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许瞻揉着后脑勺,看着聚在一起的众人问:
“大家怎么都站在这?”
他一出声,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先前与许瞻跟魏明赫一起的那位公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了:“许瞻,魏世子呢?”
许瞻不明所以,道:“我也正在找他呢。”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众人顿时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顾锦意身子猛地一晃,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朝严晴鸢所在的屋子方向望去,脸色忽青忽白,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不会的。
“该不会另一个男人就是荣国公世子吧。”
“肯定啊,不然许瞻找他干什么?也没听说别的人不见了。”
“不一定吧,魏世子先前不是还拦着宋家四小姐说起两府联姻的事么。”
“联什么姻,五小姐都说了是那魏世子信口雌黄,谁知道他跟多少小姐说过这话。”
“所以现在闹的是哪出?这是见娶不到宋四小姐,所以看上了严大小姐?”
“啧,是不是魏世子,等会不就知道了,难道严府打算把人藏一辈子么?”
“……”
于是,所以有人默契的站在原地,也不觉得累,一双双眼睛盯着阁楼的方向。
没多久,严府的管家朝着众人走来。wutu.org 螃蟹小说网
看着眼前的乌泱泱的人头,心里叫苦不跌,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诸位贵人抱歉,我家大人与夫人正处理家事,恐不能更好的招待大家,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朝着众人深深的作了个揖。
大家都听得出来这是逐客令。
若是放在以往,主家有事他们肯定不会留下来的,可今天不一样啊,这么大的八卦,还没有弄清楚另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魏世子呢就这么叫他们离开,这心里就跟几万只蚂蚁在啃一般不是滋味。
“许公子说魏世子不见了,我们大家一起来的严府,也该找到了人一起离开,所以严管事不必管我们,我们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等找到了魏世子就离开。”少爷堆里,一道隐忍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立即引起了众人的附议。
上官悠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珠子转了一转,担忧的道:“别是出什么事了,我们也帮着一起找吧。”
严管事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
不过也有不少人不愿意趟浑水的,当即转身离开。
热闹固然好看,但同时也伴随着麻烦,就让别人出头好了,他们还是赶紧各回各家吧。
严晴鸢上演了这么一出春宫大戏,不到晚上肯定传遍整个京城了,之后去外面打听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何必留下来叫严府记恨上了呢。
不过离开的毕竟是少数,大部份依旧不为所动的站在花园里。
严管事又不敢叫护卫赶人。
夫人生辰宴,请的都是达官贵人,哪一个都惹不起。
严管事生无可恋的去跟严首辅禀报了。
屋子里,三个人都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严晴鸢崩溃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就连被严夫人扇的那一巴掌都感觉不到疼了。
上官淳冷若冰霜的站在一旁,阴沉的脸色几乎滴水成冰。
魏明赫面对严首辅那双喷火想杀人的眼神,两腿发软站也站不起来,脸色苍白惶惶不安。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不是荣国公府的世子,严首辅一定会杀了他然后再把自己的尸体送回去。
严启听到管事的回禀,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把手边的一只花瓶给摔了,碎片飞溅而已,不小心划伤了魏明赫的脸,他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送六皇子和魏世子离开。”
严启冷冽的目光望着上官淳和魏明赫,压抑着怒火吩咐道。
一个皇子,一个国公府世子,哪一个都不是他能随便处置的。
上官淳的目光从严晴鸢身上扫过,最后看向严首辅,拱手抱了个拳,转身离开。
眼底阴云密布,仿佛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他大步朝外走去,经过一群看热闹的宾客身旁时更是感觉喉头涌起一股腥甜,额间青筋暴突。
忽然,上官淳看到了人群中的宋玖。
明媚的阳光下,她娇嫩的肌肤透着晶莹的光泽,俏丽的眉眼往他这边微微一挑,带着笑意,但这艳丽的笑容却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上官淳顿时如醍醐灌顶,清俊的眉宇一闪而过的狠吝之色。
是宋玖算计了他跟严晴鸢。
所以魏明赫也是她计划中的一步?
这个女人当真是好手段,宋玖究竟是什么时候看穿了他的意图。
方氏察觉到上官淳不善的眼神,将宋玖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眼,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上官淳收回视线,脸色阴沉着匆匆离去。
他本就喜欢严晴鸢,若今日只是自己与严晴鸢被算计了,他固然恼恨宋玖,但亦会顺水推舟向严首辅求得这门亲事,可两男一女……
上官淳只是一想,便恶心的想吐。
难道要他为了得到严启的支持而娶一个被别的男人占有过的女人?
他不要面子的吗?
就算因此得了皇位,也会成这他这辈子怎么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魏明赫拿袖子遮着脸,掩耳盗铃似的朝大门口跑。
不过依旧没啥用。
“看,真是魏明赫啊。”
“刺激了刺激了,也不知道今天这事最后会怎么处置?”
“严晴鸢这下可是名声大燥了,百年来也找不出她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了。”说这话的人是上官悠,她双手环胸,眼中的讥诮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众人相视一望,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
上官悠简直是他们心里蛔虫,说了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人都走了,咱们也回吧。”
人也看到了,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众人没有异议的点点头,纷纷朝大门口走去。
一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脚步的踢踏声,气氛有种诡异的静默。
精致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离开,等所有宾客都从严府出来时,严府的大门“呯”地一下关上了。
估计此后很久严家都不敢宴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