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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点儿小心思,还真瞒不过宁婉。
只是不管做什么都得循序渐进,一点儿一点儿的来,一口从来吃不成个胖子,反倒会把自己撑死。
宁婉眼角泛着微微的冷光,那光幽幽的像月亮那般清冷。
可王国祥喝高了,没瞧出来,此刻的宁婉有那么点儿魔女的样子,绝对不能招惹媲。
宁婉抬步走在最前,先走了出去。
王国祥等门关上了,才摇摇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这人年轻啊,就是沉不住气,这就生气了哟~~~~~!”
宁婉在前面走着,王伟平和封至军跟在她身后,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三角的阵型。
宁婉走到大厅,径直的往门口走,连停都没停一下。
经理一愣,本来还在前台等着宁婉结账呢!
起初,包间里没有传出要结账的话,经理就想着估摸着是要出来以后再结。
反正都是有头有脸的,谁也不会逃这么一点儿小单。
可没想到宁婉压根儿就没忘前台看一眼,直接往门口走,这是没有结账的意思啊!
经理立刻大步追上宁婉,幸亏宁婉走的很从容,所以速度不快,很轻松的就被经理给追上了。
“宁总!”经理边追着,边叫着。
宁婉闻声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到经理,便礼貌地笑道:“经理,有事吗?”
经理也不好明说让他们结账,便只能说:“宁总这就要走了?那这……里面那位……”
宁婉把经理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的,那王国祥今晚茅台喝的就跟有上顿没下顿似的,穷疯了似的那么喝。
她虽然有钱可也没有想过给谁当冤大头,虽然说有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说法,可宁婉很肯定,以后是没什么机会跟“四海”合作了。
再说了,在这种情况下的花费,可是要报公帐的,说白了就是“宁氏”掏钱。
“宁氏”现在也不富裕,没必要把钱花在王国祥的身上。
那王国祥那副德行,稍稍的给他点教训也好,免得外面人都当她宁婉好欺负,当“宁氏”是软柿子捏。
再说了,她还没有理清王国祥和凌墨远的关系。
无论如何,今晚在“一品堂”吃饭,这实在是太可疑了。
如果能借此机会把凌墨远给引出来,也是好事一桩。
她一点儿损失都没有,一石二鸟,又何乐不为。
于是宁婉也不跟经理装傻,便说:“‘四海’的王总还在里面,似乎没有喝完,一会儿让他一起结账就可以了。”
想赚“宁氏”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完,宁婉便带着封至军和王伟平越过经理走出了“一品堂”的大门。
封至军憋着笑,心道自家少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啊!
不是没脾气,而是事后蔫儿坏。
在走出之后,站在“一品堂”的招牌底下,宁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终是没想起来,这股熟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经理看着宁婉上了车,才转身拐了个弯离开,却是和王国祥所在的房间方向相反。
凌墨远端着红酒,两腿大喇喇的敞开着,左腿的脚踝搁在了右腿的大腿上,舒适的倚靠着椅背,看着电视中的画面。
画面里,房间里只剩下王国祥一个人,他的表情显得清醒了许多,并没有面对宁婉时那么的醉。
这说明刚才面对宁婉的醉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装的。
借醉占点便宜什么的,是王国祥的拿手好戏。
王国祥面露清醒,目光也不那么浑浊了,却也没有离开,借着拿起桌上的茅台,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他估摸着宁婉已经结了帐了,反正他们那些人有的是钱,钱多的没地方花,也不差他这点点毛毛雨,他多喝点就赚一点。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真想再捎带两瓶回家充充门面。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原本看着屏幕的目光泛着阴冷的光,现在稍稍的移了开些。
“进来!”凌墨远喝了口酒,说道。
门被缓缓地打开,从被打开的速度上就透着恭敬。
当门全部打开,便见经理恭敬地走过来。
经理走到凌墨远的身边,低下身子,压着声音说:“凌少,宁婉走了,把那一堆账留给了王国祥,我们是不是——”
经理多少知道一点王国祥和凌墨远的关系,既然王国祥把场子选在了“一品堂”,凌墨远自然也不会在乎那一点小钱。
经理手上还拿着账单,凌墨远没接,只是垂眼瞄了下上面的数字。
那王国祥还真是不客气,单是开的那瓶茅台,就已经是一个公司经理一个月的工资了。
可是凌墨远却摆摆手,嘴角泛着颇觉有趣的笑容:“宁婉这是在试探啊!”
