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探花郎收徒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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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这段日子。自从他有了一个新师父,往常那看看书、喝喝茶、练练剑的惬意生活就变成了看看戏、饮饮酒、下下青楼。

师父是都中有名的风流才子,这才子两字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风流是毋庸置疑的。青楼楚馆里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艺妓,勾栏酒肆几乎没有他不懂的玩意儿。

更过份的是,自从收了一个便宜徒儿之后,他要求徒儿与他形影不离。所以,张东渐这更改师父的结果就是,破戒破戒再破戒。

他皱着眉看着游仙居布置地宛若神仙境的卧房,四处飘扬着彩绸和飞纱,穿行其间,便是风光旖旎、春色满园。

原来师父常住洛阳,在长安并无宅邸,每次来长安喝酒,便住在游仙居的郑娘子处。拜卢纨所赐,他今日才得以走进这长安有名的花娘的香闺。

可这浓郁的脂粉味,这鲜艳刺目的颜色,这种鬼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徒儿,快来!”卢纨一边拉着老大不情愿的张辞的衣袖,一边将他领进了一个较为朴素的雅间,“为师要在洛阳长住,在这期间,这间房便归你了。游仙居最好的别院,可别太感激为师噢。”

本来还在打着只要顺利把卢纨送回洛阳就谢天谢地的心思顿时破灭,师父居然说要在洛阳长住,还必须要他随侍在旁?如此残酷的消息将张辞打击地几乎直不起腰来。

“师……父,若师父不嫌弃,徒儿有宅邸,就在长乐酒肆附近,距离哪都方便,要不,我们回去住吧!”张辞摸着良心建议。

“可是郑娘子不愿离开游仙居住啊。你若能劝她到你的宅邸去住,我便跟你去。反正,郑娘子在哪,我便在哪。”卢纨说得轻巧无比。

“这……”张辞顿时傻了眼。那郑娘子他大略也只是看过了两三眼,只觉得是个浑身上下无一处骨头的妇人。

那风骚的体态、嗲声嗲气的作派,寻常男人见了便只有趴下的份。而他,是连同她说句话都嫌会脏了嘴的,叫他去劝她住到自己的宅子里?这是绝无可能的。

“师父,不如这样,您住在这,我还是回去住,日日来与你请安,也是不妨的。”张辞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怎么行,若我有急事寻你,还要左等右等不成?你是我徒儿,应当陪在我身侧的。这尊师重道的道理,那君平老儿没有教你吗?”

“可是,这里,多有不便。”都是一些卖弄风情的莺莺燕燕,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酒色之徒,往这一杵,便觉得浑身千疮百孔了,实在难以想象要在这里吃饭穿衣。

“徒儿,这里的好处,你住下来才知道呢。”

自那张辞易师之后,姮娘便没有在酒肆中再见到他了。听说他和卢探花搬进了游仙居去住,这果真是一桩离奇之事。

游仙居是全长安最昂贵的销金窟,号称一夜万钱的场子,卢纨居然还能带人去长住,这个卢探花,究竟有怎样的来历?

听说皇上才刚登基的时候,在洛阳放榜取士,卢探花彼时才十五岁的年纪,便中了进士。

因为在场的士子,以他年龄最小,按照旧时的规矩,年最少者为探花,这卢探花的名号便不径而飞了。

只是此人心无社稷,这经史文章确实做地天花乱坠,可对治理国家却毫无兴致。

相传皇上对他任命了三次,他都固辞不就,最后皇上雷霆一怒,敕令卢纨此生不得入仕。

有了这纸敕令,没想到卢探花在京中的行迹更为放荡了起来,成日拥妓饮酒、呼卢喝雉地,是都中排得上名号的玩家。

按说这日日销金场,多大的金山银山也得坐吃山空啊,可人家从来不会捉襟见肘啊,虽然不见他有多么腰缠万贯,可这到哪都倍受欢迎的本事没有钱撑着又怎么可能。

这日,酒肆还未开张,谢姮照例做着一些准备工作,只见一个人劈头盖脸地冷不丁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拉至一旁。

姮娘还以为自己遇见了贼人,可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多日未见的张东渐吗?

这才过了几天,丰神俊朗的张东渐竟已经变得憔悴不看,脸上泛着青色的胡渣,一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再看他拿着袖子遮住了自己半张脸,畏畏缩缩的模样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姮娘,姮娘你要救我,”张辞再也没有往常那般利落的言辞,没头没脑地拉着谢姮的袖子说道起来,“那游仙居真不是寻常人呆的。我们一同逃走吧!”

“什么意思?”谢姮奇怪极了,“你在游仙居究竟是遇见了什么事,我听说那里的花娘都是百里挑一的,不是男人们最喜欢的吗,怎么你就如同见了老虎猛兽一般。”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张辞一边摇头一边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原来这几日他在游仙居本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那些搔首弄姿的花娘都秉持着绝不搭理的态度。

奈何那郑娘子有个小婢,还没下场子挂牌,自称是个黄花大闺女。平日里恐怕是耳濡目染的缘故,竟然也思起了春。

这张辞面皮生的好,又像个呆子,怪有趣的。这一来二去就看上他了。这才两日的工夫,缠地他是连去个恭房都要提心吊胆的。

今日一早更甚,张辞一睁眼,便见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半敞着身子躺在他的床上,把他吓了一大跳。

正色让她即刻滚,可那女子居然哭哭啼啼起来,又是说他是负心汉,又是说他是王八蛋,连抓带打的,弄得他一身灰头土脸。

这还不算,那女子还叫叫嚷嚷,这下是整个勾栏都知道了这桩丑事,把他当做笑话来看。确实是受不了了,张辞只得连卢纨也没有打过招呼,就逃了出来。

谢姮看见他那被遮住的半边脸,果然肿得高高的,好不狼狈。确实,遇见了这种破事,都会想不开。可是他逃便逃了,为何要扯上她啊。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避一避吧,那脸上的伤,没有几日也好不了,就这样鼻青脸肿地模样,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人笑话。此外,你自己走便是,来叫上我一道又是何意?”

张辞愣了半晌,才道:“我留在长安本就是为了你我之间的夙缘。若你不在长安,我在这里又有何意?既然如此,我要走,你当然也得同我一起走了。”

“你们修道人的想法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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