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再争强好胜,我至于浪费时间去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我至于为了你,而得罪一个大客户?”
“我承认,我是有些大男主主义,这谁他妈造出来的词,男人想给自己女人好的生活,想让自己女人吃饱穿暖,不去外边受委屈,就成大男子主义了?要按这么说,这词是个褒义词吧。”
韩栗???
不知道他在鬼扯什么。
“我的意思是,要早知道这词是贬义词,那我还拼什么事业,我还想什么等事业有成了,再好好跟你重新开始。”
说完,他又认真了几分:“我没有看不起你的工作,正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所以当时一无所有的我,想做出成绩来再和你重新开始,否则那时的我,和之前在工地上的我有什么区别?”
这是赵霆行的真心话,他很早之前就认知到自己的内心了,他不是因为她跟别人好了不甘心才来纠缠的。他从他破产时,她偷偷拿钱给赵氏度难关,偷偷想卖房子帮他时,他就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正是认清了,所以才更加难以接受,所以才努力打拼,想要东山再起,才有能力去追她。wutu.org 螃蟹小说网
韩栗却一针见血:“这些是你的自尊、你的自卑在主导,你的自尊比爱重要,你的自尊比我重要,可以不顾我的心情一次次拒绝我。”“还有你现在是成功了,如果没有成功呢?创业失败了呢?就一直那么不明不白晾着我?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基于你有钱的基础上,钱给你自信,钱给你爱人的能力。”
这是两人第一次把想法掰开了、揉碎了沟通,赵霆行论口才不如韩栗,论情商也不如韩栗,所以他被绕得有些晕,但韩栗最清醒不过。
最后赵霆行只得说:“那就交给时间来证明吧。你现在累了,想体验新的生活,我支持你去,但你记得回来。”
说完,他伸手替她拉开了驾驶室的门,转身离开。
他的自信大概是基于从小的相识,基于有韩召意的存在而来的,也是亲人的存在。
韩栗一路开车回到家,心情不受影响是假的,除了赵霆行之外,还有这个跟了这么久的项目黄了。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上楼。
今天是蒋牧帮她去幼儿园接的韩召意,她推门而进时,就见蒋牧和韩召意一大一小坐在学习桌的对面,学习桌上摆了一排的各种轿车模型,蒋牧在很认真跟韩召意讲轿车知识。
韩召意听得很认真,指了指其中一辆:“我最喜欢这辆车,等我长大赚钱了,给妈妈买这辆。”
“可以,到时候蒋叔叔跟你一起出钱给妈妈买。”
“你出一半,我出一半,还有让赵霆行也出一半。”在韩召意的心里,大家都是一家人。
蒋牧笑:“可能不需要那么多。”
“那还是让妈妈自己买吧,她很有钱。”
两人断断续续聊天的声音缓缓传来,韩栗站在门口听到,在外受的再多苦累都觉得值了。
蒋牧先发现她回家了,朝她笑了笑,又指了指正在低头组装的韩召意。
这时韩召意也抬头看到了她,喊了一声妈妈跑过来抱她,然后拉着她做到桌子边上:“妈妈,你看看你喜欢哪一辆?”
他满眼期待地看着韩栗,希望她说喜欢的是他刚才说喜欢的。
韩栗并不知他喜欢的是哪一辆,因为他的喜好多变,所以指了指其中一辆,是蒋牧代理的那个品牌。
“这是蒋叔叔家的车,妈妈偏心。”
韩栗笑:“你喜欢哪个?妈妈换一下。”
韩召意指了指即喜欢的那辆,韩栗道:“行,以后妈妈喜欢这个。”
“还有,玩完要自己收回玩具房里。”
“知道啦。”韩召意说着,就开始当搬运工,把这些车一辆辆搬回玩具房里。
客厅一时就剩她和蒋牧。
“不是说要很晚回来吗?”蒋牧问。
“嗯,项目没谈好,提前撤了。”
“很累?”
“有一点。”
“你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我帮召意收拾。”
“让他自己收是吧,锻炼锻炼。”
“有几辆车在架子上面,比较高,他放不上去。”
蒋牧说着,推着她的肩,让她去洗澡换舒服的衣服,自己转身去帮韩召意放车。
那一整面墙的玩具车很壮观,几乎是把蒋牧的书房一比一搬到韩召意的玩具房里,他进去时,韩召意正站在椅子上,颤颤悠悠地掂着腿把玩具车往架子上放,看得蒋牧心惊肉跳,急忙过去把他抱下椅子,替他把玩具车摆在上去,并且约法三章:
“你以后只能玩下面这五排的车,第五排往上的车,想玩只能等妈妈在或者蒋叔叔在时,帮你拿,知道吗?”
“知道了。”韩召意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放好车,两人从玩具房出来,韩召意问:“招财像我奶奶那样,也去天上了吗?”
这是妈妈告诉他的,所以想跟招财爸爸再确认一下。
“嗯,去天上了。”
“赵霆行说,招财去天上可以陪我奶奶,我还有一个狼奶奶,她们会保护招财的。”韩召意安慰他。
“蒋叔叔替招财谢谢她们。”蒋牧搓了搓他的头发,小机灵鬼,今天说话三句不离赵霆行这三个字。
蒋牧知道小孩心里什么都懂,就如他小时候,虽然他母亲很强大,也不让他参与他父亲在外的事,但他依然会趁着他母亲不知道时,去闹他父亲和那些女人。
维护与自己有血缘的人,是一种天然的本能,所以对于韩召意本能地替赵霆行拉存在感,他并无任何不悦。
也或者他本身是一个凉薄的人,对韩召意是因为韩栗而爱屋及乌,但并没刻意讨好、上赶着想当人家爸爸,反而让他们的关系非常的平衡。
晚上韩召意睡了之后,两人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只亮了一盏阳台边上的地灯,看远处万家灯火,看天上漫天繁星,偶尔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一句话,像是两个独孤的夜行人,彼此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