他轻轻地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这女人可是越来越不能小看了,心思可真是密的很,看来已经有点怀疑他跟王国祥的关系了。
凌墨远挥挥手:“我和王国祥的交易归交易,跟他可没什么私交,他来这儿吃饭,吃饭付帐是天经地义的,把帐单给他,让他清醒清醒。”
“是!”经理说道,拿着账单又走了出去。
来到大厅后,经理又挺直了腰板儿,随手招呼过一个服务生,将账单交给他:“一会儿人出来了,就让里面的人结账。”
经理这话才刚说完没多久,就见王国祥挺着肚子,摇摇摆摆的走出来,他的咯吱窝儿底下,一边夹着一瓶茅台。
那是还没有打开的,想着宁婉既然已经结了帐,他就一起打包带走。
王国祥也没看经理和服务员,拐个弯儿就要离开。
经理快一步拉着服务生便把王国祥的去路给堵住,仍然是挂着极有礼貌的笑容。
“王先生,您还没结账呢!请先把帐结一下!”经理笑眯眯的说道。
“嗯?结账?”王国祥现在才是真有点喝高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大脑混混沌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用想的滋味儿确实不错。
借酒确实能短暂的消愁。
他站在原地,还晃晃悠悠的。
“嗯,结账。”经理说了同样的话,只是语气不一样。
边说,经理边从身旁服务生手上拿过账单,递给王国祥:“这是账单,还请您结一下。”
“嗝!”王国祥打了个酒嗝,浓浓的酒气直冲冲的就射.向了经理。
经理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正好被他给喷了个正着。
再贵的酒经过一通消化,出来的味道也都是臭的,经理被臭的五官都挤成了一堆儿,险些没站稳,脸上掩不住的露出了厌恶的情绪。
经理的耐心也被这突来的酒气给熏没了,将账单又往前送了送,差一点就贴上了王国祥的眼睛。
“请您结一下帐!”经理声音冷了几分,不客气地说道。
王国祥眨眨眼,手下意识的就抬起来,接过面前的账单。
账单离他的眼睛太近,反而看不到具体的数字了。
他把账单拿的稍微远一点,眯起眼,看着眼前那一串儿数字一直恍惚着重影,慢慢的,才又集中到一起,让他看清楚了那串数字。
“什么?”看清楚了价钱,王国祥打了鸡血一般的清醒了,肥硕的身子竟然弹跳力十足的蹦了起来。
他只开了一瓶茅台,毕竟凭他一人之力,也真喝不了多少。
但是想着有人请客,他就很豪气的要了个贵的,要了一瓶十五年陈酿,这在外面买是很难买到的,不过价格也摆在了那里,进了这“一品堂”,价格立刻就飚的更高,原来八千块一瓶的酒变成了一万一瓶。
可是有人请客,他不心疼,要了三瓶,喝了一瓶,现在咯吱窝儿底下还夹了两瓶,单是这些酒就三万块了。
可是突然,王国祥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咯吱窝儿底下似乎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也没有瓶子传来的冰冷坚硬的感觉了。
刚才他震惊的蹦高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王国祥动作僵住,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夹了夹粗肥的胳膊,咯吱窝儿之间没有任何的异物感,胳膊很轻松地就碰到了身子两侧,虽然感觉不到骨头,可是那肉可是厚实的。
这一刻,不用低头,王国祥的心都拔凉拔凉的。
他就像是破旧生锈的机器人一样,慢慢的慢慢的低下了头,便看到地上多了两滩破碎的紫砂瓶,里面正在慢慢往外流淌的,正是堪比珠宝黄金的液体。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弥漫着浓浓的酒香。
王国祥腿都软了,欲哭无泪。
本来想占便宜,可谁想便宜没占成,还要他来买单!
若是能及时的把这两瓶酒给退掉也还好,可是现在还破了!
被他喝光了也就罢了,至少也对得起他付的价钱。
可是现在,都喂了大理石的地面,而他则要为这还没进口的酒白白的付出这么高的价钱。
王国祥愣住了,这不应该啊!
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啊!
这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完全是背道而驰了啊!
“这……这……”王国祥有点哆嗦了,刨去这酒的钱,还有饭钱呢!
“一品堂”的饭钱也比这些酒便宜不到哪去啊!
而且,他点的都是些贵货。
王国祥是真后悔,他为什么要贪这些便宜。
谁能想宁婉那娘们儿,竟然就这么不顾身份的,还真把这摊烂帐留给他了呢!
“经、经……经、经……经理……”王国祥现在嘴巴舌头都在哆嗦,这会儿可是什么酒意都没了。
他哭丧着脸握着账单:“我……我可是认识凌少的,这事儿……这事儿……我……我这也是在为凌少办事儿啊!你看这账……这……这账单……”
王国祥真是豁出去不要这张脸皮了,他也知道跟凌墨远的合作关系,人家没有理由连饭钱都替他付。
可是这“一品堂”是凌墨远的,免单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吗?
