小手摆不停,“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奴婢可不行!”
“怎么不行?说你行、你就行,要是你顶了制香人的名号,我再去挣宇文谦一百颗榛苓香的银子也不必心虚了。”
云漓越想越合适。
若宇文谦知道榛苓香是她制的,再去找夜丰烨说情,涉及到上万两银子,夜丰烨不可能袖手旁观。
若巧月才是真正的制香人,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一女子,宇文谦再怎么不要国公府的体面,也不会和一个丫头过不去。
何况她真开个香料铺子,巧月必然是掌柜。
如今多个“制香人”的身份做加持,铺子的品质也能上台面。
巧月见云漓越发认真,“姑娘您是认真的?一百颗榛苓香又是咋回事?”她没跟着去提刑司,自然不知宇文谦的话。
云漓把象牙筷子换榛苓香的事情给说了,“……就算咱们不卖妙香坊二百两银子一颗那么黑,折一半,这一笔生意做完,你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婆了!”
巧月眼睛瞪大。
一百颗?
上万两?!
“那奴婢是不是得抓紧把上百颗香丸做出来?院子里材料不够,奴婢得出去买一趟……”
“别急。”
云漓想到庄尚已经找上门,“他不会轻易放过制香人,你也可以再藏一会儿。咱们香料铺子若想光明正大的开,不妨就借他的力,也省得做后期的宣传了。”
巧月一脸懵。
完全没听懂。
云漓也不期望她能懂,“你只要记住榛苓香是伱做的,其余的事我来操持。等铺子开张,我会分你二成的利,以后你也是個小老板,别总把自个儿当下人。”
“?!!”
巧月瞠目结舌,“不行不行,奴婢占了制香人的名头,还和姑娘学了手艺,怎么还能要分利?这也太不仗义了!”
“我又不可能让你白拿钱,真的开了铺子,就不是拿点香丸去妙香坊卖一卖这么简单了,琐碎的事情多着呢。”
云漓想到香料铺子一开,银子必定飕飕地来。
而且还不用她出面经营,只在幕后数钱花钱就可以,小日子甭提多舒坦。
巧月一时有点傻。
毕竟事情跳跃到她做梦都不敢想。
“您说这么多,世子爷会答应吗?”
她是云漓的奴婢,云漓却是世子爷的人。
设想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关键得看世子爷答应不答应。
云漓无法判断夜丰烨。
亦或者她从来都没考虑过?
“咱们是正经的香铺子,有什么不可以?”
何况夜丰烨若娶了正夫人,她便请恩离去,谁也管不着谁,何必顾忌这么多。
但这话她没和巧月说。
否则丫头一定以为她疯了,需要慢慢洗脑渗透。
二人没等再多话。
影荷姑姑召各院的姑娘派人去领过年礼。
云漓让巧月先去,独自思忖此事需要怎么斟酌才更好……
此时前堂中。
影荷姑姑正陪伴庄尚在屏风后喝茶。
原本庄尚要见姑娘们,被影荷直接拒绝。
他退而求其次,便以送礼为由,要见别院中的丫鬟们。
反正他只认得巧月,来了真正的制香人,他也认不出。
影荷姑姑原本不答应,奈何庄尚拿了老县主的帖子,还摆出陈嬷嬷在宝慈宫侍奉时,老县主是帮衬过的。
此时若她再不识抬举,送人到别院不容易,想把她请走,可是太容易了……
恩威并施,影荷姑姑也没办法。
她只能拿“过年礼”这三个字做筏子,让丫鬟们都来一趟。
庄尚就在屏风后面看。
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制香人,影荷姑姑一点不在意,她只盼此事快些了结,否则被世子爷知道麻烦就大了!
丫鬟们陆陆续续前来领,庄尚努力辨识,并未露真容颜面。
直到巧月和春芽出现,庄尚才立即从屏风后闪步而出。
“你,就是你!”
“不知她侍奉的是哪一位姑娘?”
眼见庄尚指的是巧月,影荷姑姑也连忙追出来,“您确定是她?”
“对,就是她。”
庄尚看向巧月道:“请你的主人出来一趟吧?我还有笔大生意要与她谈,不是你一个丫鬟能传话做主的了。”
……
巧月拿了年礼呆滞原地。
她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妙香坊的东家?!
眼下怎么办?
她和姑娘还没商量好呢啊!
影荷姑姑连忙道,“庄公子恐怕是认错了,巧月侍奉的云漓姑娘,根本不懂调香。”
连香粉品类都分不清。
怎么可能做出榛苓香?
庄尚却不这么看,“我是真心实意求见您家姑娘,就请姑姑行个方便,带她出来见一见吧。”
“这实在不妥,毕竟是内宅女眷。”影荷姑姑道。
“我是真心求香,不是胡乱扰人的登徒子,夜大人知道也无妨。”庄尚坚持。
“公子您恐怕真的弄错了,云漓姑娘的确不会调香,此事我们是能作准的。”其他仆妇见影荷姑姑太为难,只能上前插话。
“的确,当初我姨母做教习嬷嬷时,我与云漓姑娘一同上课,她对此事的确不精通,公子一定认错了。”
影荷不得不澄清,否则此事太诡异了!
庄尚半信半疑,“到妙香坊传话送香的就是她,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也许是和巧月姑娘长得像?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巧月一定不是,公子去其他地方再找找吧?”
影荷认定不是云漓,也更不可能是巧月。
巧月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粗使丫鬟,模样也并不清秀,怎么看都不是个制香人,更何况是榛苓香。
巧月杵在原地有点傻。
这会儿她是认?
还是不认?
认了之后要怎么说?她心里完全没有主意啊!
“这位姑娘的身价是多少?影荷姑姑说个数,偶遇如此相像的人也是缘分,我便把她请回妙香坊。”
庄尚突然要买巧月。
影荷姑姑也愣住了,“公子要买巧月?”
“对,就是她。”
庄尚寻了一个椅子上坐下,“如果影荷姑姑做不得主,就把这位姑娘的主子请过来。”
“这位姑娘我今天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