经理冷笑着说道:“您这是打算逃单啊!”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国祥看着账单上的数目,这五万来块钱,他也不是付不出来,只是谁身上还带这么多钱,能有个把万的那就已经不错了。
而且,他也只不过是公司设在T市一个办事处的总经理,底薪加提成是不少,除了每个月一万块的底薪,再加上订单的提成,一年下来也有五六十万,平均一个月四五万的样子。
这在T市来说,能赚到这么多绝对是能在一般人中间横着走了,亲戚朋友,谁不羡慕。
可是这一个月的辛苦,这一顿饭就全没了!
就是王国祥能拿出来,他也肉疼啊!
这时,有个服务生走过来,凑到经理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经理明显有些吃惊,可还是点点头:“王先生,我们凌少要见你。”
“好!好好好!”王国祥忙不迭的点头,凌墨远在,那就一切好说了。
想来,凌墨远也不差他这么点儿饭钱。
凌墨远现在还用的着他,两人的合作还没结束,免他餐饭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王国祥突然不那么紧张了,只是还是有些心疼这摔在地上的茅台。
跟着经理去找凌墨远,来到的却不是凌墨远所在的屋子,而是在隔壁凌墨远上次和杜婷婷吃饭的那间。
房间很大,还分了休息室跟饭厅。
凌墨远在休息室中坐着,王国祥没注意,他进去的时候,后面还跟了好多人。
这些人面无表情,五大三粗的,并不像是“一品堂”的服务生。
一见到凌墨远,王国祥立即讨好的上前叫道:“凌少!”
凌墨远吸了口烟,好似没有看到王国祥般的吞云吐雾。
直到又吐出一股烟圈儿,凌墨远把烟举在烟灰缸的上方,弹了弹烟灰。
“刚才你们在屋子里的事情,我都清楚。”凌墨远淡淡的说道。
他脸上不见一点细微的表情,甚至连眉心都没有动一下。
语气淡淡的也没什么起伏,可是王国祥就是觉得他话中自有一股森冷的劲儿。
越是看不透凌墨远的想法,王国祥就越是忐忑,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一个冷颤。
从第一次见凌墨远,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骨子里残酷无情,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活了这把年纪,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利益的驱使,明知凌墨远恐怖还是选择跟他合作。
现在,王国祥也发现了,跟他一起进屋的人不少,而且那些人他都没见过,从来没在“一品堂”见过。
看这些人的气势就像是打手,王国祥吓得心都虚了,浑身的冷汗直冒。
明明满屋子的人,可他却愈发的冷,感觉不到一丝热乎气。
心里的不安不断地扩大,看着凌墨远手指夹着烟的动作,莫名的发寒。
王国祥一声都不敢吭,这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三下四的点头哈腰。
然后,努力的回想刚才在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他料到凌墨远会来,却没想到凌墨远会在房间中安装监视器,将房间内的一举一动都看进眼里。
回想过来,王国祥自问没做什么多过分的事情,凌墨远的交代他也都做得妥妥儿的。
死咬住价钱,就是不松口,让宁婉失败而归。
唯一失态的,顶多就是他多看了宁婉两眼,面对美女总想调.戏的那副贱格没有忍住,小小的调.戏了宁婉一下。
可这些他觉得无伤大雅,又不是真的对宁婉怎么样了,没有影响到大局,更是没有破坏了凌墨远的计划。
所以思来想去,王国祥始终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妥。
凌墨远低着头,看着他脸偏侧的方向,似乎是正在看着指间夹着的香烟。
他一动不动的,动作就像是在发呆。
“你做的不错。”凌墨远说道,可是这语气里,怎么也听不出这夸奖有多么真诚。
相反,在王国祥看来,就像是说反话似的,让他愈发的心慌。
“今晚的花费可以给你免了。”凌墨远依旧是语气淡淡的说道。
王国祥心中一喜,省了五万多块钱总是好事情。
“但是——”凌墨远话没说完,单是“但是”这两个字儿,就让王国祥原本刚刚发下,还没停踏实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凌墨远总算是抬起头来,不过依然没拿正眼去瞧王国祥。
“但是有些事情,总要做给宁婉看的,要是让她知道了咱们俩的关系,那么之前准备的就都完了,后面的计划也都不用再继续了。”凌墨远慢悠悠的说道。
王国祥用力的咽了口口水,发现这动作都变得那么艰难。
口水变得像是玉米面饼子一样的粗,划的嗓子眼儿疼,差点儿就咽不下去了。
他打了个激灵:“那……凌少,你的意思是……”
凌墨远把烟放进烟灰缸里捻灭,然后拿起烟灰缸,一声不吭的,突然就朝王国祥丢了过去。
玻璃的烟灰缸“砰”的一声,重重的打在王国祥的额头上,鼓起老大一个包,红彤彤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并且,有股又热又滑,还带着点儿腥气的液体,从烟灰缸砸中的头皮开始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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